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阳城,医院。
自从齐老病危之后,这家医院的顶层已经被人密不透风的守住,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重型监护室外,沈清泽将齐老最新的病历检查翻看了一遍,眉头顿时紧紧皱起来。
他这样子叫祁轼安心底不安,催道:“好还是坏啊?你倒是说啊!”
旁边连景难掩担忧的透过玻璃看向里面。
齐老就躺在里面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沈清泽合上病历表,神色凝重的说:“如果我大兄弟现在回来,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眼。”
“你说什么?!”
祁轼安和连景大惊失色。
连景猛地转头看向他,着急的问:“沈少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沈清泽叹了口气,“如果我师兄连神机在这里,说不定还有一成希望。”
“但昨天不是已经打通了陆小姐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会说告诉陆小姐吗?那陆小姐和三爷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连景急急的说道。
沈清泽还是摇头,说了两个字:“时间。”
祁轼安和连巽神情一僵。
对,就是时间。
陆容和连神机去了十万大山,这段时间十万大山大雪封山,极其难走,要出十万大山怎么也得两三天,就算再坐飞机过来,也得大半天时间。
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三天了。
可齐老等不起了。
这三天,齐老撑不过去了。
“妈的!”
祁轼安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转身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钻心的疼,但也抵不过他此刻心底的愤怒。
“都怪研究院那帮人!还有特殊部门魏成松那老狐狸!”
祁轼安跟在连神机身边已经很多年了,他同连神机一样,和齐老相处了很长时间,心里已经将齐老当自家长辈看待。
眼下出了这种事,他急得寝食难安。
更重要的是,齐老一出事,消息立即传回了京都。
研究院里的人都是成了精的老家伙,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响,就这么短短几天工夫,他们居然就已经逼着齐老一脉的人让出位子,想将研究院尽收于手。
哪怕研究院里有站在齐老这边的人,也没用,他们的动作太快了。
徐福没办法,为了大局考虑,只好先回京都处理。
同时出事的还有S区。
连神机离开阳城太久,就算他们再怎么控制消息,有心的人也已经查到。
加之连神机久未露面,京都大部分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盯上了S区,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特殊部门。
因为S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分一杯羹,好叫自己的权势水涨船高。
他们最忌惮的就是连神机,连神机一旦不在,他们的种种狼子野心就再也不想压下去。
如今还没有太明显的动作,那是因为连家还在,连神机没有确切的消息表明回不来了。
好在新上任的柳青山因为陆容的缘故,站在他们这边,倒是帮了不少忙。
连景愁眉苦脸的说道:“连巽也回京都处理那边的事了,如今阳城就我们三个,要是齐老真的没了,我们怎么办啊?”
沈清泽皱眉看向监护室内的齐老。
“不能怎么办。尽人事,听天命,如果连神机和陆容最后赶不回来……”
“他们一定会赶回来!”
沈清泽的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他的话。
三人转头看过去,就见吕湖衣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身边还有……沈遇年。
沈清泽目光从沈遇年身上扫过,微微一滞,随即移开目光。
祁轼安和连景一开始沈遇年来阳城非常惊讶,不过这几天下来,也习惯了。
等吕湖衣走近,祁轼安连忙问:“吕湖衣,你联系的上小邻居吗?”
吕湖衣摇头,又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沈清泽昨天已经联系上了,那我相信,她一定能及时赶回来。”
沈遇年柔和的目光一直在吕湖衣身上。
听到这话,他顿了下,说道:“不要抱太大希望,十万大山气候恶劣,他们要回来有点难。”
而且,危险。
“……”
吕湖衣没忍住瞪了眼沈遇年,“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能不能盼点好?”
沈遇年无奈的看着她。
吕湖衣撇过头去,“还有,这里的事和你无关,你赶紧回你的京都去!”
沈遇年深深的看着她,道:“阿衣,你明知道我不会走。”
“关我什么事。”吕湖衣低下头。
沈清泽三人面面相觑,用一种非常新奇的目光看着沈遇年。
祁轼安都觉得,这几天真是他认识沈遇年以来,见他话最多的时候了。
祁轼安方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听那头的人说了些,脸色微变,挂了电话就对连景说道:“连巽的。出事了,你跟我一起去。”
又看向沈清泽:“这里就交给你了,外面守着的人全是三爷的人,你有事就叫他们。”
沈清泽点点头。
祁轼安来不及再说什么,带着连景匆忙离开。
沈清泽按了按眉心,难掩疲惫的说道:“我去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吕湖衣,你替我在这儿守会儿,有什么异常立即给我打电话。”
可以说,他们几乎都连轴转了好几天。
吕湖衣一口应下:“你去吧,我就在这儿呢,放心。”
沈清泽嗯了声,目光移到沈遇年身上,犹豫了下,别扭的说道:“你也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遇年淡淡看他一眼,认真点头。
沈清泽走后,走廊里就剩下吕湖衣和沈遇年两人。
吕湖衣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同沈遇年相处。
她沉默片刻,道:“你还是回去吧。齐老和你没关系,你没有义务守在这里。”
沈遇年定定看着她,半晌说道:“陆容也是我的朋友,她不在,我帮帮她,不算什么吧?”
这个理由的确算得上充分。
吕湖衣撇过脸去,不说话了。
沈遇年望着她,眼神微黯。
与此同时,医院外。
一辆出租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
她穿的很严实,还带着墨镜和口罩。
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口,口罩下唇角微勾,玩味的低声呢喃。
“我来给你准备‘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