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话冲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易晋的表情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口中所谓的孩子,是指哪一方面。

我瞬间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只要一遇到孩子的事情我就无法冷静,甚至是自我暴露。

在易晋审视的眼神下,我立马稳定下自己慌乱的心情,对他说:“刚才是我太过激动,你别介意。”

我说完,便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办公室外匆匆离去,一直到达楼下,我又用手机给赵州打了通电话,电话被接通后,赵州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迷迷糊糊传来,他似乎是在睡觉。

里面沉默了两三秒,赵州突然提高音量问:“小樊?!”

这是我们离婚后,我第一次给他的电话,可我并没有时间和他叙旧,而是直接问:“赵州?你妈呢?”

赵州听出我语气内的焦急,他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便回了我一句:“我妈在家呢,你找我妈干什么?”

我说:“孩子不见了。”

赵州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来不及重复他的话,而是快速说明自己的主旨,我说:“前段时间你妈给过我一个电话,问了我们两人离婚的事情,当时她在电话内很激动说让我把小奇还回去,这段时间我很忙,所以也一直没有理,直到今天老爷子那边的秘书打电话来说,小奇不见了,赵州,我怀疑孩子是被你妈带走了。”

赵州在电话内当即否认说:“怎么可能?!我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可能觉得自己这句话带有恶意的激动,又立马平复下情绪说:“好,我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你等等我。”

正当我在马路上手足无措的拦着车时,易晋的扯突然悄无声息停在了我身后,于曼婷从车内走了下来,对我说:“易小姐,您要去哪里?我们送货给您过去吧。”

我一回头,易晋就坐在车内看向我,我一接触到他眼神,心里就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跟我去处理孩子的事情,绝不能。

我想拒绝,可话刚到嗓子眼,忽然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于曼婷又催促了我一声,我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易晋低眸看了一眼我死死握住手机的手,他说:“刚才我给老爷子那边打了一通电话,问了情况,听说小奇是中午时分才小时,据学校老师所说,是一个声称是孩子奶奶的人把孩子带走的,如果没有猜错,带走小奇的应该赵州的母亲。”

易晋的话一针见血便猜中了我心内所想,是啊,除了易晋他妈,还会有谁要带走小奇,上一次那一通电话,是我太过大意了。

我不说话,浑身紧绷的坐在那里,易晋握住了我紧拿手机的手,他温声说:“如果是赵州的母亲带走了孩子,这件事情问题不大,别太担心。”

他安慰着我,可我又怎能不安心,没有一个母亲是不担心自己孩子的,而且是在下落不明的状态下。

我反反复复查看手机,想看赵州是否给我电话了,差不多,看了三四回,赵州的来电提醒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用力摁了一个接听键,电话内又再次传来赵州的声音,他在电话那端焦急说:“小樊,我刚才给我妈电话了,小奇确实在她那里,现在她们正在火车上,我妈带着回了乡下。”

在我还没开口说话之前,赵州便又立马电话那端和我道歉说:“小樊,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妈不对,我没处理好,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把孩子给你接过来。”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打断他的话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接。”

我们挂断电话后,见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我看向我,低声问:“情况怎么样,嗯?”

我说:“赵州他妈带着小奇去了乡下,估计今天回不来了,我现在要去乡下找。”

易晋听了我这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他淡声对司机吩咐说:“直接开去火车站。”

我有点意外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赵州他妈的老家是在瑶县?”

问出来那一刻,我觉得我这句话无比的白痴,易晋怎么会不知道,他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根本没有他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

很快车子便到达了火车站,易晋没有让于曼婷他们再跟着,而是牵着我便朝拥挤的火车站内走,这个时候我还是有些慌乱无主,所以只能任由他牵着。

易晋很少用做过火车,可是他对路的方向感很好,所以牵着我进去后,便带着我进了一间包厢,因为是临时买的车票,开往瑶县的车次又少,当易晋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情况后,便皱了皱眉头,他是有洁癖的,我知道。

我刚要伸出手去收拾,易晋说了句:“别碰。”我下意识看向他时,他看了我一眼,将外套脱掉后,便罩在了狭小的床上,他说了句:“先将就。”

我刚想说句我没洁癖,又不是我将就,可一想到易晋张紧皱眉头的模样,便知道这脏乱的环境,让他脾气又暴躁,我没有再火上添油,躺了上去便没再管他,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把小奇从赵州他妈手上接回来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火车上太过摇晃,不知不觉,我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后,我整个人是缩在床上的,而包厢内易晋不知所踪,我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只发现和我们同包厢的人,也满脸好奇的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一慌,一个人在陌生的火车上,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眼神,我快速的冲出了包厢,火车车厢内跌跌撞撞四处找着,找了他好久,才在第二节车厢的分节口找到了他。

他正倚靠在车厢上打着电话,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他外套扔在了床铺上,所以只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的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那里,不知道在和谁在打电话,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整个人被窗外的投射进来的阳光笼罩,甚至连发丝都镀了一层光,人说不出的慵懒野性,比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多了一丝不羁,少了一分儒雅。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心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下来,我正要朝他走过去,忽然从他身后的车厢内走过来一个搭讪的女人,似乎是在跟易晋借烟,正在垂眸打电话的易晋,抬头看了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眼,随即才动作缓慢的从西裤里将整包烟递给了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眼神无比暧昧的打量了他一眼,再抽出一个烟后,又借用了他的打火机点燃,全部完毕后,她将东西全都还给了易晋。

可惜易晋没有接,只是掐灭掉了手上那支烟,也挂断了电话,从车厢上站直了身体朝回走了过来。

那女人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夹着烟站在那里愣了半晌。

易晋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后,便走到了我面前,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温声问:“醒了?”

我目光还落在后面依依不舍看向这边的女人,问:“那个女人是谁。”

易晋顺着我视线回头去看,他笑了,笑着问:“借烟。”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我搂在了怀里,便护着我回包厢,现在正是走动的高峰期,我在易晋护在怀里后,很容易便回了包厢,他找人送来了火车上的早餐,便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我吃到一半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说:“哥,你要不要?”

他看了一眼,没说不要,没说要。

我想了想还是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递给他,他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这个人对食物很高的要求,不过见我满脸期待的模样,他还是很配合含住了那小块鸡肉。

过了半晌,我又夹了一块肉递给他,又再次期待看向他,他看出了我在捉弄他,他忽然朝我冷笑一声,对我说了三个字:“欠收拾。”

听到他这句话,我拿住筷子的手缩了缩,最后没敢再挑战他,便将那块他不吃的肉,放入了自己嘴里,这里的肉又硬又淡,还带着腥味。

我朝着他用力的咀嚼了两口。

易晋大约是觉得我的表情有意思极了,便懒懒的靠在那儿,笑出了声。

那笑声还真是勾魂,连趴在我们上头的那两个小姑娘,都往下偷看。

我第一次发现,易晋还真是挺招女人喜欢的。

我不再看他,而是低头专注着手下那一盘食物,很快车子摇摇晃晃到达了瑶县站,易晋带着我下了火车,虽然我是知道赵州他妈娘家是瑶县的,可我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我全程都是依靠易晋。

这大约是我潜意识里的一种习惯,只要遇到什么麻烦,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帮我解决。

易晋带着我在镇子上的一家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两个人洗了个澡,他才按照于秘书发过来的确切地址,带我去赵州他妈的娘家。

我们找到赵州他妈的娘家后,村里的老人告诉我们,并没有见他们回来,我以为她们比我们慢,所以在村庄里等到了晚上,一直到晚上,我察觉到事情不对。

易晋正好打完电话回来,他到达我面前说:“估计赵州他母亲,没有在瑶县站下车,而是在上一站下了,防止我们找到她们。”

我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再次给赵州电话,可电话打过去,赵州的电话同样陷入了无人接听,我有点急了,我甚至急得方寸大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易晋见我这副模样,直接夺过我手上的手机,然后带着我离开说:“离瑶县近的只有两个地方,一哥老妇人带着孩子绝对不会走远,我们现在镇上住下,我会派人解决这件事情,慌什么?”

我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慌。”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疯了一样要说这句话,他听后,凝眸看了我一眼,好半晌他笑着说:“不如我们生一个?”

不如我们生一个,他还真是说得轻松,可是我没敢再说下去。

易晋带着我从乡下又去了镇上,显然一开始我们不该给赵州他妈电话,她知道我们来找她,她不跑才怪,可是如果不确认又怎么知道孩子是赵州她妈带走的呢?

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完美解决的问题。

回到原先的酒店后,易晋一直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趴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脑海里断是纷杂的噩梦,一时是那场车祸,我妈的尖叫,一时,是小奇满脸血的走到我面前,一时又是易晋抱着满脸是血的小奇站在我面前,他在朝我笑,笑容很诡异。

我想要将小奇从他手上夺回来,可谁知道身体一惊,人就醒了,醒来后,我躺在床上不断仰头喘着气,看着头顶的灯在我面前晃啊晃啊,我突然想起,易晋呢?

我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在房间找了一圈,才发现他还在阳台打电话,我刚到达他身后,他正好将电话给收线,回头那一瞬,我看到他沉着的脸,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站在那里没有动,易晋到达我面前后,他握住我的手,第一句话便是:“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要冷静点。”

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扯着嘴角勉强的笑说:“你让我冷静什么?”我试探性的问了句:“难道是小奇出事了吗?”

其实我根本还没往那方想,毕竟小奇是婆婆带着,他怎么会有事,虽然是婆婆第一次带小奇去乡下,可再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两个人失踪迷路,易晋找人这么强,要向找到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正当我在脑海内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时,易晋终于开口了,他说:“小奇找到了,但是在医院,昨天晚上她们坐车回瑶县的时候,车子当场翻在了山底,赵州的母亲,当场死亡。”

我有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像他跟我说的,就像是天语,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差点摔在了地下。

还好易晋的手及时揽住了我腰,我根本不敢去问他小奇的情况,我不敢,我只是从他怀中挣扎着出来,然后跌跌撞撞跑回房间,在凌乱的床上找到了我的手机,我颤抖着手给赵州打电话,可是电话播了一通又一通,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这个时候易晋走了进来,我一把冲进了他怀里,扯着他衣襟,声嘶力竭问:“小奇呢?小奇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易晋见我慌得分寸大乱,他紧紧扣住我不断在颤抖的声音说:“你冷静点。”

我哭着说:“我不要冷静!我要知道小奇的情况!易晋你告诉我啊!”

我太过激动了,易晋衬衫被我的力道扯落了一颗扣子,我全身都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易晋很明白现在的我意味着什么,他知道安抚不下我,但也没有告诉我小奇的情况,只是低声说:“先去医院。”

他牵着我转身就走,到达楼下后,于曼婷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楼下,我不知道于曼婷是什么时候赶到的,易晋拉开车门便将我塞进了车内,紧接我着也跟着坐了进来,他对于曼婷吩咐了一句:“去医院。”

于曼婷不敢说太多,便立马开着车朝这边的中心医院赶,等到达医院时,我才发现赵州以及赵薇湄全都在。

赵州正坐在走廊的地下,手抱着头看不见他脸,而挺着大肚子的赵薇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安静到只听见脚步声的走廊,传来赵州细微的哭泣声,很又很压抑。

原来这件事情昨天就发生了,易晋却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过去问情况,甚至腿软,整个身体的力道完全是靠易晋支撑的,站在赵州身后的赵薇湄刚想朝我们走过来,可她才走几步,抢救室内便传来开门声,有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空旷的走廊说了句:“谁是孩子的家属?”

就在医生的话落音那一刻,我挣扎出易晋的怀里,立马冲了过去,到达医生面前,便抓住医生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着说:“我是,医生,我是。”

那医生被突然冲上去的我给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定睛看了我一眼,他说:“你是孩子的妈妈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对,我是。”

医生重新戴上嘴上的口罩对我说:“孩子现在要紧急输血,你现在和孩子的爸爸一起进手术室。”

那医生根本没有时间和我说太多,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就走,我又从后面拽住他问:“我是孩子的妈妈,就我一个行吗?”

那医生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还在拖延时间,他皱眉低声问:“孩子的爸爸没在?”

我说:“在。”

那医生听到我的话后,将我手一甩,他说:“在就一起进来,别再浪费时间,这不是在开玩笑的,这么小的孩子,失血本来就过多,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在为了这个问题磨磨蹭蹭。”

那医生说完,便匆忙手术室内走,走廊的冷风撩起他长袍的衣角,也同样刮在我脸上,我踉跄的退了几步,就连于曼婷在一旁看着的急了,她突然对着一旁还在蹲着的赵州说:“赶紧的,孩子要输血,你和易小姐快一起进去!”

赵州从手掌心中抬起脸来看向于曼婷,只是将视线移向了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做选择,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于曼婷见赵州同样没有反应,更加急了,又催促着说:“你还在发什么呆?孩子现在生死攸关,连这点血都舍不得吗?”

于曼婷对赵州略带刺耳的话,让一旁的赵薇湄笑插了话进来,她说:“于秘书,不是我们赵州不愿意,而是有些时候无能为力。”

于曼婷听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皱眉问:“什么意思?”

赵薇湄将视线移向了我,她笑出了声,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易晋,忽然脱了身上的外套,解开手腕上的袖扣,将袖口一圈一圈卷了起来后,他走了上来,一把拽住了我,在众人的视线下,便带着我朝手术的方向走。

那一刻我没有再挣扎,只是脚步虚浮的跟在了他身后,我没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出乎意料,到难以接受,甚至连半点准备都没有留给我,这件事情就这样突兀的直逼到我面前。

他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心理沉重,还是轻松,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一直被她带到手术室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台上躺着的小奇。

就在那一瞬间,当我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被各种仪器插着的时候,我身体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小小的手术内,本有条不紊的护士忽然发出小声的惊叫,有人说了句:“快去扶起孩子的妈妈。”

这句话刚落音,便有双手先于护士,一把将我从地下给带了起来,他往我脸上带上一只口罩后,便冷静的带着我朝输血的地方走,我根本不敢手术台上的小奇,我只觉得,这一刻承受在他小小身体上的痛苦,正在加倍朝我袭来,就连针管插入我手臂那一刻,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我躺在椅子上头昏眼花,最后护士体会到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有多难以承受,他们当即便在我眼睛上盖上了一个眼罩,后面一切我也根本不清楚了,只感觉周边的仪器不断在我耳边发出滴滴的响声,而手上血管内的血正源源不断输送了出去。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我再次醒来后,又是被噩梦给惊醒,我大喊了一声:“小奇!”便立马从床上惊坐而起,可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黑暗,耳边只有监护仪滴滴的叫声,我刚想下床去外面找护士问小奇的情况,可我一只脚才落在冰冷的地上,便看到窗口的位置有个忽明忽暗的火星在闪烁。

我放下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很快,屋内的灯光就在那一瞬间被人打开了,易晋从窗口的位置转身来看向我,他的眼神里是尖锐,是十二月天的凉意。

我往后退了退,他直接用指尖掐灭了手上那支烟的火星,然后随手扔在了地上朝我走了过来,我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我想象过千万次,连做梦都梦见过无数次,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在孩子的事情上狭路相逢。

可我应该怎么解释,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他之所能够给孩子,完全是因为我们是亲人,所以小奇能够接纳住他给的血?

可能吗?显然不可能,谁会相信这么假的谎话,可是被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了,那又该怎么办,小奇是他儿子,他会放走我们吗?

不会,这个答案想都不用想。

我脑海内正无比混乱的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晋已经坐在了我面前,一向有洁癖又爱干净的他,此时衬衫上却皱巴巴成了一团,上面还隐隐有着血迹,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看向我,坐姿端正,一副谈判的模样。

他也没有等我开口,而是等着我自己主动来承认,我喉咙那一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好半晌我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小奇”

易晋声音没有多少感情说了句:“小奇没有大碍。”

其实我已经料到小奇不会有什么事,而是没话找话的确认了一句,不过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揭开身上的被子后,便慌张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易晋也没有阻止我,直到我走到洗手间门口,他在我身后说:“先在里面想好说辞,别怪我没给你时间准备。”

听到他这句话,我脚步一顿,我直接推开门进了洗手间,然后关上了门。

浴室内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冲到洗手台上,便用冰凉的冷水,不断泼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可这点冷静还不过,我将水槽内的水放满后,把整张脸沉了进去,耳边的一切突然离自己遥远又模糊,我在水里沉得几乎要把自己溺毙时,我从水里抬起了脸,人便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捂着全是水的脸,在地下拼尽全力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了出来,是的,大哭了出来,那哭声足够让病房内的易晋听见,可此时我却不想在掩饰什么,只是坐在地下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易晋也没有来催促我,他一直在等我哭够了,来和他坦白这一切。

我在浴室内一直哭到自己喉咙沙哑,才将门给拉开,红肿着眼睛走了出去,易晋果然还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他身后后,我说:“我好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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