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河口镇。

河口镇是一个大镇,镇上有两家百货商店,两家国营饭店,一家国营书店,一家副食品店,一家卫生院,一家国营药房。

有几个工厂:轧钢厂、肉联厂、制药厂、食品厂。

街道两边多数都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楼房,楼房墙外到处绘着‘为人民服务,才能更好地服务于革命’各种标语。

沈秋然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重生于此体验生活;不知道救她的那位英雄,是否也有机会重生到别的世界继续活着?她看着陆南承好看的后脑勺,真希望陆南承就是她的英雄……

陆南承来到了东街边的百货商店,百货商店旁边就是卫生院,他找地方把牛车停好,对刘嫂和李雪莲道,“你们先去买东西,我带孩子去做检查。”

李雪莲一听,不解的语气透着一丝急切:“做什么检查?”

看到她这样,沈秋然忍不住笑道,“孩子病了那么久不能好,当然是做全身检查。”

李雪莲一脸怒气得瞪了一眼沈秋然,然后柳眉拧紧地看着陆南承,“南承哥,我和我爷爷都能给大宝小宝治病!”

刘嫂也道,“咱村有李设和雪莲就够了,没必要来医院浪费这个钱。”

陆南承目光沉静,“做检查放心些。”

说着,他过去要从李雪莲怀里抱过陆大宝。

李雪莲却侧身避开他,难过地道:“南承哥,小宝只是感染了风寒,根本就不需要做检查,你这是不相信我跟我爷爷!”

陆南承看着李雪莲,挑起眉梢,“把大宝给我。”

“全身检查要很多钱的,还要抽她们的血,我们买了东西就回去煎药,小宝喝了就能好,你不要听沈秋然的。”M..

李雪莲眼圈微红,两个孩子都病了那么久,今天才带她们过来检查,陆南承一定是听了沈秋然的话,在质疑她跟她爷爷的医术。

她医术都快超越爷爷了,各方面都比沈秋然优秀,她是不允许自己输给一无是处的沈秋然的,更不允许陆南承跟沈秋然同一条心。

“李雪莲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什么叫不要听我的?我是陆南承的媳妇,他不听我的听你的?他孩子生病他带来检查有问题吗?你在这里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给谁看?你开的药是仙丹吗,非要我家男人相信你,神医都有诊错的时候,何况你也不是神医,你在这里骄傲什么?”李雪莲无非就是害怕在陆南承心中被比了下去,就算她以前是陆南承的恋人,沈秋然也看不惯她的作派,直接反击回去。

李雪莲气得脸色发白,她的确不是神医,也不是陆南承的媳妇,可她为什么成不了陆南承的媳妇,沈秋然比她更清楚!

李雪莲向沈秋然投来哀怨的目光,“沈秋然,要不是你,他也不会被分家,你明知道他身上没钱,还同意他带孩子来医院做检查,你就是想看他和两个孩子活活死。”

陆南承剑眉紧蹙,低沉地道:“是我要带孩子做检查的,跟沈秋然无关。”

而且,他也没李雪莲想的那么糟糕,那么没用,分家后会让自己跟两个孩子饿死。

他的话,在李雪莲听来就是向着沈秋然,李雪莲喉咙发紧,她攥紧拳头不甘地看着陆南承,“做检查也可以,我要跟着去,我要亲眼看到检查报告,证明我爷爷的诊断没错!”

卫生院的医疗水平和检查仪器有限,医生给大宝小宝做了验血和胸部b超检查。

半个小时后,报告出来。

胸部b超检查无异常。

验血报告却显示:两个孩子都是全血细胞减少,淋巴细胞增多。

医生的诊断:孩子营养不良,重度贫血,体内有炎症。

然后给她们开了点消炎药就让他们回家了。

医生的诊断跟李设的诊断一样,只不过李设的诊断多了一项感染风寒。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李雪莲颔首,傲慢地看着沈秋然,“你刚才也听到了,医生说你扔的那味药,大宝小宝都能吃!”

刚才李雪莲询问了医生,两个孩子能否吃被沈秋然扔掉的那味草药,医生说可以,那味草药对治疗发烧很有帮助,还有消炎止痛之功效。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花孔雀似的李雪莲。

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全血细胞减少,淋巴细胞增多?那是骨髓里面有巨核细胞减少,非造血细胞增多,这是典型的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只不过卫生院仪器没这么先进,抽不到骨髓化验,且在中医里,没有“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一说,李雪莲跟她爷爷诊断已经很接近这个病了,至少知道两个孩子是贫血,开的药也有补血补气的,但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跟普通的贫血是不一样的,治疗方法自然也不一样,沈秋然并没有怀疑李设爷爷的能力,她是看不惯李雪莲那副骄傲的模样。

她也没有再理会李雪莲,而是朝陆南承伸手,“给我钱,我去拿药。”

陆南承拿出两块钱,递给她。

可钱还没到她的手上,就被李雪莲抢过去了。

李雪莲杏眸带着怒意瞪向她,义愤填膺地道:“你有完没完?检查报告出来跟我爷爷的诊断一样,回去让我爷爷开药吃就行了,干嘛非要浪费钱在医院拿药?沈秋然,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你知不知道这些钱能买很多粮食?”

沈秋然当然知道这些钱能买很多粮食,但两个孩子不光要吃粮食还要吃药,她向陆南承要钱,是想从空间买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给两个孩子治病。

现在被李雪莲阻止,她没好气地开口,“李雪莲你不给自己加戏会死吗?给孩子检查,给孩子拿药吃,是我夫妻二人的事,你在以什么身份来管教我们?”

李雪莲被反驳得耳根发红,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像沈秋然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沈秋然从她手里抢过那两块钱:“别整得好像你是我婆婆一样,尖酸刻薄的,什么都想管束我。我男人给我钱,你也好意思抢过去,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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