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经历了很多事情。

到最后,她身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入眼到处都是荒凉、凄惨的光景,所见之处,断壁残垣,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看到那些,陆容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疼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做不出别的举动,只恍恍惚惚走过那些地方,依稀能看出此地昔日是怎样的奢华如梦。

走着走着,周遭一切忽变,有一团雾气遮挡住陆容的视线,让她再看不清面前情景。

陆容突然就有点慌,慌张的往前跑,想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脚下却突然出现厚重的长长的红地毯。

她微怔,鬼使神差地停下来,不由自主的往前看去。

目光像是穿过亘古不变的时间长河,历经数年方能到达彼岸。

在尽头,陆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着一袭黑衣,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

他的身影令陆容没来由的感到熟悉。

在周围模糊的映衬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萧瑟。

这让陆容心脏有些抽痛。

但她下意识忽略那份感受,惊喜于终于看到一个人。

方想开口问那人这个地方怎么走出去,陆容就见那人蓦地转过了身。

看清楚的刹那,陆容心中猛然一惊。

那男人和连神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殷红血迹簌簌流下,血腥味十分刺鼻。

而那把匕首,她认得,那是她的。

陆容顿时呆住。

下一刻,脚下倏地一空,浓厚的失重感将陆容浑身都笼住。

她意识陡然清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咳嗽起来。

一抬头,连神机的脸就在眼前。

陆容想也没想的,挺起上半身,扑上去死死抱住连神机。

旁边赵子靖和程晗关心的话才问出口,就看见这一幕,两人都傻了一下。

被抱住的连神机微愣。

他身体反应快过大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下意识的回抱住陆容,低声安慰:“我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容茫然了足足好一会儿,才依稀反应过来。

她抱着连神机的力道一点没松,人眨了眨眼,似乎确定什么了,哑声问:“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连神机好像明白了什么,强压下喉间溢上的铁锈般的血,摸了摸陆容的脑袋,温柔说道:“我就在这儿,你面前。你看,我好好的。”

赵子靖和程晗眼皮子跳了跳,面面相觑。

陆容深吸几口气,微微松手。

连神机顺着她也松开。

然后当陆容的目光落在连神机的面上,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她瞳孔微缩。

“你怎么会流血?我的第二人格又做什么了?对你做了什么?”

她又慌了起来,目光上下打量连神机,唯恐自己在他身上又看到什么致命伤口。

连神机喉结微微滚动,立即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连忙道:“是之前进来时受的伤,你没对我做什么,陆容,你没有做什么。”

“真的?”

连神机重重点头,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轻声道:“我好好的。我是医生,你还不信我吗?”

陆容定定看着他,看了眼,直接转过头去,想再向赵子靖和程晗确认。

但是,她目光扫过一旁已经被打开的红棺,顿住。

赵子靖注意到她的视线,暗道不好。

可他还没说什么,身边程晗已经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四,你醒了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那个第二人格,非要我们打开红棺,然后在里面找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还有一块玉,然后就诈尸了!姓赵的和连神机说,她是被你父亲……”

“程晗,够了!”

赵子靖忍不住厉声打断程晗。

程晗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干什么?我家小四还不能知道这些事了?”

“不是……”

赵子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陆容听了程晗那些话,果然皱起眉来,极快的反应过来其中关键。

“不是我的第二人格。那就是……魂体?过去十八年里,她和我共用我的身体?”

赵子靖神情微涩。

陆容果然接着就问道:“还有玉?那就是我师父做的?我——”

她顿了下,像是在迟疑自己即将说出的,又不得不去相信。

“——我被我师父耍、耍了?他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

赵子靖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陆容就看向连神机,抓着他的衣领问:“那和我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对上陆容的目光,连神机心间有点疼。

对视半晌,他妥协的说:“是十八年前的始皇陵,你父亲当时把你带进去,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封进你体内,再由我叔叔带出来。”

陆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她等了几分钟,连神机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她不得不确定这是真的。

陆容茫然片刻,扭头问赵子靖:“这是为什么?始皇陵里究竟有什么?”

赵子靖咽了咽口水,说道:“容容,你别管了,现在她已经不在你体内了,和你就算没有关系……”

“说!”

陆容骤然厉喝,从地上起身,一个箭步来到赵子靖面前。

赵子靖不敢看陆容,别过头去。

沉默了会儿,他败下阵来。

“这是无相门和无相道人的责任。”

“千百年前,无相道人被逼向官家献上长生之法,官家多疑不信,多方试验品。具体实验的什么,不得而知,但当时多批百姓失踪,离奇死亡。”

“无相道人见官家仍不放弃,无奈之下,转而辗转寻找他法,最后找到了据说将长生之法带进陵墓的始皇陵,他便进了始皇陵。”

“这中间,无相门并不知道无相道人发生了什么。但无相门终于再见到无相道人后,无相道人临终前留下嘱托,必须守好始皇陵,也不得进入。”

“一直到师叔那辈,我们才知道,无相门要守的,是始皇陵里最深处的一抹魂体,绝对不能将其放出始皇陵。可癸未之变中,太多人进入始皇陵,破坏了无相先祖留下的镇压法阵。”

“最后,师叔师婶决定用你来作为它的容器。”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正坤道人,就是因为只有他知道师叔都做了哪些事情,在始皇陵里又发生了什么,最后结果如何,没有了无相道人,无相门又要如何解决始皇陵里的那个魂体。”

赵子靖以为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可万万没想到,原来不知道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师父一定早就见过了连正坤,他们一定早就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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