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对我动手?”张启元不屑地笑了,自己试探性地问话,不想引起陈九激烈反应,貌似水还挺深的。(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陈九阴森森地看着张启元,沉声道:“我岂敢对大人无礼。”
“那你就说说吧!”张启元脸色平静,波澜不惊地道。
晚上,王秀来到城外丰乐楼别院,沐浴更衣,穿着一副丝棉长袍,头发用一根丝线束在脑后,半躺在绣床上,细细回味着白天的事情。
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无不是指向他而来,蔡鞗的回归也让他隐隐不安,女真人是没安好心不假,却没有把事情做绝。蔡鞗的回归,明显是下了一颗暗子,需要内部人的发动,至于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最让他无法静心的是,赵谌即将为人父,却和他越发的抵触,竟然发展到要对他动手地步,钟离睿的谋划不能不说正确,连他在冷静下来,也不免有几分意动。
话说,在相权和皇权的对抗中,他天然处于劣势,甚至还有道德上的天然不足,不用断然手段绝难取胜,何况陷入了“门”事件,那就更不好支撑了。
目前,他的地位还是稳若磐石、权力斗争暂时居于上风,但这只是暂时的表象。
一旦南北再次达成盟好,士人的精力将再次回归,有张启元这厮亲自操刀,恐怕矛盾会不断激化,最终连李纲、吕好问等人也会抛弃他。
这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他妄自揣测,而是现实存在的危机,当代价大于利益时,任谁都会做出选择。外部的逐渐稳定,新政卓有成效,大宋行朝蒸蒸日上,一切都按部就班时,掌舵人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他绝不甘心放弃,也没有放弃的后路,人到了这种层次,绝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就算你想别人也不会愿意,那些既得利益阶层,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
再说,他也不能把已经开始变革的家国,放心地交给赵谌,儿子实在是有些不堪。
作为一名父亲,他急切希望儿子能成为一代明主,继承发扬他留下的大好基业;作为一名相臣,他知道赵谌绝不是一位有为之主,充其量勉强是守成之君。
自己的理想与事业,掌握在这样的人手中,绝对会被毁坏的一塌糊涂,他不放心,也不甘心,相信李纲、吕好问、秦桧等人也会看到。
他最终让钟离睿放弃暴烈手段,自己却升起了一丝异样,用非常手段,他具备施展的实力,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但是,他不愿对儿子下手,却不能没有万全打算,当年若不是朱琏的亲笔书信,有没有赵家还在两说。
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没有父子兄弟亲情,该下手时犹豫是绝不可取的,就像前唐玄武门,李建成的一再犹豫,最终成全了秦王李世民,玄武门血淋淋地事实,让人不能不引以为鉴。
似乎,现在考虑还有点远,他并没有到山重水复的绝路,最关键的是破局,以他巨大的政治声望,一旦破除传言,就算赵谌对他很不满,也无法阻止他执掌两府。
只要执掌了两府,他就能有选择地掀起大势,让士人不得不团结在他身边,形成有力地保护。
不自不觉间,疲倦地闭上眼睛,真的太累了!是不是看看皇太子再作打算。
“官人。”
文细君推门而入,让他睁开眼睛,那真是好风情,王秀感到眼前一亮,烦心事也随之化去大半。
文细君美眸似水,白了眼王秀,轻声道:“有什么好看的啊?”
王秀坐起身来,赞叹地道:“我们的文大掌柜,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巴结还来不及。”
文细君剜了眼王秀,没好气地道:“要说天下最富有的女人,除了王家大娘子还能有谁?我只是个正妾,比不上人家大娘子的风头。”
王秀无奈地笑了,这一大家子事乱七八糟的,让他怎么处理?那么多年了,王卿苧和文细君还是不对眼。
除了必要地客气外,两人关系冷冰冰地,就在生意场上也是水火不容。王卿苧在天下攻城略地,把生意都做到了海外,却始终进不了行在和留都,那是文细君的自留地。
王纪百货在行在、留都的两大分店,被文细君彻底掌控,大有独立出来的势头,让王卿苧也没有办法。
对于王家内部的那点事,沈家和杭州王家那是苦笑连连,压根就没想过联合谁对付谁,要做生意都是直接联系两家,给于同等待遇。
虽然,他是颇为头疼,却还是默许这种竞争存在,王纪百货规模太大了,终有一天会引起朝廷的忌惮。最好的办法是做好准备,让整个百货一分为二,增加批次的竞争力,斗而不破,为将来运筹生路。
“对了,外面那些烂摊子,官人处置的怎样?”文细君为王秀倒上一杯清茶。
王秀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能有什么破事,不就是几个跳梁小丑嘛!”
“要是跳梁小丑就好了,官人可要小心,无风不起浪。”文细君撇撇嘴道。
王秀刚喝了口茶,一听险些喷了出来,咳了两声道:“什么叫无风不起浪,那些都是胡言乱语。”
“官人,自己家里就不要瞒了,两位娇啼啼地美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当今的太后……”
“行了,这些都是小事,顾好你的生意,别让大姐占了便宜。”王秀急忙打断文细君。
“得了,我就不说官人了,给你弹首曲子。”
先不说王秀忙中偷闲,这个文细君吃酒说笑,单说行在秦淮下游,一处很不错的宅院,辖里很舒坦地半卧在卧榻上吃酒。
今个,他是比较高兴,不仅南北盟好即将达成,通事司在大宋行在的据点也扩大许多。虽说,此行只是发展几名低等官员,但那也是好兆头不是?他再也不用深入敌方,整天提心吊胆了。
“猛安,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辖里并没有起身,坐起来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