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纹的正中心,有一个两人深的大坑,是上仙大人的魂力空间爆炸而成。

沈云也将它原样描摹下来,好供日后参详。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某人也是心里留下了阴影。画完后,他收了笔墨等,再次跳入渊底。

这一回,他老老实实的祭起了清风冠。

果不其然,抵达渊底之前,再也没有什么神秘力量接住他。而渊底也不复先前漆黑一团,无法目视。隔着老高,他就看到了渊底的阵纹。

落到渊底之后,他展开地毯式搜查,心里想着:上仙大人和魔尊大人在这底下呆了十几万年,兴许能落下点什么。

可惜的是,将渊底翻了个过儿,也是一无所得。既没有上仙大人和魔尊大人的遗骨,也没搜到他们的遗物。

转念一想,沈云也觉得合情合理:

一是,他虽不知冰雪秘境在最初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面没有灵气,只有煞气。如此环境,上仙大人也被消磨得只剩下一丝残魂(当然,这里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魔尊大人下的黑手所致)。而上仙大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在此之前,为了保命,他肯定会用法宝护住自己。是以,他纵然有再多的法宝,也在亡命之前,消耗殆尽了;

再者,高阶修士身亡之后,身殒道消。他先前在魂力空间里看到的那两道身影,现在细想起来,应当是两人身前留下来的虚影。魂力空间爆炸后,连这两道虚影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何谈尸骨?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先前才能感觉到,这回是真正的收复了冰雪秘境。

理清这些,某人扼腕痛惜的同时,也真正放心下来,当即出了冰雪秘境,回到里间。

此时,窗外,东方破晓,晨风习习,已是黎明。

这多年来,沈云依然保留着以前的生活习俗,简单的洗嗽过后,从百宝囊里拿出一碗三鲜面,大口的吃了起来——这次赵宣回来,又给他带来了不少齐妈亲手做的饭菜。按一日三餐算,足够他吃上小半年的了。

不多时,三鲜面见了底。他放下碗筷,打了一个去尘术,收拾干净后,用道力给赵宣传音道:“伯堂,我出关了。这就回演武堂那边了。”

不出三息,赵宣也用神识传音回复过来:“是。主公一路顺风。”

沈云不禁咧嘴笑了。经过初级淬化和去煞,赵宣的修为发生了质的飞跃,如今也能做到神识传音了。而神识传音是凝丹之后,才有的神通。从这一点看,赵宣已经超过其同阶。

先前,赵宣不过凝霞境大圆满,他都能放心的将石头岛交给他打理,现在,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他祭起清风冠,出岛而去,直接回演武堂。

小半天后,沈云赶到了运天峰。

因为是利用守护大阵的漏洞,偷跑出来的,再加上,明川之流一直在怀疑他是假闭关,其实人早已不在东山苑里,所以,他决定还是偷偷穿过守护大阵,回到东山苑里,做出出关的假相。

首先去看那守护大阵。

与他出来时一样,守护大阵仍然只开了三成之力。但再一细看,他很快发现,之前的那个漏洞已经被补了起来。

只有叶罡才有修改守护大阵的权限。

看来,叶罡这小半年里也没闲着。

沈云挑了挑眉,祭起了破阵手印。

魏清尘曾跟他说过,只要是阵法,总会有漏洞的。而能否找到漏洞,全在于阵道修为之高低。

说白了就是,漏洞总是存在,补了这一处,还有其他地方。

所以,叶罡补了那一处的漏洞又如何?他再另找一个出来便是,正好验证一下,自己这几个月来在阵道之上有无长进。

祭起破阵手印后,沈云很快又发现,叶罡做了五处改动。

也幸亏他牢记师父生前的教诲,谨慎为上,没有直接利用那一处漏洞。不然的话,他刚一钻进那处漏洞里,就等于落进了叶罡事先张好的大网里。

我在仙道之上,不断前行,旁人也一样啊。

感慨过后,沈云敛神,继续找寻。

此时,他在这几个月里努力的效果显现出来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找到了一处更隐秘的漏洞。

意识到叶罡其实也是怀疑自己是假闭关,人早已不在东山苑,故而利用守护大阵设局,等着自己落网,沈云不敢轻举妄动。

他认真的观察漏洞的周边,是否有其他的陷阱。

很快,他得出了结论——这一处漏洞,估计叶罡暂且还没有发现。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入阵,而是在一块不显眼的山石上留下一点道力,复又祭起清风冠,去了对面的山里。

呵呵,还是那句老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而通过山石上的那点道力,也没发现那一处漏洞的周边有什么异常,沈云这才又折回来。

这回,他没有再犹豫,一卷袖子收回山石上的那点道力后,披着朦胧的夜色,果断探身钻进漏洞里。

顺利的穿过守护大阵后,他熟门熟路的绕到了东山苑的西侧面。

那里,他出来之前,已做了手脚,设制了一道很隐秘的禁制。

如果有人在东山苑兴名堂,他通过禁制一看就知。

而要想发现他的禁制,则需要一定的能耐。以他对叶罡等人的了解,不请外援的话,演武堂里还无人能做到。

连发现都难,更不用说绕过他的禁制了。

见四下里无人,沈云拂袖打开那道禁制,扯起一边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明川等人是一如既往的有贼心没贼胆。这几个月里,他们也就是在东山菀的周边转了几回,而且每一回都隔着十几步远。

要是换成他的话,既然生了疑,又那么的想抓对方的小辫子,早就想方设法的潜入院子里,一探究竟了。

给了机会,也不敢抓住,那就怨不得旁人了。沈云耸耸肩,抬腿轻松跃过院墙。

第二天清晨,东山苑那扇紧闭了差不多半年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沈云自门里出来,与往常一样,去弟子苑那边吃早饭。

明川上人第一时间得了信,气得当场挥袖拂袖了面前的茶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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