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入目之处,奢靡华丽。
让人禁不住猜想,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会是怎样的存在。
裴清寒悠悠转醒,室内的光线昏暗。
他撑着床铺起身,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拉扯,轻轻一动,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垂眸,手腕上缠绕着红色的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床柱,挂着银色的铃铛。
刚才的声音,就是由这铃铛发出来的。
他刚醒声音就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发现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
裴清寒趁着这点时间走到了铜镜前,模糊的镜中映出他此刻的样子。
穿着只有青楼女子才会穿的艳红色薄纱。
在光下若隐若现,稍微近一些就能看见底下的风光。
和什么都没有穿,也差不了多少了。
除了手腕上,他的腰间,脚踝,都被缠上了红绳。
红绳看似纤弱,实则坚韧,裴清寒试着挣脱,将自己的手都勒出了深深的痕迹,也没有把绳子扯断。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还在努力。
脖颈和手腕鲜红一片,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样。
进来的人熟悉又陌生,裴清寒好看的眉毛紧蹙。
“霖椿,怎么会是你?”
进来的人正是他上次下万花楼遇见的“小倌”。
裴清寒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是万花楼。你们怎么敢,不怕被朝廷的官兵追杀吗!”
他虽然身着一身诱惑轻薄的衣裳,行事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娇气。
目光冷冽如同利刃。
倒让人想,狠狠将他折断,让这张高高在上的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想必,他哭的时候,会比现在更好看。
霖椿一身黑衣,他一言不发,径直的走到裴清寒的面前。
想到这人的可疑,裴清寒下意识的后退。
可他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很快,后腰抵在了梳妆台上,退无可退。
与此同时,霖椿也走到了他的面前,当着裴清寒的面跪下身,像对待珍宝一样将他的脚捧了起来。
男人面白如玉,穿着正经的时候像是从话本中走出来的谦谦君子。
霖椿双手捧起他的脚,着急的放进怀中。
他眼尾微红,眉眼哀愁,像是极为担忧裴清寒一样。
“公子,这里是晋朝太子的产业,到了这里,您要委屈一下。”
裴清寒的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觉得头疼难忍,捂住额头,痛苦的低吟。
霖椿慌乱的握紧他的手指,从他的手背吻到了指尖。
柔软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贴着,眼神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公子别这么对自己,太子暂时来不了,万花楼由我做主,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公子的。”
裴清寒神色复杂的将手抽了出来,用袖子一点一点的将霖椿碰过的地方擦拭干净。
小狗的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可怜兮兮的垂下眼眸。
“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崔陵呢,他在做什么?”
有崔陵在,他们怎么可能会成功。
霖椿的目光闪了闪,可惜他低着头,裴清寒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眼底幽深灰暗,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复杂。
“崔陵被我们的人偷袭,重伤未愈,现在怕是无法顾忌公子了。”B
裴清寒冷漠的打量着他,这人分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一口一个公子。
现在自己接受到的信息,全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不可信。
霖椿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从怀中掏出了官府的文书。
“洛行川因为与大乌国公主勾结,导致晋朝的人趁虚而入。如今洛行川和大乌国公主都被下了诏狱,崔陵卧病在床。公子不信我,但应该会信这个。”
裴清寒的手指慢慢捏紧,身子摇摇欲坠。
“怎么可能,崔陵他怎么会……”
竟是完全没有在意其他的信息,只想到了崔陵。
霖椿扶住裴清寒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手指抚摸着他的长发,轻柔的抚摸着。
配合着他餍足的神情,就像是在抚摸一只漂亮的小宠物一样。
“崔陵大逆不道强迫了公子,他出事,公子应该要高兴才对。”
裴清寒好像没有在意到身边的事情,目光死死的盯着纸上的崔陵两个字。
霖椿漫不经心的挑起他的衣裳,红色真适合他的陛下,沉得肌肤雪白。
突然,怀中的人猛的起身,抽出头顶的发钗,抵在霖椿的脖子上。
他方才的脆弱茫然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冷若冰霜的注视着霖椿。
“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毫不留情,在霖椿还没回答之前,尖锐的发钗就刺破了他的喉咙。
假如霖椿不答应,他当真会杀了他。
和其他那些色厉内荏的人不同,裴清寒一向是说到做到。
他的睫毛还有些湿润,像是刚刚路过一样,头发失去发钗的束缚,如瀑布一样倾泻。
一缕头发垂落到身前,遮住了眉眼。
凌厉、危险,却也美丽。
霖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发钗,好像那并不是会要去自己命的东西一样。
他歪了歪头,狐狸一样的眼睛荡漾着疑惑不解。
“公子为什么要离开,待在这里不好吗,我可以保证公子的生活水准不会下降,也会好好的保护公子。”
霖椿朝他靠近,发钗插入了他的脖子中,只有一点,但在致命的地方,这一点也是极其危险的。
又是一个疯子。
裴清寒咬牙,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一劫命吗?
霖椿盯着他,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裴清寒还要小心的把控发钗,避免一下真的将他弄死了。
“公子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公子,就在这里吧,留在我的身边,我会献给公子我的一切。”
他不顾危险,侧下头,开始舔裴清寒的手指。
像是一条小狗,湿润的双眼泛红,可怜的盯着他,眼中闪烁着病态痴狂,慢慢的舔过他的手指,在掌心打圈。
“嘭——”
发钗脱手落到了地上,霖椿的脖颈早已鲜血模糊,露出里面粉色的肉。
可他,还跪下裴清寒的面前,狂乱又痴迷的吻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