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派人将秋也两人带来的礼物收起来,然后,秋也就陪着老太爷聊了会天。
对于小澈的事情,老太爷听后也是颇为惊奇,朝怀里的小家伙脑袋上点了点,咧着嘴嘿嘿教育,“小乖乖,以后你秋姐姐可就是三婶婶了,称呼变了,知道不?”
在这个家里,小澈对老太爷最有好感,虽然太爷爷经常吹胡子瞪脸,但背地里却叹了许多气,他在太爷爷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都是那么孤独。
所以,此刻老太爷都这么说,他便认真思量起秋也的新身份。
姐姐,成了婶婶…撄…
时间不早,趁傅寒笙送老太爷上楼的空儿,秋也去小澈的房间参观。
而傅寒笙将老太爷送回去之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偿。
老太爷早就看出他目的不单纯,小泥鳅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以往他这个孙子什么时候亲自送他回房间过?
“哼”了一声,老太爷甩开傅寒笙的搀扶,重重坐到床上,将拐杖拄到前面。
“说吧,有什么事?”
傅寒笙看向老太爷,也不欲卖关子,淡淡道,“我要小澈的抚养权。”
“什么?!”老太爷似是不相信,抬头瞪着眼睛,“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要什么?”
傅寒笙表情未变,“小澈,抚养权。”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蠢?!”老太爷见他竟然还真的敢重复,一下子气得从床上蹦起来,粗喘着气骂,“你有公司有父母有小泥鳅,老二有什么?他就只有小澈!傅澈永远是他的儿子,这点你别妄想!”
真是蠢!
他非得将兄弟之间的关系搞得彻底崩溃才罢休?
老太爷气得一颤一颤。
一直以为老三不若老二阴沉,且成熟稳重,是个培养的好苗子,这十几年也着实看重这个孙子。但是,老二终归也是他的亲孙子,不论上一辈有何恩怨,老太爷始终是希望两兄弟能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没想到平静了这么多年,率先打破平衡的竟然是从来沉着的老三!
他怎能不气?
“老三,你回去吧,今晚的事我就当你没说过。”老太爷摆了摆手,对自己最看重的孙子,他还是保留几分情面的。
然而,傅寒笙却没动,依旧站在原地。
老太爷见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给他台阶都不下,老三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理智?!
“你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你不记得老二那腿……”
话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老太爷想起往事,方才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一双皱纹丛生的眼蒙上一层浑浊。
握着龙头拐杖的双手抑制不住地抓紧,颤抖。
这几年,他一直觉得对老二亏欠太多,又见他日益阴沉,去年才逼着他去福利院领养个孩子,目的就是想有个人能陪陪他。
可谁知,如今,老三竟然开口要那个孩子!
“寒笙,虽然,当年你的本意不是针对景渊,但到底……到底是你开的枪啊!”老太爷偏过头去,蹙紧的眉头掩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心。
闻言,傅寒笙眼神冷冽些,只不过,却并未在他脸上找到妥协的痕迹。他从不说无用的话,既然说出来,就必要达成。
“小澈,我要。傅氏,除了总裁一职,任他挑。”
“什么?!”老太爷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嘴唇颤抖,“你可知,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虽不明说,但各自心知肚明,一直以来,都以老二行动不便为由不让他插手公司之事,只不过是为了保持兄弟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可是,倘若给了老二机会,那他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取代老三!
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勾心斗角!
为什么,为什么不安于现状,非得搅浑现在平稳的局面?
老太爷看向傅寒笙毫无犹豫的脸,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陈朽的心里响起一声低叹。原来,老三已情深至此……
缄默。
许久。
傅寒笙仍然无所动容,笔直的身体站得挺拔,最终,老太爷重新走回床边,只是,没有坐下,亦没有回头。
“你,可想好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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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也唱歌哄着小澈睡下,在小家伙白得过分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记,“小澈,好梦,姐姐一直在。”
接着,悄悄从他攥得紧紧的小手里,将自己的大拇指抽出。
小澈从小缺乏安全感,即使睡着了也比较敏感,秋也暗叹,随后猫着步子走出去,生怕一点声响吵醒了他。
等将卧室门一点一点轻轻关闭,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缓和几许,便转身抬步要走,只是,当看到走廊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秋也一个不防差点吓一跳。
不敢与傅景渊寒潭般的眸子相对,秋也快步往前走去,恨不得脚上装了风火轮,赶紧离开这男人的视线。
谁知,就在秋也刚与男人错过,下意识松口气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你很怕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秋也一个激灵,仿佛被人看穿心事的猫,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其实,她以前不怕他,也是从今天知道他的身份后才有这种感觉。但是,说怕也算不上,大约是因为傅寒笙的关系,让她下意识要疏远。
听盛可可的小道消息,十五年前是傅寒笙开枪将傅景渊的腿打伤的,她如今又是傅寒笙的未婚妻,怎么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面对傅景渊?
不过,似乎傅景渊对她的想法并不放在心上,见她不答,便控制着轮椅朝走廊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