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一院开始躁动起来。
很多大佬把目光投向胰腺外科。
听说今天有可能产生三个国际大师，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
一所医院，能出一个国际大师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个科室同时出三个，这不是拿大师下饭吗？
京大一院是名院，国内进入了前十名，大约是四五名的样子，大佬不少。
国际大师水平的大佬也有几个，但得到国际公认的不超过3个，其中一个在牙科，一个在生殖，还有一个在烧伤。
几十年也难得出一个国际大师。
听说今天有可能要出3个，这一惊，非同小可。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胰腺外科能够做Vilishi术式，毫无疑问就是国际大师，因为，整个国际胰腺外科界，能做这种手术的人加起来也就是10个左右。
京大一院的院长、副院长已经去了学术厅。
示教室太小，已经坐满人，只好又把学术厅开放起来。
院长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真的吗？太难以相信了。李教授是成功了，周教授也快完成手术，现在就看黎教授了。
刘牧樵很平淡地站在手术台一边，手就放在胸前的兜里，脸色没有一点波澜。
让人猜不透手术是好是坏。
“要是黎教授也突破了，胰腺外科就不得不挪地方了。”江副院长激动地说。
“嗯，把三号楼改造一下，给胰腺外科，成立胰腺外科中心。”院长终于稳定情绪了。
“三号楼给胰腺外科，那么，心脏介入科放哪里？李六一前些天还在跟我要病房，我准备把7楼改造一下给他。”
“李六一这家伙，还好意思跟我们要病房？他不是在清江德欣医院做副院长吗？”
“他是两边兼顾，理解他吧。”江副院长和李六一关系极好，他帮李六一说话。
“嗯，你不懂。作为学者，专家，那没问题。但是，你知道吗？今天我跟你说也没有关系，李六一，我一直在暗中培养他，准备将来接你的职位。”
江副院长一惊。
接我的职位，那不是说，我就是接你的职位吗？
江副院长打了一个哆嗦。
京大一院院长，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想的，虽然级别并不是很高，也就是副厅，但是，这个职位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特别是手里的钱非常多，等于是他一年要开销两百多亿出去。
京大一院一年的营业额200多亿，全部要用完。
作为医院，手里的钱一般都要花光，尽可能不要留钱到下一年。
理由很简单。
全国大多数公立医院都是不盈利的，能够做到收支平衡的医院就算是非常好了，大部分都有欠债。
欠债，少的几千万，多的几百亿。欠几个亿的医院很多，大部分县级公立医院都欠几个亿。
民营医院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开了五年以上的医院基本上就不亏了，慢慢就能够盈利了。
当然，玩不下去的民营医院也不在少数。
京大家大业大，做院长，绝对不要想着盈利多少，而是要想着怎么把手里的200多亿花光。
所以，这些年大家看到了，有些医院房子越来越漂亮，设备越来越先进，这就是原因之一。
赚到200亿，花出去220亿，那就是做出水平来了。
把钱存在银行，这样的院长是保守的，不称职的，在医院发展的历史上是罪人。
国家要超前消费，医院也要超前消费，这样的医院才能进步，才能发展。
这个很好理解，10年前，建一栋10000平米的住院大楼，有了3000万就够了，而到了现在，则需要一个多亿。
10年前借3000万建这样一栋楼好，还是存一个亿到现在来建，结论是很明显的。
所以说，京大的院长做起来很有意思，想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江副院长有这个想法，但不真实，他很多时候是不敢想的。
要做院长，需要很多因素，其中，现任院长的推荐非常重要，事实上也是这样的，百分之六十的院长都是由上一任院长推荐的。
做局座易，做院长难。这是普遍认同的道理。
江副院长一听，身上连打了几个激灵。
“我做做李六一的工作？”
“没必要了，我估计啊，李六一很可能做德欣医院的院长。也许，从个人实惠的角度上讲，做民营医院院长更实惠一些。”
院长说的是实在话。
做公立医院的院长，想发财，不是发不到财，而是你不敢。国家的东西，一旦进了你的腰包，性质就变了，随时都可能东窗事发，很多人因此进了监狱，教训真的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做院长，没有得到实惠，可以得到荣誉，京大一院的院长，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江副院长想了想，趁热打铁，说：“院长，李六一那里，我还是想做做他的工作。”
“嗯，也不是不可以。”
“院长……”
“说。什么事，别吞吞吐吐。”
“我自己的事，就在您的一句话上。”
“哼……噢……我明白，江副啊，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不能对任何人讲。你知道，竞争十分激烈，至少有3个人有很强的实力。你，我会认真帮你的。好好干。”
“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院长，您是我再生父母。”
“别……不好看，这里这么多人，怕人家看到。”
江副院长感激涕零，把院长吓一跳。
“嗯。谢谢您。”
“集中思想，看手术。”
手术室里，刘牧樵几次要上前帮忙，手都已经伸到腹腔边了，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腹腔里，有出血。
刘牧樵要是援手，血很快就能止住。
但是，问题来了，一旦刘牧樵伸出援手，黎教授冲击Vilishi术式就以失败告终，三个人同时认证就成了梦想。
太遗憾了。
刘牧樵把手收回去了。
黎教授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他想放弃。
有些挺不住了。
“黎仔，加油！”龙教授说。
黎教授是海省人，当年以理科第一考上京大医学院，平常，同学和长辈都叫他黎仔。
黎仔，加油。
过去，龙教授也是这样鼓励他的。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前面，黎教授过了三道难关，已经把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现在有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