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裴清寒从水中站起来,垂眸一看,胸前和腹下都红了一片。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凌虐过一样。

白皙如玉的肌肤染上绯红,完美的画卷被破坏。

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裴清寒咬牙,忽然拔出剑对着河水狠狠的劈下去。

河水被分成两边,露出泥土构成的河道。

理所当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能做出这种事还不被抓住,道行比那只蜘蛛妖还要高。

裴清寒就算抓住了也没有用。

将衣服穿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像是在警告什么一样。

修真界的变态果然多,不只人容易变态,妖怪的心理健康也不稳定。

裴清寒铁青着脸回到了营地,赵秋以为是自己让他生气了,有些失落的垂着脑袋。

裴清寒平复了一下心情,主动找到他说:“和你无关,谢谢你的香丸。”

赵秋瞬间满血复活:“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裴师兄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能做。”

裴清寒站在他跟前,很是困惑的蹙了蹙眉:“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应该自己去找,你只需要在意自己需要什么。”

赵秋猛的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微僵。

随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没什么需要的,只要裴师兄高兴就好。”

“你不可能没有需要的东西。”裴清寒语气平淡,“赵秋,多关注自己的内心。”

从未有人和赵秋说过这样的话。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关注身边人。他们需要什么,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

就连宁辞也一样,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赵秋为他做的一切。

赵秋也习惯了。

他是孤儿,出生就被抛弃。养父母无数次强调是他们救了他,赵秋必须要报答。

他没有朋友,第一个朋友是他送出了心爱的玩具以后得来的,此后也习惯了这种方式。

他就是不讨人喜欢,所以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要比常人付出更多。

裴清寒是第一个,让他在意自己的人。

赵秋低声问:“可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我天赋又不好,长得也一般。我高不高兴快不快乐都无所谓吧,你们好不就行了。”

他注视着耀眼的人们,这样好像自己也能被他们的光照到。

裴清寒已经找了个地方睡在了,手撑着后头,双目微合。

闻言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赵秋一样。

“不会,你很可爱。”

他并不知道,自己平淡的一句话,会对别人产生多大的影响。

………………

这一晚,裴清寒做了个噩梦。

梦中,有一大团污泥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是个大虫子一样蠕动。

这团污泥竟然还想蹭他,裴清寒惊恐的后退数步。

但在梦境中,这团污泥很快再次靠近。

被裴清寒拒绝了一次,十分委屈,不停的冒出泪水。

裴清寒不禁有些愧疚,长得丑也不是它愿意的。

想着,便伸出手去戳了戳。

和看上去的丑陋不一样,这团污泥的触感极佳,软软的,像是一团大果冻。

虽然从未见过这样黑不溜秋的果冻……

“你别哭了。”裴清寒别扭的给大果冻擦了擦眼泪。

这团东西很会顺杆爬,感到裴清寒的态度软化后,就挤上来蹭了蹭他的手心。

幼稚的童声从里面传出来:“你觉得我可爱吗?”M..

裴清寒……这真的很难评。

距离可爱也就是个十万八千里吧。

许是他沉默得太久了,大果冻生气不已,突然整个滚动起来,将裴清寒整个包裹住,吞了下去。

“呼——”裴清寒坐起身,擦了擦冷汗。

还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宁辞守夜,正脱下外衣盖在赵秋的身上,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做噩梦了?”

裴清寒一时难以克制倾诉欲。

“梦到了一个黑泥怪物,问我他可不可爱?”

“你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梦就醒了。长得蛮有特色的……”总之,和可爱搭不上边。

宁辞拨弄了几下火堆,张了张嘴,裴清寒也看出他是没话找话,便问:“你有什么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辞似乎在想该怎么说。

“……赵秋现在很喜欢你。”

“吊桥效应,我救了他,他才会有这种错觉,时间长了他就会放弃。”

但宁辞并不这么觉得,他感觉赵秋看裴清寒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其他人都觉得,是赵秋缠着宁辞。

但在裴清寒看来,二人的关系和传言的要调转过来。

真正离不开这段关系的人,是宁辞。

裴清寒对探究别人的故事没兴趣,做了个梦,睡是睡不着了,找了个树杈躺着看月亮。

系统不甘寂寞:“又过了这么多天,任务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宿主就听我的吧,师尊那么好看,宿主不亏的。”

“闭嘴,我对师尊才没有那种心思。从始至终,只有尊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要是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自己先砍了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裴清寒并未想到,很快,他就要破戒了。

赵国王都。

听闻裴清寒他们一路以来的事迹,赵王热情的邀请他们来王宫做客。

才刚到宫门口,裴清寒就感受到了浓郁的妖气。

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座人类的宫殿,而是妖宫一样。

来招待他们的是赵国的太子赵扶澜,瘦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起,时不时的咳嗽一声,白色的手帕上隐约渗出鲜红的血渍。

赵秋见裴清寒一直看着赵扶澜,有些吃味:“师兄喜欢这种吗?”

与此同时,宁辞又用那种怨夫的目光注视着他。

裴清寒:……累了,毁灭吧。

赵扶澜虽然病弱,但谦谦有礼,有君子之风。“我娘胎里带了病,自幼体弱,无法招待三位,请你们稍作休息,明日送你们出宫。”

竟是和赵王说的完全不同。

裴清寒打量了他一眼,神色莫名。

回去的路上,赵秋便抱怨他们反复无常,明明是赵王请他们来的。

这座满是妖气的王宫,有秘密。

赵扶澜一边咳血,一边怒目注视赵王:“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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