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医生有做医生的规矩,常规的东西你得遵守。

不能像刘牧樵一样,在病人面前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怀里,医生,应该把风险讲清,讲透,应该让病人家属多担一些责任。

你刘牧樵,给病人的期望值这么大,万一出事了怎么处理?

做医生的,都想把病人治好,玩忽职守的医生很少。

但是,水平不够,没有发现隐患,轻视了某些征兆,最后病人恶化或死亡的责任事故是有的。

现在做医生,难就难在有责任无责任,家属都找麻烦,甚至在某些地方,伤医事件还不少。

所以,现在很多医生为了自保,采取保守的、稳妥的方式、方法治疗,是有现实背景的。

本院的主任医师被刘牧樵这般谈话吓着了。

“这样行吗?”他问刘牧樵。

他是提醒刘牧樵,不讲清楚风险是不对的,是不行的。

“没事,你就放心好了。”刘牧樵笑着回答。

他真的不希望在术前就把病人家属吓得半死。

手术前把病人家属吓得半死的情况很多很多,几乎所有的医院都是这个常规。

安泰医院除外。

现在的安泰医院,慢慢都有了刘牧樵的风格了,实事求是,极为少见的并发症,概率太低的风险,他们根本就不和病人家属谈了,何必吓一群外行人呢?

很多医生做了一辈子外科医生,所说的风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是同僚也没有谁出现,这种风险何必谈呢?

病人家属签字了。

刘牧樵准备做手术。

一助是宋百年,二助是本院的一个新晋级的主任医生,才40岁,三助,刘牧樵让蒋薇薇上。

多带她练练手。

贵市是黔省的省会城市,比清江市次一点,但是,这所医院档次并不低,手术室就不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差。

这所医院是新建的,都是层流手术室,乳胶地板,脚踩门,关键是设备设施先进,呼吸机都是上百万一台的。

这台手术是在最高级的手术室里进行,很宽敞,设备应有具有,麻醉师是主任操针。

今天这种麻醉比较难,关键是,麻醉师操作的地方是头颈部,刘牧樵手术也在颈部,互相碍事。

要是在安泰医院,这种情况就无所谓了,习惯了,配合天衣无缝。

麻醉师想配合好,难度也比较大。

这也是为什么要带宋百年出来的原因。

手术开始了。

刘牧樵现场清理了一下损伤的部分,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关闭直播!我们采取第三方案。”

宋百年一惊,关闭直播?选择第三方案?

你怎么没说过啊?

本院的主任医生也是一愣。

第三方案我不知道怎么做!

刘牧樵根本就没有说过还有第三方案,其实他最先就已经考虑了第三方案,并且是一直准备做第三方案。

第三方案就是取下一个颈椎,横切颈髓,去除一截1.5厘米的颈髓,再重新缝合起来。

相当于半个头颅自体移植。

刘牧樵不敢公开,因为这有可能引发一股颅脑移植热潮。

这种移植是要谨慎的,不能随意开展,因为这涉及到伦理,涉及到道德。

假如,世界上颅脑移植很成熟,有没有人会依仗自己的权势,帮自己换身体呢?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有的有权势的人,自己的身体出毛病了,或者看到别人的身体更优秀,提出来换一个,你说没这可能?

可能的。

所以,刘牧樵是不想公开这门技术。

事实上,刘牧樵做颅脑移植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只是,作为高级秘密,他在安泰医院都没说过。

当然,宋百年和朱亚光心里都明白,刘牧樵,做颅脑移植的技术根本就没问题了,要做,随时都可以开展。

现在,刘牧樵说第三方案,本院的主任医师不明白,宋百年是明白的。

刘牧樵准备横切颈椎,再缝合。

“嗯,明白了。”宋百年赶紧补充一句。

“我不明白。”本院主任医师说。

“没关系,你跟着来就是。”宋百年代替刘牧樵回答了本院的主任医生。

本院的主任医生一脸的懵逼。

你不告诉我手术方案,我怎么配合?

宋百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需要你配合,你跑龙套,就是和蒋薇薇一起,打扫一下术野就行了。

手术,一般都会在术前开展讨论,复杂的手术,需要讨论每一个细节,在手术室可能会遇到什么难题,都会有个预案。

现在好,主任医师连手术的大方向都不知道,这怎么配合?

作为二助,本来也算是一个主要参与者。

但是,跟刘牧樵做手术,二助,真算不得是主要参与者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果然,作为二助的主任医生,除了拿着吸引器吸了两次脑脊液和血液之外,其他,一无所事。

等到看到刘牧樵取下一个颈椎,切下一截颈髓之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行?

他震撼了。

全颈髓的对接缝合,绝对是最高级的手术技能,一旦对错,整个神经系统就错乱了。

他有种恐惧。

恐惧不是别的,而是他在想,医生,还能做到这样的水平?

在显微镜下,把所有的神经束对齐、缝合,这可是细胞级别的手术精度啊,这怎么可能?

显微手术本身就已经很难了,还要做到神经纤维的对齐缝合,这种手术技能,完全是匪夷所思。

现在,面前的两个人,正在做这种匪夷所思的工作。

他恐惧起来。

他害怕。

因为,他离这个境界太远了。

现在自己是主任医师了,在医生中的职称是最高的了,可是水平差这么远,今生还有希望赶上吗?

自己的差距太远,那过去的沾沾自喜是不是太无知了?

这是他恐惧的根本所在。

看到了自己的差距,发现了自己的不足,而产生了这么大的恐惧,这还是第一次。

他发愣。

看着刘牧樵和宋百年娴熟的技术,他不得不发愣。

看来,必须走出去,趁着自己还年轻,必须走出这个封闭的黔省,到京城,到魔都,到清江去进修学习。

随着手术进展,本院主任医生突然冒出一句:“按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做颅脑移植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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