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听到沈荣妍这么说,脸色才堪堪好了起来。

这个时候徐妈妈也泡好了茶上来,沈荣妍赶忙就接过茶壶,倒了杯茶敬给莫姨娘,“娘亲,是荣妍不懂事,不明白娘亲的苦心,娘亲千万别放在心上去。”

歉也道了,茶也敬了,莫姨娘自然也不再气了,只是说叹气道:“你方才会那样想其实也不全怪你,怪我平日太惯着你”

沈荣妍嘟囔着嘴,撒娇地回道:“娘亲惯着我,那是因为娘亲稀罕我,娘亲若不惯着我,那定是不稀罕荣妍了娘亲不稀罕荣妍了吗?”

莫姨娘看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眉眼的沈荣妍,噗嗤笑了,点了沈荣妍的鼻尖说:“最稀罕的就是你,满意了吗?”

沈荣妍皱了皱鼻子,笑了。

竹雅榭又回复往初的气氛,莫姨娘这时回过神,问道:“你父亲让沈荣锦给你当赞者,妍姐儿可想出什么法子应对。”

沈荣妍摇头道:“父亲决定好了的事向来是不会改变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语气十分的无奈。

莫姨娘心里暗道一句"果然",继续道:“你父亲虽是那性子,但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即便是决定好了,以后发生的事,谁又能肯定?”

沈荣妍疑惑地看着莫姨娘,问道:“娘亲的意思是”

沈荣锦一大早就醒了,去给沈誊昱请安后,闲得没事就坐在芜廊下绣起了花。

院子里的紫薇都落了干净,枝干光秃秃的,看着萧凉得厉害,惜宣还有冯妈妈都来问过沈荣锦要不要再拿几株四季青或是腊梅种在旁边,也不至于显得那么单调。

沈荣锦却是一口拒绝了,给的理由是,院子里一直看花都看腻了,偶尔不看花看枝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冯妈妈和惜宣自然不懂风味在哪儿,只是沈荣锦不愿意再移栽花到町榭阁,她们做下人的只有照办的份儿罢了。

绣着没多久,便有小厮到町榭阁,说是王冧派他来的。

惜宣询问了一下沈荣锦,才把那小厮放了进来。

那小厮穿了见深蓝色的布衣,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很是机灵。

沈荣锦放下了小绷,问道:“大管事叫你来可是什么事?”

那小厮憨憨一笑,行礼回道:“是有人送了封信给您,好像是叫什么狄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沈荣锦心一惊,不动声色地对着惜宣使了个眼色,惜宣会意过来,就从那小厮手上将信接了过来。

沈荣锦却还是坐在芜廊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垂着脸,略有卖笑的意味地答道:“回大小姐的话,小的叫福书,福是福气的福,书是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书。”

沈荣锦听到自然笑了,“倒是个有趣儿的名字你读过书?”

福书有些赧颜地挠挠脑勺,说道:“不敢欺瞒大小姐,小的就是因为没读过书,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想着跟别人说的时候也好张点脸。”

沈荣锦点点头,接过了惜宣递过来的信,薄薄的,暗自地又摩挲了一下,感觉只有一张纸的厚度,心里纳罕着,便问道:“敢问一下,那送信的可有说了什么?”

福书摇了摇头,“送信的是个穿麻衣的下人,给信的时候就说了是给大小姐的,然后便是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沈荣锦听见这话心里疑惑着,面上却是笑着道:“便麻烦福书了这里是些酒水钱,是辛苦你跑这么一趟。”

福书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惜宣递过来的赏钱,随即说道:“大小姐真是客气了,这是小的该做的小的还有事,便先走了。”

沈荣锦“嗯”了声,点了点头。

等那小厮走远了些,沈荣锦才对惜宣道:“你去跟着他,且去看看这封信还有谁知道。”

惜宣领命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沈荣锦才打开了那封信。

方才她接到信的时候就觉得里面很轻,还在纳罕着里面是什么物什,苏翟又在搞什么鬼。只是拆开信了之后,沈荣锦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只凭着信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顾玄琪。

沈荣锦登时就坐不住了。

大费周章地就送三个字来!苏翟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了顾玄琪的事?所以想拿这个来要挟自己?

沈荣锦想想觉得不可能,虽然以苏翟的性子的确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没错,但自己于他并不是什么威胁的存在,这样做平白给他自己树了一个敌,是十分愚蠢的事。

那苏翟这么做是为何?

沈荣锦在芜廊下徘徊走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冯妈妈这个时候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荣锦没想出来,这个时候再告诉冯妈妈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着急,所以就只说了,“方才绣花,小绷子上的花样不如我意,所以心情有些烦躁罢了。”

冯妈妈笑了,提议道:“要不小姐先喝杯茶,等心静的时候再来绣。”

沈荣锦一直牵挂着信的事,对自己不自觉说了什么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回过神来时,冯妈妈已经端了茶上来,沈荣锦只好喝了一口。

“是华顶云雾?”沈荣锦有些惊讶地道。

冯妈妈解释道:“是老爷看着小姐上次好像十分喜欢喝,所以就派人送了一饼过来。”

沈荣锦哦了一声,想起上次在房中和父亲喝茶的时光,当时父亲对自己说了关于沈荣妍及笄的事,还问了自己是否愿意当沈荣妍的赞者沈荣锦刷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苏翟的意思是不是是莫姨娘那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兜不住了,对了自己答应当沈荣妍的赞者,莫姨娘她们肯定是不情愿的,但父亲又是个决定好了的事情不听改的人,所以她们肯定想借着这样的事,让父亲改变心意所以苏翟才这么不避讳的给自己这份信,因为这事情已经避无可避,无须再遮着掩着了!

沈荣锦想通了,又重重地跌回了位子上,神情带着恍然之后的疲惫。看得冯妈妈心口是一跳一跳的,连忙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荣锦摇摇头心里想着若是莫姨娘,她会怎么做这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惜宣才从前院回来,脚步匆匆的。

沈荣锦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有几个人知道这封信的事。”

惜宣回道:“应该没其它人知道,那福书回去找了大管事复命之后,又干起了自个儿的事。”

王冧一般王冧知道了,那便是父亲就知道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若自己想得没错,莫姨娘肯定是知道了顾玄琪的事,并且很快就要用这事来怼自己。

惜宣看着沈荣锦愁容满面的,问道:“小姐可是觉得那小厮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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