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王秀就在暗处布置,兵变根本就是笑话,捧日军真要是发动,作为叛军不仅要撤销军号,还要全军吏士家小被流放,这是害了上万袍泽,放到谁都不会心平气和。|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王相公自有公论。”杨沂中老脸发烫,要不是四周卫士虎视眈眈,他绝对转身就走,没脸面对老部下。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说完没有?”王秀玩味地看着他们,那就是猫捉老鼠的节奏。
“王相公,在下糊涂,一切但凭处置。”李密愤愤地道,心中充满了不甘,他全然没有了前程,只要求保住一条贱命,并非是怕死而是不甘心冤死。
“知道你不甘心,谁能一生无错呢?想想张子初要是不……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王秀常常叹息,就在李密眼前一亮之际,忽然拍案而去,厉声道:“好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些事是不容越线的,跨出一步就永远不能回头,哪怕是知情不报也一样。”
杨沂中脸色惨白,李密也是脸有愧色,面对王秀忽然的发难,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好了,常镇主,请二位太尉下去休息。”王秀已经不想再说,该说的都差不多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下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办理。
“多谢相公。”杨沂中心灰意冷,王秀没有现场杀他,已经算是照顾他面子了,定是平定了叛乱,把他交给两府处置。当然,他并不认为是对方的好心,作为枢密都参军的他,绝对还有利用价值,要击倒赵构不是那么容易,至少他是有力的人证,能让赵构万劫不复的利器。
待打发了众人,徐中进来低声道:“大人,各部都已经出动,咱们不是该走了?”
“不用着急,一炷香再叫我。”王秀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双目都是赤红的。
徐中知道王秀连日劳累,当时他正回家路上,却意外被卫士叫走,却惊讶地发现王秀回来,当时吃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几天来,他跟随王秀秘密行动,不仅联络了可靠的大将,还潜入钟山书院,遥控整个江宁内外,一大早就来到捧日第二旅镇,可以说是连轴地转,没有任何时间休息。
更何况,他知道王秀是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有停留回到行在,那可是数千里的路程,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王秀在徐中退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身子非常的疲倦,精神头却非常旺盛,没有半点要睡去的意思。
心中不断算计利害得失,觉得自己布置的天衣无缝,现在对方底牌尽出,到了决胜时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收网。
想想,当日接到了紧急而来的加密官塘,他非常的吃惊,自己独自考虑了半天,才秘密把范宗尹、陈东、虞允文叫来。
虞允文是管勾机宜文字,他的绝对心腹,此事不可能绕过对方,必须要争取到对方绝对支持。
陈东是知开封府,为人有些迂腐,却是知大义的人,这种人只要陈明家国厉害,往往是最放心的。
至于范宗尹,他也不得不知会,毕竟这厮身为参知政事,他南下需要其坐镇稳定人心,又是赵柔嘉的公公,于公于私都要两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东看了那封秘密官塘,脸色极不好看,沉声道:“简直是胡闹,当此朝廷大军发动之日,这些人竟然不顾大局,实在是可恨,必须要断然镇压。”
虞允文沉稳了许多,他从王秀神情中看到失望、愤怒、无奈、彷徨,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才好,官塘很简短,韩魏国大长公主谋逆,欲夺帅印,制太后,除监国,起兵杀在朝诸公。既然有人敢冒天下大不韪,必然是牵扯最高层,这还了得了。
范宗尹差点被吓死,韩魏国大长公主谋逆,九个字代表什么?剩下的字就不用再看了,哪怕是大长公主,皇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也必会伏法,想到了范离,不由地颤声道:“文、文实,你、你要怎样才好?”
王秀稳定下情绪,淡淡地道:“连夜南下,北方事务就让三位代劳,一切等我回来。还有,取消夺取大名的计划,各部转为守势,不得轻言北上。”
“大人南下,必然会耽搁时日,恐怕虏人会察觉。”虞允文大胆地提出意见,实在不赞成转为防御。
陈东也深以为然,立即道:“大人南下是无不可,收复失地也是军国大事,断不能为逆贼夭折。”
王秀见众人皆是有心之士,不由地大为欣慰,他不怕贸然进取,就怕遮遮掩掩,既然他们坚持北上策略,他就能放心南下,不用担心消息泄露。
当然,当他平定了行在事态,就算金军得知也晚了,这就需要对方三人帮助他掩饰,至少要维持到他到行在。
范宗尹犹豫良久,目光复杂地道:“文实要南下,怎样封锁消息,开封内外可有不少探子。”
“偶感小恙,深居简出几天就是,时间够了,等他们知道了,我也在回来路上了,还望三位能帮我。”王秀环顾三人,沉声道:“可以保持进攻态势,却不能去打大名,那是虏人河北防御的前方中枢,占领德州形成两面夹击,蓄势不发牵制虏人。”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他只带了四名卫士便装快马南下,每人都配有四匹优良的战马,拿着北侍军的金字牌,沿途军民不敢拦截询问,几天功夫就到了行在。
第一时间,他进入侍卫水军大寨,在绝密环境里暗中部署,想到当日的情景,真的是很累,整个身子忍不住阵阵发寒,到现在还在寒心,这对儿女不惜破坏大好局面,也要发动政变,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要知道换成了别人,他们兄妹不知要死多少回。
他以手掩面支在桌上,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忍无可忍,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以至于眼中闪过一道杀机,他真的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