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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玄武湖畔上阳宫

朱琏坐在高背软椅上,优雅地品着翡翠杯里的葡萄酒,气定神闲的,显得悠然自得。

岁月的刀锋,并没有她脸上留下太多的伤痕,依然是那么的美丽,越发显得高贵圣洁。

王秀静静地坐在一旁,神情有几分疲惫,不言不语,似乎在静静地享shòu宁静。

朱琏幽怨地看向王秀,从那张日益消瘦的面庞上,能够感到憔悴后的焦虑。不过,她已经习惯王秀的这份淡定,都不再年轻,许多事需要共同努力,风花雪月反倒成了次要。

只是,自从王秀回到行在,她隐隐有种疏远地感觉,二人独处时,也不见了往日的激情,真想去问问怎么了,难道岁月的杀猪刀,真的能割裂情感?

“官人,有些事还是要放放,不要让自己太操劳了。”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王秀看了眼朱琏,眼睑深处是感怀,更有一丝柔情,却巧妙地隐藏起来。

“怎么样了?”朱琏秀眉微蹙,知道王秀的烦心事。

“一切按部就班,哦,去岁国库收入折钱两万万贯,要是大差不离的话,今年会增加千万贯。”

“三佛齐是平定了,不知倭人那边会怎样?”朱琏目光柔和,她非常想家国兴隆,王秀减少劳累。

“南海仍在开拓,十二军州就十二军州,我看他们划地也算是用了心思,只要能挺过去也就没有大事。”王秀稍加沉吟,又道:“至于倭人那里,我看吴家老三也算是个人才,必然能把平、源两家弄于鼓掌中。”

“吴家的哥,他行吗?”朱琏不免有些疑惑,王秀对吴宣评价太高,让她不敢相信,那厮的风评可不算太好。

王秀摇了摇头,人是可以改biàn的,倭国缺的是精良甲仗和财货物品,有的是金银矿山。只要吴宣拿出干货,相信能够周旋公室和平氏、源氏之间。

关jiàn是这小子的嘴也练出来了,凭借的三寸不烂之舌,强大的物力和武力支撑下,必然成为各派实力所重视的人物,只要他不是没长脑子,就能把事办好。

他了解这个时期,倭国内部斗争加剧,只要吴宣站稳脚跟,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宋的海船,还有不断加深的控制。

有理由相信把小岛玩弄于鼓掌中,大量的金银流入朝廷,加上南海大型金矿的开发,最dà限度地力挺了宝钞发行,更能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不用再压榨国内价值,反倒是能促进国人的繁衍,让更多的人走出去。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宝钞试行还要谨慎,得拿个法子出来才行。”

王秀眉头微蹙,也有点烦心,他要的是金本位货币政策,开局却不太顺利,宝钞支撑的疲软,还有交子的强势,都让一切处于扑朔迷离中。

不过,铜钱的确不堪经济高速发展,交子又是先天不足,宝钞的推行势在必行,无论他怎样解决眼前危机,都要等到国库拥有足够的积累,才逐步实现以金银为银根的货币制度,南海和倭国是过度的关jiàn,发展才是长久的保障。

掠夺,固然能快速积累财富,完成原始积累,但是,没有可以消化并产生产业链的工商业,就算再多的财富,也会慢慢地流失。

此时,他考lǜ的是金银不假,却不是极度的渴望,目光放在铜矿、橡胶还有那些经济矿藏上,还有为日后考lǜ的石油,这些都是发展必不可少的。

当前,还有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两银法促进农桑发展,鼓励科技转变工商发展,一点点扭转畸形的经济,让大宋行朝回到正轨,工商农业并重,快速吸收海外财富,达到富国富民的目的。

先渡过难关再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已经有了主意,却不太成熟。”

“那就说说看。”朱琏黛眉一扬,颇感兴趣看着王秀。

王秀摇了摇头,玩味地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就知道卖关子,不说就不说,我好懒得问。”朱琏白了眼王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海外军州扩大许多,可有什么好办法节制?”

王秀早就考lǜ这个问题,也对建立十二军州有迟疑,主要是现今通信和运输手段,绝对无法有效掌控,他固然有诸侯国的设想,却不能不考lǜ藩属国。

有时候,诸侯国和那些藩属国相比,虽然朝廷无法掌控藩属,却能达到相济的程度,诸侯国向心力较大,向往中土的野心更大,需要朝廷更加谨慎对待。

不过,现阶段要考lǜ还是内政,只有家国强大,才有能力兼顾天xià,当下道:“两府也该调整了。”

“一时半会又不会北伐,还要做那么大的调整?”朱琏有些不解,时下朝廷很稳固,根本不需要调整。

“僧多肉少,地方又要合并衙门,需要用一批新人。”

随着西北战事的胜利,北伐的呼声越来越高,朝廷也进入最后的准备。不过,期间需要稳定地积累,把技术优势转化成发展优势,突pò瓶颈实现质变,时间必须要把握好。

“随你了,我看官家也稳重许多,是不是该加点担子了?”朱琏的语气有点谨慎。

王秀莞尔一笑,他能听出慈母之心,不甘心儿子沦为平庸,只是看法不同而已,诙谐地道:“知道赵家仁宗皇帝的本事吗?”

“哦。”朱琏稍稍出神,不由地道:“自然是知道,什么都不会,只会当官家。”

“这就对了,自己的哥你是知道的,充其量是中资君主,你认为大权独揽是好事?就算出现英主,你敢保证没有庸人?”王秀盯着朱琏的眼睛,平静地道:“娘子,让历代官家只会做官家,岂不是挺好的。”

哀怨的眸光一闪而过,朱琏苦涩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时下士人也很支持,就是委屈了官家。”

“一点也不委屈。”王秀摇了摇头,惋惜地道:“当年,他能坚持下去,不放qì张启元,或许还能有所作为,毫无担当的君主,永yuǎn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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