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新弟子之前的议论,提醒了魏清尘。周边海域莫明其妙的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渔船,这事,他早已经察觉,并且一直在关注。
第一批新弟子在来石头岛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主公也告知了他。是以,他也很清楚,这些渔船的背后定是有主使的。
只是,青木派在此地基本上没有根基可言,他没有往更深处想。
比如说,主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息事宁人。
那么,连三名新弟子都意识到对方在图谋什么,想来,主公的算计确实是已得手……魏清尘想到这一点,放下手里的阵盘,起身去了前院书房求见主公。
好吧,他真的是越来越怀疑,主公会不会是真的如新弟子们所言,能卜擅算——主公好象知道了他要来一样,正在窗前煮茶。用的茶饼是他最好的松针雪灵。满室都是他熟悉而喜好的清香。而据他所知,主公好浓茶,对于具体是什么茶叶,却完全不讲究。只要是泡得浓浓的,哪怕是最粗陋的凡茶,主公也是喝得有滋有味。所以,这壶茶肯定又是专门为他而煮的。
“好茶!”魏清尘又不是头一次在主公这里蹭茶了,仍然没有点破,大大方方的在主公的对面坐下来。
简要的道明来意后,他继续说道:“主公,雨前岛的岛主若是真生了窃取功法的心思,肯定不会轻易收手。青木派的名号是早就亮了出去的。我担心,他们会去凡人界查访,继而打沈家庄那边的主意。“
沈云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准备让端木去请你,商量此事呢。”
所以,这案上的松针雪灵确实是特意为我煮的。魏清尘看了一眼“汩汩”冒着热气的茶汤,连忙提醒道:“哎呀,火候到了。“
要说主公哪点不好,那就只能说是这煮茶的手艺了。真是……糟蹋灵茶。
沈云从善如流,顺势将白玉小茶壶让给魏清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示后者接下来自己动手,嘴里接着说道:“这次出来,原本的计划是筹集一批法器,回去装备弟子们。昨天,阿莽又送来了第二批货。先后两批货加起来,已经足够装备沈家庄的弟子了。而岛上也基本步入正轨。雨前岛那边如果想从沈家庄那边下手,势必会在这边做假相,用少许的人手继续迷惑我们,不会真的动手。所以,我准备这两天就动身,带着道长和陈望田等人回沈家庄。伯堂留下来,帮你打理庶务。余下的第三批尾货,我已跟阿莽说好,让他还是送到石头岛来。到时,烦请你清点一下,帮伯堂入库。他到底是修为有限,眼力有些欠缺。你意下如何?”
果然是早有考虑。魏清尘把玩了一会儿白玉荷花小盏,倒了一盏茶,递过去,笑道:“主公考虑得很周到。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想法。”
“请说。”沈云道了谢,接过茶,牛嚼牡丹般的喝了一大口。
顿时,满室的雅意全消。
魏清尘早已习惯,也端起白玉荷花小盏,先在鼻尖闻了闻,再小品一口。享受着满口清香,慢条斯里的说道:“我们这里不是四面环水吗?守护大阵只能覆盖全岛,顾及不到周边的海域。所以,导致阿猫阿狗都能来周边晃荡。我观这批新弟子们久在行伍,身经百战,却不擅水战,打算从中选一些苗子出来,训练一支水师,把周边的海域管起来。至少我们方圆五十里以内的海域要落个清净,不能让人随便进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吧。”
沈云大喜,抚掌笑道:“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我一直想要建支水师。只是我对水师了解甚少,一时拿不出个章程来。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详细的方案?”
魏清尘指着自己的脑袋:“刚刚才想到的。”
之前,他对这两批新弟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心想着半年之后,将人都打发了,重新招徒,另起炉灶。怎么可能会想到从中挑选人手,训练水师?
现在完全不同了。
照此情形,他相信,所有的新弟子都是有“修行天赋”的。只要觉醒了天赋,人人都能修行。而有主公教导,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新弟子能否觉醒天赋。
既是如此,那么也就用不着再麻里麻烦的重新招徒了。
沈云问道:“方案什么时候能出来?”
魏清尘答道:“明天吧,明天早上,我将方案报给您过目。”
“好。”沈云笑道,“水师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魏清尘心里想着水师,哪里还有心思悠哉游哉的喝茶?便是最爱的松针雪灵喝到嘴里,也跟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他放下玉盏,起身领令告辞:“是。我这就回去准备方案。”
沈云把人喊住:“你把这套茶具带走。”
魏清尘怪不好意思的。这套茶具是下品法器,对他们这种修为境界的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难得是,整套茶具是用一整块上好的白玉雕成,茶壶为荷花状,四只小盏雕成荷花状,每一只都只有牛眼大,形态各异,或舒或卷,上面雕着地露珠更是晶莹剔透,活灵活现。他看着喜欢,所以,刚才没忍住,把玩了一会儿。结果,让主公误会了……
正要推却来着。
这时,沈云已经起身收捡茶具,连同那一小罐松针雪灵茶也一并收了起来:“这罐灵茶是阿莽送给我的。你也知道,我这人好喝茶,但不挑茶,也不懂茶。昨天,他又送来这套茶具,说是一位友人相赠。与这松针雪灵是绝配。我刚才试了试,完全体会不到这里头的好处。宝剑赠英雄,你是懂茶的,都给你。免得明珠暗投,让我糟蹋了这么精致的家什。”
魏清尘也是真心喜欢。再者,这套白玉荷花茶具和松针雪灵荣虽然名贵,但都算不上是宝物。不过是恰好对了他的心头好罢了。一个在角斗场上,能将用命换来的奖励毫不犹豫的送给同伴的人,怎么可能为之玩虚情假意?
“那好。我就多谢主公的美意了。”他乐呵呵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