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明眼人都看出来,金军无法取得成立,从一开始被宋军袭击,就注定了失败。也就是漫独化算经验丰富的老将,用尽全力打击宋军步军,景波的狗皮膏药战术失败,没有把金军拖入静态作战,战场斩获不算太大。
景波眼看消耗太厉害,马军陷入缠斗非他所愿,立即传令鸣金,让岳云的部队退下来,由步军军阵掩护。这也是马步军结合的好处,就算一个回合没有达到目的,马军也能撤到步军军阵保护范围,重新组织下场进攻。
岳云正杀的起兴,自然不愿意撤退,只是军法无情,金锣响起而不退,纵然是大获全胜也是要被杀头的,不甘心也得退,果断地传令且战且退,在步军接应下退下来。
金军也是筋疲力竭,并没有大肆追击,也是有组织地撤退,可惜成蛟和庞荣的车兵仍在战场上,无法对金军阻拦。
不过,这些战车就在步军北面,结成了防御阵型,渤海部队也被缠住不能脱身,让漫独化无可奈何,只能收罗本族人待机,双方是一地鸡毛。
“太尉,为何要收兵?”一身血污,双锥沾满血肉残渣的岳云,策马来到景波身边,目光凶悍地道。
“应祥,没有必要和虏人硬拼,先用步军和他们消耗,在酌情出击。”景波口吻很平淡,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岳云的目光对他没有威慑,该用任命填充战术的,他没有任何犹豫。
岳云点了点头,他也是有经验的将帅,曾经在河西和金军作战,怎能不明白马步军轮战,对宋军来说是优势。
相对于西侍军来说,北侍军的马军部队,只能说得到小小的加强,无法做到全军整编,马军吏士相对非常珍贵,容不得半点的靡费,尴尬地笑道:“总是上官有理,我们遵命就是。”说着话,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景波呵呵地大笑,朗声道:“传令,步军推进,给我尽可能缠住虏人,不要吝啬弩箭。”
此时,数千乡军踏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在轻型辎重车掩护下,伴随战鼓缓慢的音符,缓缓地向金军逼近,双方展开弓弩战,庞荣也率十余辆战车,还有数百步骑脱离战场,从东北打击金军侧翼。
步骑兵的到来,让金军后队缓解压力,契丹猛安松了口气,却又让女真两个猛安处于尴尬境地。
这些步骑兵抵达三百步下马,以队为单位慢慢逼近,用强弩不断射击,压缩金军回旋空间。专用的马弩威力不如神臂弓,却依然相当犀利,对骑兵的杀伤力即快又准,不能等闲视之,随着一个又一个人被射落,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呼沙呼正在节制各谋克撤退,要重整旗鼓救援渤海猛安,冷不防被步骑兵逼近,自己陷入了包围。
漫独化焦头烂额,大骂郦琼行动迟缓,对宋军的进攻无计可施,匆忙间做出了最后一搏的决断。
呼沙呼作为有经验的猛安孛堇,自然有丰富的经验,不要小看一个猛安,能成为这个阶层的猛安谋克军将校,哪个不是战场上搏来的,没有几个是傻瓜。
尽管,他被宋军步骑兵左右夹击,身边只有几十骑,却没有慌张失措,用弓箭反击宋军,竭力向自己部队靠拢,争取那一线生机。
漫独化却认定,只要击破宋军步军,就能迫使马军退出战场,让他有赢得可能,他集结三百骑,最军阵发动最强攻势。
这支部队并非最精锐,却也是身披铁甲,也是相当有战斗力,采用标准的正面冲击方式,开始了冲击。
军阵,宋军各部在将校的节制下,各自担负自己的任务,最前面的神臂弓,开始第一次三轮齐射,枪兵正面持盾等待。
实际上,宋军并不畏惧正面突击,反倒对两翼拐子马忌惮万分,宋军军阵坚固,正面几乎不可能攻破,就算杀进来也会有极强的弥合力。
但是,前锋上的长枪手,面对他们泰山压顶般的冲锋,很多人脸色都变了,双腿打着哆嗦,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大牌稳住,长枪向前。”正面各将校竭力呼叫,让吏士们稳住,内心深处同样是恐惧。
弩箭犀利,却仍有二百骑冲过来,一阵金戈交错,眼花缭乱的瞬间,不知几人瞬间倒毙,由于没有拒马,正面没有辎重车防护,刚刚停下的军阵仓促应战,长枪没有顶住。正面被撕开个大口子,金军顺势向军阵内冲击。
乡军的忍耐力毕竟不如禁军,也就三排弩手,还有部分云骑军的辎重吏士,他们做了最坚决的抵抗。
能够在金军冲过弥合,最大可能地把马军分割,减缓马军的冲击力,使他们丧失冲击力,体现出军队战速素养。
如果换成陕西缘边乡军,相信会很好地对付金军,可惜他们是京畿的乡军,战斗力并不那么出众。
一阵混乱不堪,在禁军的协助下,军阵总算是缓缓弥合,开始对金军骑兵进行分割。
最难得的是,有百余云骑军骑兵加入军阵,从正面进行冲击,硬生生遏制金军的冲击。
当漫独化再次调动二百骑冲击,已经是最后的部队,要真的不能摧毁军阵,他只能狼狈撤退。因为,他只有三千余人,要应付三个方面的宋军,能够拿出五百人,已经超出能力,还是宋军马军后撤的结果。
当第二波金军开始冲锋,宋军弩手开始拦截,枪兵也恢复阵势,准备迎接新的血战。
军阵中一片狼藉,除了有宋军骑兵反击,辎重部队的吏士,操起了重斧、斩马刀,把金军骑兵逐渐分割,几个人对付一个,逐个地一一绞杀。
宋军是马步协同,打的金军落花流水,有的金军骑兵被砸死,有的被跌落的战马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被直接砍下了人头,更甚者被短刀抹了脖子,这样做可以不损坏铁甲,因为铁甲造价高,可以换取很高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