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陷入深眠之中。

只要是霖椿有事需要离开,他就会给自己喂这种药。

只要喝下去,很快就会陷入沉睡之中,对外界的一切事情都无知无觉。

或许是他的身体用多了药,慢慢的就有了抗药性。

因此,他并没有如霖椿希望的那样一直晕着。

在中途,他就清醒了。

醒过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一个毛绒绒的大脑袋正蹭着他的脸颊。

脖颈被人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霖椿如鬣狗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吸食。

一开始,血液的流失让他觉得浑身冰凉,像是马上就要死去一样。

但很快,他的身体变得滚烫,有不知名的东西从脖颈侵入。

慢慢的,将他的身体改造。

裴清寒闷哼了一声,像是喝醉了一样,脸色酡红。

霖椿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用力的将他扣在床上。

手背的青筋暴起,野兽一样紧紧的扣住他,不容许他有一丁点的反抗。

裴清寒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床幔,刚刚清醒了一会儿,神智又再次远离了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失血过多,好生养着,没有大碍……”

很快,声音消失了,一只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勾勒出他脸部的线条。

裴清寒双眸紧闭,呼吸平稳,俨然一副还没有清醒的样子。

少年乌发红唇,额角冒着冷汗。

忽然,朱唇微启,喃喃的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霖椿的眼中闪过冰冷的阴翳,他俯下身去听裴清寒正在叫谁的名字。

能让裴清寒在这时候还记得,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吧。

这么重要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贴着裴清寒的嘴唇,听着他口中含糊的名字渐渐清晰。

他在说:“崔陵……崔陵……”

像是被头等大奖砸中,崔陵的手指紧紧的扣进掌心。

他不敢置信的吻着裴清寒线条优美的下颌,轻声诱哄:“再多说一点,你在叫谁的名字?”

他捧着裴清寒的脸颊,嗅着他发丝间的香味,鼻尖耸动,像是一条贪婪的恶犬。

少年满足了他的期望,“崔陵……你在哪儿……”

崔陵的呼吸急促,他握住裴清寒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的亲吻,“我在这儿,陛下,是我。”

就像是黑暗中独行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他激动的不能自抑。

可床上的少年却像是疲惫,不再说话,眉心难受的蹙起。

崔陵长长的喟叹一声,倒在裴清寒的身上,他激动的浑身战栗不止。

——————————

裴清寒小口小口的喝着药,对面的霖椿春风满面,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

真像吃到了肉骨头的狗。

好不容易一碗药见了底,霖椿拿出蜜饯,裴清寒瞥了他一眼。

虚弱的俯身,舌尖一卷,将蜜饯吃了下去。

柔软的舌尖从掌心上过去,异样的酥麻感泛滥至全身。

霖椿主动开口:“公子想要去见崔陵吗,过两日有个神医会经过京城,他应当会出来。”

裴清寒抬眸,心中想着他又想要作什么幺蛾子,面上却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崔陵兴奋的挑选衣服,他和陛下重逢,他不能太潦草了。

而韩雨山很不赞同崔陵这么做。

裴清寒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傀儡小皇帝了,在他失踪的这半个月,他手底下的人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

那些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若不是他们小心,小皇帝早就被带走了。

放虎归山,小皇帝的警惕心增强,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崔陵看出他的想法,一边挑选新的面具,一边有些得意的轻笑。

“陛下喜欢我,爱我,就算我不将陛下关起来,他也不会离开我的。”

这段时间,裴清寒从未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崔陵没有他想的那样能忍,裴清寒厌恶仇恨的目光,快要将他逼疯了。

事到如今,谁来劝崔陵都没有用了。

他被彻底迷了心智,脑子里只有裴清寒,放不进去其他人。

韩雨山想,只希望裴清寒不要辜负崔陵的心意,不然的话……

他无法想象崔陵会变成什么样子。

裴清寒推开窗户,接住一只飞来的鸽子,从鸽子的脚上取下来一封信。

看过之后,便放到火上烧成了灰。

等霖椿回来的时候,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公子,我带你去见崔陵。”

裴清寒看出他的脚步跳跃,像是极为高兴。

从上次以后,霖椿对他的看管就松懈了很多,考虑到那种药喝多了并不好,因此有时候裴清寒不想喝,就不会强迫他。

少年坐在窗户上,仿佛随时都会乘风飞去。

霖椿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他们是相爱的呀,自己真蠢,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要好好的,幸福的在一起。

他们极其顺利的来到了京郊,在马车上,裴清寒轻轻晃动手中的铃铛。

“你为什么突然就肯我去见崔陵了?”

霖椿:“只要公子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裴清寒挑了挑眉,手指勾勒着他的唇角,笑得魅惑:“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擅长演戏了,没想到你更擅长。”

忽的,他倾身靠近,吻住霖椿的唇角。

霖椿来不及考虑其中的怪异之处,便深深的沉溺其中了。

他们吻得越来越激烈,不知不觉,裴清寒坐到了霖椿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仰头亲吻。

狭小的车厢内,啧啧水声不停歇的响起。

裴清寒拉开一段距离,霖椿还不满似的凑上来想再亲一会。

少年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够了,我的督公大人。”

环在腰间的手猛的一紧,霖椿瞪大眼睛。

眼底浓重的情欲还没来得及退下,就听到了马车外刀剑相交的声音。

崔陵在晕过去之前,他看见裴清寒得意的笑容:“药这种东西,不只你能用,我也能用,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

崔陵盯着裴清寒,最后一句话还是在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上一次你说想我,是真还是假?”

到这一刻,他在意的也只是裴清寒爱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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