第二天我和易晋是一起去公司上班的,因为老爷子亲自将我这个没什么工作经验,更没什么本事的,又没什么过人才华的三无产品,直接空降到了项目经理这个位置,自然纷纷会有人猜测我的身份,我以如此引人注目的方式落在了这个位置,就算老爷子和易晋想要存心隐瞒下去,也未必隐瞒得了,所以干脆也不再遮遮掩掩。

去上班的那天早上,是易晋牵着我进的公司,我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工作装,略有些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当时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所到之处的员工全都朝易晋这边看了过来。

可易晋一点也不受影响,一遍牵着我,一遍和一旁的于曼婷吩咐着海潮项目那些细节工作的问题。

我们的脚步不算快,也不算慢,于曼婷跟在易晋身旁认真听着,一直到达电梯口,因为项目部没有直达电梯,易晋因为要送我去项目部,所以牵着我直接进了普通员工电梯。

当所有人看着昔日难得见一面的老板,亲自牵着一个女人来上班又坐员工电梯时,全都目瞪口呆的看了过来。

电梯内算不上拥挤,但也算不上宽松,可谁都不敢说话,只时不时听见易晋低声对于曼婷吩咐说:“这些官司的进展我不管如何,你通知律师准备好周一上庭,海潮的一期工程无论怎样都要在这个月的三十号完成,别再拖任何时间,对我们不会有任何益处。”

于曼婷面露难色说:“可是易总,海潮那边的钉子户闹得很严重,前几天还闹死了一个,那边官司都还没结”

易晋语气冷静说:“闹,让他们闹,死一个埋一个,这种人要的不过是丰富的安葬费。”

易晋和于曼婷在电梯内低声交谈了这几句,他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我有些紧张,这才侧脸看向我,见我面头大汗,便轻声问:“不舒服?”

我下意识捂着小腹没有说话,我这不经意的动作让易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裙子,没有说话,将我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后,便将我往怀中一带。

那一刻,我无比真切的感觉到了后面那些灼灼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我脸红的几乎要在地下找条缝,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去,我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今天的日子,来的路上也一直都没有发觉和准备。

现在在这么多人,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几乎都有想掐死自己的心。

易晋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低笑了一声,听到他这声低笑,我脸红得更灼热,一直等电梯停在项目部门口,易晋牵着我出门,他身后那些站得员工才敢从电梯走出来。

他一边牵着我朝前走,一边低眸问:“小腹疼是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发现还是有人望着这边看,我干脆将整张脸挨在易晋手臂上,他反手将我肩膀环住,我脸便入了他怀里,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了一句:“我让于秘书准备痛经的药,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我们进入项目部时,项目部的员工都是如往常一样,早上各自忙碌着处理手上的事情,他们大约都没怎么想到大老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我们推门进入那一瞬,项目部的所有员工慌慌张张放下手上所有事情,赶忙反应迅速的唤了一声:“易总。”

易晋看都没有看他们,直接带着我进了经理办公室,于曼婷停在了门口等着,当我助理想进来汇报新一天的工作时,被于曼婷抬手便拦在了门外,项目部助理以为于秘书是不认识他身份,便恭敬笑着说:“于秘书,我是经理的助理,新的一天汇报工作的。”

于曼婷看了那助理一眼,笑着说“抱歉,现在暂时不方便。”

那助理听到于秘书如此明确的回复后,便同样笑着说:“那我等会儿在进去汇报,不好意思,叨扰到您了。”

于秘书没有说话,之后整个项目部从沸腾后,到逐渐冷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都开始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当易晋带着我紧急进入办公室后,我从洗手间内清洗好后,便换了一件衣服出来,终于理清楚后,我看着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当即便对沙发上坐着的易晋抱怨说:“真倒霉,早知道早上就注意一下了。”

易晋正沙发上翻着我桌上的文件,那些文件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需要处理的工作,他翻了一页文件,才笑着说:“谁让你粗心大意。”

我冲过去抱住了他手说:“谁让你不提醒我,以前你都会提醒我的,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我穿得这么好看上班,给同事留个好印象?”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笑意更深了,他说:“不是一样好看吗?”

我扯了扯身上有些宽大甚至还有些老气的衣服说:“这不一样,今天的工作装我可是在昨天反反复复在镜子前试了一天,才在所有衣服中挑出的最好看的一件,可现在还一个小时都没穿到,就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完全和我不合身的,都怪你。”

易晋手指在文件上又翻了一页,对于我的絮絮叨叨笑而不语,过了好半晌,他说:“那你要我怎么补偿。”

提到补偿上我还着没想过,不过我还是在仔细想着该怎么讹他一比,可谁知道我还没想好,一直在翻看文件的易晋忽然抬起脸在我唇上小啄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坐在那里,笑着问:“这个够不够。”

我伸出手就去掐他,我说:“你耍赖!”

易晋顺势见我整个人身体抱入了怀里,他便吻了上来,但并没有吻我多久因为知道今天的我不太舒服,他停下后,便和我额头相抵,声音略微沙哑说:“拜你所赐,今天我的工作量是平时的三倍。”

我红着脸说:“那怎么办?”

他将我的脸庞的散落的头发别了别,笑着说:“不知道,我也想问怎么办。”

他的话内含着另一层意思,我脸红了红,偏头在他侧脸快速亲了一下,亲完我没有去看他反应,而是环住了他颈脖,脸便枕在了他胸口。

易晋抱着我笑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头说:“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再说话,易晋一边抱着我,一边处理着手上的文件,时不时用合同在一些有问题的地方圈注了一下,他浏览的很快却处理的又很仔细,我还不是很困,便捂着有些抽疼的小腹,懒懒的窝在他怀里时不时瞄上一两眼。

易晋会偶尔和我说上一两句,他说一个项目开工前要和质检站、建设局、安检局、派出所等地搞好关系,需要准备的相关手续,土地证、建筑规划许可证、还有中标通知书这几点都是必不可少的,等一切手续全齐才能去上级主管部门办理备案登记,再到质检站办理监督注册登记,一个项目才适合正式开工。

易晋只是随便跟我说上一两句,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流程,可我整个人彻底傻眼了,我惊讶的问:“也就是说,如果公司有个项目要开始,我还要去质监站建设局以及派出所进行贿赂?”

易晋听到我贿赂这两字笑了,他说:“不是贿赂,是交涉好关系,你知道现在这样的社会讲究的是人情面子,如果你没有给对方尊重或者在他该管的领域打好招呼,到时候很多麻烦的事情都会随之而来。

我瞬间就惨叫了出来,我说:“你知道的,我最不会搞的就是人际关系。”

易晋见我还没开始,就一副举步维艰的模样,他笑着说:“这些你都先不用过多考虑,因为这些关系公司一早就已经建立完善,所以在项目开工前,你只需过去通知一声即可。”

我抓着他衣襟,扬起脸哀求说:“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他说:“不是在帮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应酬。”我想了想,又问:“你能不能让爷爷把我调出项目部。”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挑了挑眉说:“老爷子这个决定连我都没有过问,我可想而知,这件事情轻易做不了任何改变。”

他说完,见我一脸快要哭了的模样,便拍了拍我拍我的后脑勺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这些于秘书会帮你处理。”

我和易晋说了一会儿话,觉得小腹还是有些疼,人便在他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人是在沙发上,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处理完毕,全都整齐的分类在那里,哪些文件是哪一方的,上面还细致的贴着纸条,纸条上是易晋的字体,我将纸条从蓝色文件壳上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笑了出来。

正当我出神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说了一句:“进来。”

项目部经理的助理便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我当即便转身去看他,笑着问:“是有什么工作要处理吗?”

那助理叫谭曹,听说是项目部的老油条了,这里每上任一个经理,他都可以搞好关系,导致他在这里无功无过混了这么多年。

他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主动开口问他,立马有些受宠若惊了,他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来恭喜您今天第一天上班。”

我坐回办公椅上,笑着看向他说:“第一天上班有什么好恭喜的。”

谭曹没有说话,只是替我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跑去饮水机旁给我倒了一杯水,水的温度控制在不温不热之上,他说:“那可不一样,您这一任可是老板亲自送过来的,平时我们项目部,除了最大上面的经理有机会去见老板,其余小员工谁有机会见过啊,今天您一来,公司就是一片议论声,都在好奇您和老板的关系呢。”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们前的水,双手撑着下巴看向他,笑着问:“那谭助理觉得我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那谭曹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个空降兵,今天易晋如此不忌讳的送我来上班,我们两人举止有如此的亲昵,想来这关系他们怎么猜测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不过他这个人不愧是老油条,在回答这个问题上,回答得讨人欢心又顺带着把马屁给拍了,他说:“能够让老板亲自送来上班的人,还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老板最亲的人啊,”不过他知道我姓易,所以又试着猜测了一句:“听说老板有个妹妹,百般宠爱,虽然我们一直无缘见过,不过年龄倒是与您一般无二。”

我笑着说:“不愧是项目部的一把手。”

谭曹听到我这话,立马谦虚的说:“哪里哪里,和经理相比,我们这种不过是小儿科。”

我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翻看了一眼发现都是批好的,便对谭曹说:“这都是今天文件,全都处理好了,你拿下去吧。”

那谭曹按照我的话,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抱在怀里,当他看到那文件上贴着的纸条时,动作愣了几秒,我喝了一口水问他:“怎么了?有问题吗?”

谭曹回过神来,赶忙笑着说:“没事,没事。”

我说:“嗯,你下去吧,通知整个项目部,下午三点开会。”

谭曹离开后,我便靠在椅子上发着呆,差不多到三点,整个项目部所有员工全都到齐,我拿着一些文件朝会议室里走去,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虽然才第一次接触项目经理这个职位,不过自己早就翻阅了一些资料,照本宣科这种事情还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全程下来没有表现得太过出色,也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只能用表现平平来概括。

一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从会议室内离开,已经是下午六点,接近下班的时间。

我去连一趟办公室,收拾好了东西,便想早点下班,可才走到楼下公司大厅,突然想起楼上有个东西没拿,我又转身重新上了电梯,去项目部拿,可谁知道才走到办公室,发现项目部只有零星两个人坐在那里,那两个员工立马有些惶恐的从格子间站了起来,朝我轻声的唤了句:“经理。”

我对他们笑了笑,便朝着自己办公室内走,可经过茶水间的位置,便正好听见有人在茶水间议论我,谭曹也在里面。

小小的茶水间,倒是聚了不少人,一人端着一只杯子在闲聊。

一直在和谭曹议论着我身份,其中一个女人说:“项目部的来的经理,向来都是要求学历和能力的,每一任经理哪一个不是哈佛毕业,又在国外进修两年才回来的海龟?这次来了个女人,而且刚才会议上,说得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随便一个人上台去念,都能比她念得更精彩,而且她才二十五,这么年轻,哪里来的资历胜任这个位置?明显就是关系户走进来的。”

另外一个女人喝了一口咖啡,冷笑插话说:“什么关系,你没看见今天是大老板亲自牵进来抱进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谁都还不知道呢。”

有人猜测问:“会不会是老板刚结婚的妻子?”

有人否定说:“肯定不是,老板的妻子三十多了,和老板年级是相当的,听说就是吴氏集团的千金,有钱呢。”

有人不解问:“可是这个女人姓易,会不会是”

其中有人站出来说:“别猜测了,老板下面有个妹妹,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可这里的老员工倒是有幸见了一回,都说老板宠得不行,以前读书那会都是老板亲自接送上下学,十八岁的成人礼是在维萨酒店举行的,耗资了整整一千万。年龄从那个时候算起,到现在,也正好是这个岁数,而且你看老板今天的态度,要说是养在外面的女人又不太对,明显的体贴到过了分,两个人一看就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我看是易家千金跑不了。”

其中又有人说:“可我怎么两人长得不像啊。”

站在靠窗位置的一个员工搭话说:“听说是领养的,不是亲的。”

有人否定说:“是亲的,谁说不是亲的,你们别胡乱猜了,人家要是不是亲妹妹,老板能这么宠着吗?”

当所有人众说纷纭时,站在那里一直都没说话的谭曹放下了手上的杯子,一脸高深莫测说:“大家被乱猜了,是老板家的妹妹。”

谭曹的一句话,将茶水间内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他们都知道谭曹是项目部经理的助理,对我的了解必定比他们多,所有人便催促着说让他别装神秘了,知道什么赶紧说。

谭曹本来还想卖一会儿关子,不过在虽有人的催促下,他还是快速的揭了密,他说:“你们知道,我今天去经理办公室拿文件,看到了什么吗?”

所有人全都看了过去,气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谭曹吊足胃口后,才说:“发现经理处理完的文件全都是老板的字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经理亲自在处理,全都是老板替她处理好,才下发下来的。你们说老板每天这么忙,连自己的文件都是于秘书代签的,谁有空来管项目部这种事。”

谭曹朝他们眨了眨眼睛问:“什么身份不言而喻了吧。”

整个茶水间全都是女人的一片哀怨:“天啊,这命也太好了吧,怎么我就没那么好运有个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哥哥。”

谭曹冷笑的说:“所以你们这些人今后都小心点吧,在文件上别搞得一塌糊涂,今后可能全都是老板直接批阅,要是出了什么错,有你们罪受。”

整个茶水间又是一片哀嚎,都在说:“原来项目部请来的是祖宗啊,我还想升职呢,老板批阅文件,还要不要活了。”

谭曹笑着说:“想升职啊?这更不容易?现在老板亲自批阅,谁有我们项目部有这福气?谁想升职,直接真本事上去就行。”

一堆的人正在里面谈得热火朝天时,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回了办公室拿了东西出来,大约是外面那两个员工在我走后去茶水间通知了茶水间内的人,等我出来后,所有员工全都归了作为,装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谭曹立马走了上来,和我赔着笑说:“经理,您还没下班啊?”

我看着他这样一副奴颜媚骨,并没有拆穿他什么,只是笑着说:“对啊,刚才走到楼下,忘记拿文件了。”

谭曹小心翼翼笑着说:“我送您下楼。”他说完,便赶忙去推项目部的门,我在即将出门时,谭曹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真的一路从办公室送到了公司楼下大厅,当我拦了一辆车,坐入车内后,我对车外的谭曹笑着说:“谭助理还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谭曹一头冷汗的笑着说:“经理,说笑了,我们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啊,您千万别介意才行。”

我说:“行了,送到这里吧,比跟着呢,我要回家了。”

谭曹连声说:“好好好,您慢走。”

车子将我直接送出了公司门口,我从头市境内看向谭曹被越甩越远的的影子,在心里冷笑的想,大公司里的每个人果然都不是善茬,不仅是非多,还流言蜚语多。

等车子开始往医院驶时,我电话内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看了一眼,疑惑了一下,才摁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赵薇湄的声音,她说:“易小姐,咱们见个面吧。”

我不知道赵薇湄为什么会给我电话,我皱眉想了想,忽然想到那张我让赵晓文拿过去的银行卡,我说:“我没有时间。”

赵薇湄说:“易小姐,您别让我又去你家里找你。”

我说:“好啊,咱们咖啡馆见。”

我直接报了地址给她,然后又让司机改道去长岛的咖啡馆,到达那里时,赵薇湄还没到,我一个人靠在那里喝着一杯热咖啡,缓解了一下小腹的疼痛。

赵薇湄现在八个月了,走起来更像一座行走的巨山了,她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我,走了过来,忽然拿着手上的东西朝我脸上砸了过来,那些东西是塑料的,边边角角极其的尖锐,砸在脸上,便划下一道道划痕。

有一块正好落在我咖啡杯内,是我给赵州的银行卡的其中一块,她冷笑说:“你真当我们没钱吗?赵州没钱我还有钱呢,现在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过日子了,用不上你来施舍支援。”

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笑着说:“赵小姐,我知道你有钱,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在我和赵州存在婚姻关系时,每个月都给我们家救济,只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初那些钱,我拿给的人是赵州,不是你,所以这张银行卡不该是你来还的。”

赵薇湄冷笑说:“所以你这是在还我情了?”

我端着手上的咖啡杯,语气凉凉的问:“不行吗?”我想了想,又笑着说:“赵小姐,你可真有意思,我现在是没人给我钱,要是有人给我钱,我还指不定多么开心呢,就像当初你替我减轻家庭负担一般,可现在我也同样用当初你对我的方法用在了你身上,你竟然却不领情,赵小姐是不是太狼心狗肺了点。”

赵薇湄站在我面前,冷笑说:“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你废话一个字,易小樊,我警告你,别再和赵州牵扯不清,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赵州牵扯不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赵小姐。”

她听到我这句赵小姐回头来看,我抬手便将手上那杯咖啡朝她脸上狠狠泼了上去,整个咖啡厅一片惊呼声,我没有理会,而是朝赵薇湄不必逼近了过去,笑着问:“咖啡的滋味怎么样?舒服吗?痛快吗?是不是比你当初打我那两巴掌还要痛快。”

赵薇湄笨重的身体退几步,她抬手就想还我一巴掌,可现在的她灵敏度根本不够,因为怀孕体重管理不当,全身上下全是肉,连抬手都成了问题,轻而易举的,我就将她手臂给钳住了。

赵薇湄冷声说:“易小樊,你想干什么?”

我笑得意味深长问:“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在想,如果我现在轻轻推你一下,之后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嘭的一下,你的肚子就如一个硕大的西瓜一般,落在了地下,红色的汁水稀里哗啦的从里面流了出来,你说,八个月了,孩子是不是有鼻子有眼睛了,会长什么样?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提前下来,你数成活率怎么样?”

我每说一句话,赵薇湄便每退一步,她本来还满是气愤的脸色在我刚才所说的每个字中,化为惨白。

她终于有些慌了,她很聪明,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我斗下去并不安全,她开始对咖啡馆内围观的人求助,她开始惨叫呼救说:“救命啊!救救我!这里有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咖啡店内的店员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不对劲,便立马朝我们围了过来,在他们来之前,我并没有在这里多有停留,目的达到后,便提着手上的包朝咖啡厅外走去,可才走几步,当服务员刚到达赵薇湄身边,询问她是否有事时,她刚捂着肚子摇头,示意他们没事。

当服务员确认完她没事之后,便又各自散了开始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还没一分钟,捂着大肚子刚想弯腰坐下的赵薇湄忽然整个人如一头大象一般,整个人往下栽。

紧接着,昔日安静的咖啡厅内,一团乱。

我站在那里看了几秒,没有再停留,转身便推开了咖啡厅的门,离开了商场。

晚上回到家后,仆人便告诉我易晋不会回来用餐,我早就知道,因为在白天去公司的路上他和我过,这几天他都要陪吴霓。

我一个人在餐桌上用完晚餐后,便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一直翻到最后一页,赵晓文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我知不知道赵薇湄生了孩子这件事情。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回来到吃饭也才几个小时而已,我笑着问:“男孩还是女孩?”

赵晓文说:“听说是个女孩呢,才八个月,差点难产了。”

我说:“是吗?那就挺有惊无险。”

赵晓文见我一点也不惊讶的模样,便又说:“那孩子生了你要送红包吗?”

我说:“不送了,反正该还的我都还了,你去的时候给我说句恭喜就得了。”

赵晓文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再多问,她说:“好吧,那倒时候我替你和赵州说。”

我们挂断电话后,仆人便匆匆朝我走了过来,笑着和我说:“易小姐,易先生来电话了。”

我立马放下手上的手机,便起身走到了餐桌那边拿起了电话,刚放在耳边,里面便传来易晋的声音,他在电话内问:“肚子还疼不疼。”

我摸了摸,才笑着说:“不疼了,感觉比上次好点。”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也笑了,他又问:“那第一天上班呢,感觉如何。”

说到这里我有点苦恼说:“还能够怎么样,从早上睡到晚上无聊死了。”

易晋笑出了声,他说:“好了,今天不舒服就早点休息。”他这边话刚落音,我一下就听见吴霓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她说:“易晋,水我给你放好了。”

我听到这句话,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将手上的座机电话,往桌上用力一扣,然后便面无表情朝着楼上走去,没多久易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仆人在楼下大声说:“易小姐,先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说:“不接!”

仆人又说:“可是易先生说让您接。”

我没有再理会仆人的话,自顾自的进了房间,便将房门用力给甩上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竟然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竟然是吴霓她妈。

她在电话内笑着说:“小樊,是阿姨呢,今天你有空吗?”

我手正下意识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我说:“阿姨,您找我什么事?”

吴霓他妈在电话内说:“是这样的,我想约你出来喝个茶,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嘉城你还认识吗?”

看来这个吴太太对于这件事情还是不死心,我沉默了三秒,才笑着说:“嘉城我当然认识,是上次在您寿宴的那位先生。”

吴霓她妈见我竟然还认识,当即便在电话内大笑着说:“对对对,就是嘉城,你有没有空出来一趟?”

我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有啊,您要约几点?”

吴霓他妈说:“上午十点怎么样?一起吃个饭?”

我笑着说:“好,没问题。”

我们挂断电话后,谭曹便走了进来,我正好起身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谭曹见我这样的架势,便问:“经理,您要出去一趟吗?”

我说:“对,如果上面打电话回来了,就说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我没有多跟他说什么,提着东西便出了项目部,去了吴霓他妈所说的地方。

我到达哪里后,吴霓他妈果然带着于嘉城在等我,我刚走了过去,那于嘉城便很是绅士的站了起来,替我拉开了椅子,我唤了一声:“吴阿姨。”这才坐下。

吴霓她妈自然很是热情的回了我句小樊,然后好似忘记了上次在宴会的不愉快一般,立马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说:“这几天嘉城一直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想着你刚进家里的公司,所以也就没有来打扰你,你今天应该得空了吧?”

我说:“有空的。”

吴霓她妈笑着说:“有空就好,有空就好,既然你也来了,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赶忙从椅子上起身,朝一旁的于嘉城使了个眼色,又对我笑了笑说:“那阿姨先走了。”

我象征性的留了一下她,可她连连摆手,便从我们这里匆匆离去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于嘉城两个人。

没有人在这里做调和,气氛自然是一下冷了,更何况是互不了解的两个人,于嘉城很紧张,明明里面开了空调,他却无缘无故满头大汗,我很是体贴的替他在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他立马从我手上接过,笑着说:“谢谢你!易小姐!”

我坐在那里笑着说:“不用。”

这一句话过后,气氛又冷了下来。

于嘉城擦完脸上的汗后,便看了一眼桌上点的那些菜,小心翼翼笑着问我:“这些菜你还满意吗?”

我也看了过去,发现确实都是我的口味,我说:“都还不错。”

他松了一口气,半晌又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第一次相亲。”

我笑着说:“你看上去确实有点紧张。”

他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大约是没话找话和我聊了半个小时的金融,其实我都是要听不听的听了几句,到后面这顿饭结束后,于嘉城还并不想放我走,或者是吴霓她妈一早和教了他一些招数,到达餐厅门外后,于嘉城便说这附近有一处寺庙还可以,问我要不要上去看看风景。

他本来是不抱希望我去的,直到我笑着说了句:“好啊,正好我有点饱想上去逛逛。”

他听到我这句话,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他才,欣喜若狂的说:“好、好啊,我现在就去开车。”

他从餐厅门口离开后,我手机内便传来了一通电话,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易晋打过来的,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挂断键,可刚挂断还没几分钟,又一通打了进来,我还是按掉,最后干脆直接关了机。

等于嘉城的车开到我面前后,我便直接上了车,寺庙其实并不是在这附近,而是在郊区,我和于嘉城爬上去就花了差不多几个小时,倒下来已经接近于六点,我们在寺庙的半山腰吃了一顿饭,可谁知道,要继续下山时,忽然一场滂沱大雨下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全都没有回去,而是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下来,当我从浴室出来后,于嘉城正手足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越发紧张了,大约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正式见面才一天,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在酒店房间里。

我身上穿着浴袍,他根本不敢看我。

我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笑着问:“水给你放好了,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他听到我这句话,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好、我现在、就去。”

他说完,便拿起床上的浴袍便立马进了浴室里,我擦完头发后,便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换着频道,电视里的新闻全都是暴雨之下发生的事故,有多处地方发生了泥石流。

我要看不看的看了几眼,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倾盆大雨,将窗户拍得啪啪作响。

我看了一会儿新闻后,便将手机开了机,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里面全都是易晋打过来的电话,我匆匆的浏览了几下,正想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可谁知道房门便在此时响了,我以为是酒店内的工作人员查房的,便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刚将门一开,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我下意识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正在浴室内洗澡的于嘉城似乎是听到了门铃声,他的声音从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传了过来,他说:“小樊,谁来了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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