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堂堂天朝上国,对你那荒蛮之地,能有何居心?不过是巧言令色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笔~/@\痴~!中@!文~VV.bi^首发”唐格说的很酸,也很无奈,但也有几分道理。
其实,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在国与国之间血淋淋的征战中,拳头就是道理,你没道理拳头硬那就有道理了。
张叔夜见萧庆气焰嚣张,忍不住再看王秀,毕竟王秀手握重兵,他的态度,足以决定朝廷决策。
王秀也感到是自己决断的时候了,他已经对女真人的底线一清二楚,所缺不过一个台阶罢了。他眉头一挑,看了眼老神常在的兀术,不紧不慢地道:“萧大人真是忠心为国,不愧为后族栋梁啊!”
唐格、张叔夜等人不由地嘴角猛抽,王秀在暗指萧庆出身辽国后族世家,却甘心为敌国效力,真是猪狗不如。在场有人迂腐不假,但混到这份上,没几个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心底都在好笑,萧庆更是气的脸面通红,一双眼瞪得跟牛蛋一样大,急的说不出话来。
王秀根本不给萧庆说话机会,瞥了眼兀术,淡淡地道:“如今,我大宋新皇登基,外有各地勤王大军云集,内有十余万精锐枕戈待旦,百万京城民众齐心协力。各门关防固若金汤,贵军虽是百战之师,恐怕也会进退两难。”
兀术一脸牙疼地看着王秀,心里暗骂萧庆混蛋,笑咪咪地道:“学士言过了,大金数十万雄兵屯于城下,有东水门在手,旦夕可抵东华门。”
“哈哈,好啊!今个我就拿下东水门。”王秀大笑道。
兀术一怔,摇头笑了笑,金军半数主力要对付南壁宋军,但东壁还是有强大的兵力,王秀是放了一支马队在外,但以多日作战规模来看,也就是三四千人。
“看来郎君还是不太信我。”王秀无可奈何地笑了。
“学士以为两国议和,应当如何?”兀术仿佛没听到王秀挑衅的话,反问王秀的意见,出乎众人意料。
王秀目光怡然地望着兀术,淡淡地说道:“也算我们吃点亏,不臣不侄平等对待,岁币三十万,河北、河东借于贵国,但开德、浚州、卫州除外。”说罢,他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萧庆,似笑非笑地道:“这是我大宋朝廷罢战息兵、与民休息,萧大人以为如何?”
面对王秀那充满杀气的眸光、如此直白的回答,萧庆冷不丁的打个寒颤,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乡)$(村)$(小)$(说)$(网).xiang-cun-xiao-高速首发!
兀术瞥了眼王秀,淡淡地说道:“大人可要慎言,国事无儿戏。”
张叔夜有感王秀的强硬姿态,话语中的那股豪气,不是任何人面对如此恶劣的局势,都能做到的豪迈。他每每看到大宋君臣曲意求和,在金人面前要么低三下四、要么战栗不敢言,王秀甚至有点嚣张的的话正对他的心意,让他出了口郁闷已久的恶气。
“贵使是在威胁我大宋君臣吗?难道我大宋真不敢与贵国一较高低?”张叔夜厉声说道:“若非它事,贵使以为就凭城外这区区兵马,能占了开封四壁?”
王秀眉头一挑,没想到张叔夜态度比他还强硬,但他并不赞赏这股子强硬的生气,现在还不是强硬的时候。此时,要给兀术一个台阶,好让对方体面地收场,断不能在节骨眼上让人下不了台,事情反而不好收拾。
兀术看也不看张叔夜,哈哈大笑道:“我大金最看重的就是实力,张相公,敢问你们拿什么较量?”不待张叔夜说话,他目光又转到王秀脸上,正色道:“大金将士对学士很尊重,,所以只有学士有资格和我谈,别人没有资格。”
兀术利用张叔夜的质问,巧妙地将话题转开,用金军将士的尊敬的话,羞辱了在场公卿大臣,甚至可以说居心叵测。不仅让别人陷入难堪境地,更让众人陷入对王秀的忌惮中,或许他们现在依靠王秀,当外部压力散去,随之而来是无尽的麻烦,谁也不想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压住。
不过他倒也没有过分夸大,王秀用自己的战绩说明,他绝对是一名合格的统帅。
张叔夜瞪着兀术,脸色铁青,恼怒异常,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要不是在这庄重的场合,早就破口大骂了。
在他身边的唐格,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断不可失态。其实他们也很明白,和虎狼般地女真人谈判,只有王秀的话有分量,可堪堪左右形势,只不过这层纸被点破,人人心中都不太舒服。
王秀看着兀术,目光尽是玩味,淡淡地笑道:“将士同仇敌忾,在下能有何功何劳,担此虚名。”兀术用心险恶,但他根本不在乎,鬼魅伎俩而已。
唐格见王秀说的得体,心下暗自赞叹,轻轻捻须颔首。
“这样吧!今日不如到此为止,待两位告知贵部都统军,再做最后定夺。不过,还有一点要说明,贵军为显诚意,必须从东水门和拐子城撤出,不得骚扰百姓。今天,我要夺了拐子城,你们脸面不好看。”王秀见火候差不多了,索性再卖给兀术个人情,免得过分逼迫兀术表态。
兀术一挑眉头,呵呵笑道:“有本事就夺,我回去就修书。”
“那就这么办了!”王秀脸色静如止水。
兀术和萧庆去后,唐格长长吐了口气,狠狠地道:“一群猪羊得志,可恨。”
孙傅看着王秀,沉重地道:“他们陈兵东水门,打破开封防御,一旦有变恐怕不妙。”
王秀嘿嘿一笑,不咸不淡地道:“相公,今夜我就收复东水门。”
“什么?”孙傅吃惊地看着王秀,嘴巴张的大大的。
唐格也目光复杂,失声道:“如此重要军情,怎能儿戏?竟然给兀术说了”
张叔夜紧蹙眉头,沉声道:“学士,可有把握?”
“原来没有太大把握,现在有了三层把握。”王秀淡淡地道。
“三层把握?决不可冒险。”唐格大吃一惊。
王秀摇了摇头,道:“相公,三层把握已经很大了,岂不知霸王破釜沉舟,淮阴侯背水一战,连一层把握也没有。”
“但是。”张叔夜欲言又止。
王秀似乎明白张叔夜的意思,笑咪咪地道:“张相公放心,把握不大但在下周密策划,全军将士节制有力,进退号令规整,似乎与两次救援太原不同。”
张叔夜知兵,知道王秀所指,两次救援太原势力,并非败在金军太厉害上,主要原因是指挥环节的问题,大家互不统属,你进我退、我退你进,关键时刻不见人,要能打败金军,那才是老天不长眼啊!
既然,王秀能率这群骄兵悍将打入开封,看来全军上下的统驭力不弱,三分把握又增两分。
他再三犹豫,还是拿出来官塘,道:“学士,虏人突然出现在陈州西北,战况不详。”
王秀眼皮子一跳,脸色变的有点难看,道:“虏人偷袭陈州?”
“是否调兵回援?”张叔夜知道陈州是王秀大本营,勤王大军的粮草大半在陈州,一但有失损失巨大。
“陈州有数千守军,京畿南部也有两万兵马,应该能守住,京城已经没有兵力可调了。”王秀沉吟片刻,觉得陈州的布防稳妥,应该没有太大纰漏。
垂拱殿
“这几日和虏人使臣谈得如何?”朱琏平淡地口气下、仍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这几日里,他没有担心自己母子,却有些在意王秀的身体,如何吃得消如此繁重的国事,当着宫人的面又不能想问,只得问谈判的事,隐隐透着关切。
王秀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妥,却始终沉不下心。
“看来一切还算顺利!有没有希望请归皇族?”朱琏似乎有点犹豫。
“娘娘,臣和孙大人他们已经议过了,也对兀术据理力争,看来河北、河东是保不住了。”王秀丝毫没有提到皇族,只是自顾地说道:“每年岁币三十万,已经是虏人的底线,除此外不可能挽回太多。”
言下之意,朱琏非常明白,皇族是不可能迎回的了。她心中隐隐泛起一抹失落的感觉,觉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陌生,再也不是当年弯弓搭箭的士子了!深蕴取舍之道,人性残忍的一面,难道是都变了嘛?
“你们暂且退到殿外侍候,不得靠近大殿。”他再也不顾体面,斥退殿内的宫女、宦官。
王秀没有作声,只是对着青君微微一笑,让青君俏脸飞霞。
朱琏那双乌亮地眸子,紧紧的盯着王秀的眼睛,正色缓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结局,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牺牲整个皇室?”
王秀猛然抬首凝视着朱琏,目光疲惫而冰冷,还是以倔强的沉默,回应着她挑衅的眸光,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想再说了,他知道朱琏是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若非大哥和二姐,你会放弃我吗?”朱琏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