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婷感觉不对劲,似乎是想要立马去打电话给易晋,我一把拽住了她,不断摇着头哀求着说:“不要打,带我去医院,别告诉他!”

我听不见于曼婷在说话,只感觉她嘴巴一直在动,眉头紧皱的模样,最后她和我打手势,我还是看不懂。

正当房间内乱成一团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易晋就站在门外,身上穿着家灰色的家居服,那一刻,我抓住我于曼婷衣服的手一顿,便全身僵硬看向门口的他,原来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回去。

于曼婷看到她进来后,便立马冲了过去,嘴唇不断动着和他说什么,易晋刚开始脸色还很好,可不知道后面于曼婷和他说了什么,他脸忽然一沉,快速朝我走了上来,将我脸一抬,他薄唇动了两下,从他口型处,可以得知,他应该是唤了樊樊两个字。

我努力装作听得到他的话的样子,冲他微微一笑,我嗯了一声。

可谁知道,下一秒易晋脸色大变,眼眸内风起云涌,他拉着我便朝外走,我慌了,我好像猜错了,如果让他知道我这耳朵是怎么失聪的,他肯定会去找赵薇湄麻烦的,一旦找到赵薇湄,他肯定就会知道小奇是他的儿子,倒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肯定更加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我不能让他带我走,我绝不能让他知道我失聪了。

我被他从房间拽到楼下,我便在客厅内大吵大闹说:“易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到底有多大,客厅内工作的仆人立马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便朝着这边围了。

之后易晋干脆将在他手上不断挣扎的我,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于秘书立马走了过去将车门给打开,易晋便铁青着脸带着我坐了进去,便直接带着我去了医院。

之后在医院检查了一圈出来后,才发现是突发性耳聋,还说要入院观察,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医生说会慢慢恢复。

所以,当天下午易晋便带着我入了院,我没想到这段时间我是如此的多灾多难,果然,一场车祸里我没有死,没该承受的,却在这些日子,还是一点一点往身上还。

吴霓在听说我住院的消息后,便也匆匆赶了过来,当时易晋似乎在审讯于曼婷,大概是在问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我当时听不见,只能从他们口型上,以及他的脸色上进行辨认,易晋的脸色特别阴沉,于曼婷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是有些瑟瑟发着抖的,后来好像是一旁的吴霓说了一句什么,易晋没再问于曼婷什么,大约是说了一句让她出去吧。

然后于曼婷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好在从易晋脸上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从于曼婷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我瞬间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易晋的视线又落到了我身上,我也看着他,他又对一旁的吴霓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吴霓脸色竟然微变了一下,甚至说隐隐有些难看,可又似乎在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她口型发出一个:“好。”字,然后也没有说什么,便从房间退了出去。

病房内突然只剩下我和易晋两个人,我看着他,他也看向我,因为我听不见我们无法交流,他面无表情握住了手机,起身出门去打了电话。

我暗暗放下了心下来,忽然又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不然在这样的场景下,不仅要跟他独处,还要跟他交流。

可是易晋打完电话回来后,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回去的心,一直在医院待着,眼看着要天黑了,我最终想了想后和护士要来纸和笔,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你回去吧。

可易晋看了一眼我纸张上的字,他嘴角弯起一丝笑,然后从我手上接过纸和笔,在上面写了短短一句,今晚我不打算走。

那短短几个字,端正又有力,根本不像我的扭曲而又杂乱,从字面上就可以分辨出来两个人是哪一种类型的人。

我冷冷的从他手上抢过纸张,然后又用力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你走吧,我不要你陪,这点小毛病,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易晋没有再回答我,只是懒洋洋的看了那上面几行字后,他突然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当即就是反抗,努力想撑着他胸口,从他怀中退出来,可是我的力气和他相比简直是九牛二毛。

他将我抱在腿上后,便用手抬起了我脸,他指尖停在我还有些泛红的巴掌印上,他嘴角的那丝笑就那样冷了下来,眼眸里是冷的刺骨的冷,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

我撑住他胸口的手,就那样垂了下来,在这样的场景下,惹他生气并没有什么好果子的吃,所以我最后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怀里,接受他视线的审讯。

好在,这无声的交流并没有维持多久,护士便端着药水走了进来,我不知道易晋是以怎样的关系相称的,对于他抱着我坐在他腿上这个暧昧的姿势,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职业素质很强的,放下东西后,便对易晋说着话,而易晋这个时候才松开了我,将我抱回了床上躺下。

之后就是抽血,点滴,吊上水后,护士重新退了出去,易晋看了我一眼,也没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坐在一旁随手翻起了一本杂志。

没多久,我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的十点,易晋没有在房间,只有他一件衬衫和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椅子上是一本翻动过的杂志。

我从床上起来后,刚想去浴室洗个脸,可我还没来得及起身,那扇被关住的浴室房门便被人打开了,易晋穿着睡衣从浴室内走了出来,我又立马躺了回去,躺在床上装成睡着了的模样,我听不见声响,也分辨不出易晋的动作,只是没过多久病房内的灯便灭了,屋内漆黑一片,

易晋没有来床上,大约是在沙发上睡下。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想着他应该是熟睡了过去,没有去开灯,只是摸黑从房间走了下来,按照大致的方向朝浴室走去,我不知道我中途踢到了几条椅子,正当我在墙壁上摸索着灯的时候,屋内在那一瞬间就亮了,我回头一看,睡下的易晋就站在我身后。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点警惕的看向他,易晋有读心术一般,见我这副模样,好像知道我心内所想,他双手忽然一把压了下来,我人便被他控制在墙壁上的两侧,我太熟悉这样的场景了,我全身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满脸警告说:“易晋,这是在医院,你别乱来。”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一点一点朝我危险逼近。

我没想到我都住院了,他都还这么禽兽,我当即愤怒的抓起他的手,张嘴便要咬上去,可谁知道,我唇还没贴到他手上,反而他手掌却朝我唇上捂了上来,他反手将我一把抱了起来,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扔,他高大的身体便压了下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我感觉到他喷洒在我鼻尖灼热的鼻息,以及他灼热的眼神。

我不不敢动了,也不敢再挣扎,只能冷冷的看着,看这禽兽又想干什么,他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连亲妹妹都上吧?

正当脑袋胡思乱想时,压在我身上的易晋胸口忽然发出阵阵震动,我感觉到他发出沉沉的笑来,下一秒,他在我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了一吻,便松开了我。

他一松开我,我就跟兔子逃命一样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洗手间。

等我洗漱完出来后,便爬上了床用被子死死包住自己,立马装睡了过去,深怕他还会有别的什么动作,可是易晋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然后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笑而不语的将手上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内。

之后又怎样,我不清楚,再一次睁开眼天亮了,赵薇湄竟然在我房间,我当即便吓了一跳,从床上一弹而起,正在和赵薇湄说话的易晋,被我突然的动作看了过来,连同一旁的赵薇湄也看了过来。

她今天的嘴脸和那天的完全不一样,挺着大肚子的她,嘴角带着友善又有点巴结的意思看向了我,下一秒,我听见赵薇湄和我问了一句好,她说:“易小姐,您醒了。”

这句话我是清清楚楚听进了耳朵内,不是假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这样的反应落在赵薇湄眼里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略微抱歉对我一笑,然后对易晋说了句:“易总,抱歉,我忘记了易小姐暂时听不见。”

易晋正在长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太多表情说:“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

赵薇湄提着包,低着头说:“易小姐失聪的那天,我确实见过她,可是当时她还好好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赵薇湄的话还没说完,易晋嘴角含着一丝恰好的笑意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是问你耳光印怎么来的。”

赵薇湄对于易晋这句话,明显是愣了几秒回答不上,时间太短了,赵薇湄离开后,于曼婷便走了进来,那时候她就发现了我的脸上的耳光印,而在赵薇湄之前,我没见过可疑特殊的人,所以赵薇湄想否认很明显没这个可能,何况是在易晋面前撒谎。

我有点紧张的坐在那里,等着她回答,只希望赵薇湄遵守承诺才行,可我还没和赵州离婚,我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快,把自己手上的筹码给抛了出去,对于的易晋的话,良久,她满脸抱歉的说:“抱歉,易总,易小姐那脸上的两巴掌,是我打的。”

易晋刚伸手要去端咖啡杯的手一顿,眼神忽然锐利的射向赵薇湄,而赵薇湄在接触到易晋这样的动作,下意识慌了一下,不过她似乎早有准备,知道易晋会来查问这件事情,所以她还算镇定的解释说:“我之所以会对易小姐动手,是想让她和赵州离婚,您知道的,她们这段婚姻从几个月前,拖到现在,我的孩子也快七个月了,即将面临临产,我需要准生证,还有考虑孩子户口问题,我想,这也是我一开始和您商量好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易晋的脸色,低声说:“您应该不会怪罪吧。”

易晋确实没有生气,反而因为赵薇湄的话笑出了声,他看向赵薇湄说:“我确实不会怪责,就像赵小姐口中所说的那样,让他们离婚,是我们协议中的一条,无论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赵小姐不过是履行了协议中的职责,我怎么会生气呢?”

赵薇湄听到易晋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说:“不过我还是要和易小姐道歉。”

易晋淡淡说:“不用了,回去吧,既然事情问清楚就没事了。”

赵薇湄得到了易晋这轻描淡写的两句问话,当即便挺着肚子微笑着说:“好,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赵薇又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和我打招呼告别,没多久她便从病房内离开了,于曼婷送着她离开后,便又走了进来,对易晋问:“易总?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易晋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直坐在那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抬手在我额头上落下,试探我体温是否在发烧,半晌,他也没有看于曼婷,目光落在我脸上还有的巴掌印上,良久才说:“她不是对成港那个项目很有野心吗?你找个空壳公司连带着股份一起送到她手上,就以合作愉快作为送礼的借口。”

我不懂做生意,所以也不知道易晋所说的送礼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于曼婷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好半晌,她说了一声:“是。”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没多久医生便来查房了,还是替我检查了耳朵,不断在耳边发出声音,我表示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那医生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突发性耳聋,恢复是一个讲究运气的过程的,一般都是要四五天,或者五六天,甚至有的时候更长。

他们大约都没想到,我在昨天双耳就已经恢复。

吴霓今天一早就来,见医生检查了我耳朵,我却还听不见,比任何人都着急问:“医生,那要多久才能恢复?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医生对于吴霓的问话,好半晌才笑着安抚她说:“您别担心。”然后对易晋说:“这突然性耳聋说严重并不严重,并不是永久性的,但是恢复起来是需要一定时间。”

易晋说了一句多谢后,医生便从房间离开,医生离开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进来,似乎是公司有紧急的会议需要易晋去处理,吴霓便很是体贴的对易晋说:“易晋,小樊这边有我,你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

易晋听了吴霓的话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当即便带着于曼婷从医院里离去,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吴霓。

我听不到她说话,我们两个人无法交谈,吴霓只能用纸张给我写了两个字:“小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头,我说:“我有点累,想休息。”

吴霓便扶着我在床上躺下,我闭上眼睛后,吴霓便一直安静的坐在我床边看向我,脸色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突然喊了我一句:“小樊。”

我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紧接着吴霓又唤了一句:“小樊?”两句过后,还是没得到我任何反应,她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里竟然带着幸灾乐祸,她自问自答一般笑着说:“看来,真是聋。”

她说完这句话,动作温柔的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她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小樊,你要是真的聋了该多好啊,这样我和易晋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存在,一个聋了耳朵的妹妹,他还怎么和你交谈,他还会如此看重你吗?你们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出了问题,时间越来越久,再深的喜欢,应该就成了厌恶和嫌弃吧?”

她拉被子的手停下,身体忽然朝我靠近,她唇挨在我耳边,她凑得很近,她用极低极小又带了一点得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还真要感谢你给我支的招,不然我怎么能够利用老爷子走到现在呢,老爷子心脏梗塞那天,就是因为我告诉了你和易晋之间那些肮脏的事情,而发了病,爸妈以及还有你,应该不会想到这一点吧?”

在吴霓那句话刚落音,我忽然睁开了眼看向她,本来正很得意在我耳边说着这一切事情的吴霓,被我突然睁开眼的动作吓了一跳,我们两个人视线相撞后,她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慌乱过后,她把我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立马笑着说了句:“小樊,你醒了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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