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因为太多的长老想出去云游,当值的王长老不敢表决,急匆匆的去主院向沈云汇报。
“他们都有说要出去多久吗?”沈云听完后,问道。
王长老如实以对:“这个都说了。因为都是头次外出云游,他们表示不敢出去太远,只在周边转转。大约三两天能回来。”
“那叫他们排个表出来,轮流出去。长老会有人当值就行。还有,长老会要登记他们的去处。”沈云答道,“以十天为限。十天后,我要召开一次长老会的扩大会议。届时,如果没有非得要缺席的理由,谁也不得请假。”
王长老得了准信儿,高高兴兴的回去通知众长老们了。
排表时,他看到罗叔和丁叔登记的云游路线,颇为心动。下值之后,特意去找罗叔:“老罗,你们俩带上我,行不?”
后者吃惊的问道:“你先前不是说没打算出去云游吗?”
“从老街坊到现在,这么多年,我这人你还能不知晓吗?”王长老呵呵笑道,“我呀,一个是懒,还有一个是不识路。所以,轻易不敢出门的。你和老丁登记上来的路线,我看过了。要路过汝阳城呢。家里的杏花白快断顿了,我正好跟你们一道去补点儿回来。”
真是个好借口,叫人不好拒绝。罗叔笑道:“我们打算吃过晚饭就动身。这样的话,明天就能赶到汝阳城。你赶得上吗?”
“必须赶得上啊。这样的话,明早我就能喝到今年的新酿了。”王长老高兴得直咂嘴,“到时我请客。”
“好咧。”
长老们的消息都很灵通。当天下午,又陆续有三名长老过来报备,说他们原以为是安排不过来,所以,才没有出去的打算。现在既然是敞开安排,他们便没了顾忌,不想放弃这次外出游历的机会。
王长老来者不拒,按照流程将他们安排到后面四天。
到了快交接的时候,他见没有人再来报备,便拿着登记本,以及拟好的临时轮值表去主院,向沈云交差。
“很好。”沈云看过登记本,知道他吃过晚饭就要动身,便留下了登记本和临时轮值表,“都放到我这里,你去准备出行罢。”
这是省得自己再多走一路长老会。王长老正中下怀,高兴的告辞离开了。
沈云翻开登记本,手指头从纸面上的那些名字上一一划过,末了,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回来,他发现长老会的人数增加了近一倍。除去闭关的,以及正在外头执行任务的魏清尘、赵宣等五位长老,登记本上登记的长老人数还不到总人数的四成。
仅仅是短短的六年,人心背向,何其之厉害!
这还是长老会!
推及整个青木派,只怕情况会更严重。不知道有多少个“易玲玲”呢。
沈云越想越烦燥,大步走到窗前,将木格子窗完全推开,纵目远望。
以他的目力,不难看出院子的上空有灵力波动。
那是魏清尘花了很大的本钱重新布设起来的守护大阵。它确实比以前的守护大阵要坚固得多。
可是,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再坚固的守护大阵也是形面虚设啊!
沈云不由打了个寒战,心里更加坚定了整改的决定。
另一边,齐伯得了信,沉吟良久,不再犹豫,果断的向神机营下达通知。明天去他们那里巡视半年盘账的准备工作。
李营主接到通知,简直是一头雾水:“盘账的准备工作?长老会那边确实是这样通知的?你没听错。”
执事分院的当值管事连忙点头肯定:“弟子接到通知后,担心听错了,立刻跟他们校验了。明天齐长老确实是要来检查盘账的准备工作。”
李营主伸手捋着长须,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吩咐道:“他要检查便让他检查呗。我们的账目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不怕他查。”
“是。”管事得令,转身欲离开。
李营主将人叫住,问道:“你在其他营有熟识的人吗?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是不是也接到了通知。”
这是要私下里打听的意思。管事意会,领令而去。
等他离开后,李营主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吃饱了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齐伯给各营各部门下达了通知后,去主院向沈云汇报。不过,他没有说只是半年的盘账计划。而是要各营各部门将这六年的账目都找出来,重新检查。理由也很充分——门主大人回来了,盘一下过去的账,能更快更好的清楚青木派的实际情况。
对此,沈云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六年多的账,只怕工作量不少呢。你有足够的人手?”
齐伯点头:“可以让一部分长老改变计划,推后游历。”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沈云看了他一眼:“登记本都已经送到长老会,正式造册了。”
“这个没关系。除了老丁他们三个,其他人都还没有动身呢。”齐伯起身说道,“我现在去通知他们便是。”
沈云闻言,笑了笑:“行,你看着办吧。”他也想看看,到底哪些人会听从齐伯的劝。
思及此,他又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只是六年而已啊!
齐伯请示道:“云哥儿,等我问清楚了他们的想法,再拟出检查组的名单来,给你过目?”
沈云摆手:“你明天就要下营去巡视,哪里来得及?只是,要记得在登记本上改过来。还有,临时轮值表也要相应的调整。”
“是。”齐伯信心满满的离开了。
他本以为这是件比较容易的事。哪知,除了已经出发,不见人影的丁叔他们三个,登记本上的那些长老,他挨个的找上门上去,竟然一个也没有劝动。
长老们都表示很期待这次游历,不想放过机会。与他关系较近的,还反过来劝他,莫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齐伯面上没有显出来,心里气得只想骂娘——平时里称兄道弟,原来都是假的!
总不能打着长老会的旗号,却只有自己一个光杆长老下营去吧。齐伯忍着吐血的冲动,去找那些没有游历计划的留守长老们。
这回他总算没走空。有两名长老赞同他的做法,并表示愿意陪他一道儿去巡视。
回到家里,齐伯摸了一把脸,只觉得脸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