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封锁得很严密。

到了开会时间才知道,今天真的有人事变动。

上面来了好几个人。

在一脸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来,气氛是很严肃的。

皮院长似乎有些慌。

胡伯龙还在湘雅医院进修,不可能赶回来开会。

可是,很快,众人都惊讶不已。

胡伯龙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朝皮院长办公室走。

然后就不见出来。

会议室里都是医院的中层干部。

很多人都在朝刘牧樵这边张望。

“嗨,刘牧樵,今天这是搞什么鬼呀,透漏一点行吗?”

“今天很古怪,刘博士,有什么小道消息?”

……

按理,医院有什么大事,刘牧樵应该是知道的。

大家问他,方向没错。

“不好意思,我也和你们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刘牧樵两手一摊。

肯定是大事,并且还是敏感的事,要不,就不需要保密。

进来了。

三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了。

紧接着是皮院长铁青着脸,很严肃,很悲壮,踏进了会议室的门。

接着是胡伯龙。

他也同样是铁青的脸。

然后是高健和曾雪飞,他们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本子。

“大家坐,安静!”皮院长挥手示意。

“今天,市里领导到医院宣布班子调整。我就不多讲了,请领导指示。哦,不好意思,我介绍一下……”

皮院长的话被领导模样的人打断了。

“不要介绍了。我们自己来介绍吧。”

一个秃顶的领导挥了挥手,接着,把今天的来意说了,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最后,他的音调提高了八度。

“下面,我宣布,免去皮昆同志安泰医院院长职务,任命黄革忠同志为安泰医院院长,任命张骏同志为安泰医院副院长。”

接着又把他们的简历介绍了一遍。

听着这两个人的简历,在座的人一片沉寂。

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很正常,是说安泰医院的院长任命,是不会在医院中征求意见的,直接任命,这很正常。

说很不正常,是太突然了。

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呢?

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这架势,连皮院长本人也没有思想准备。

这就不正常了。

有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免去皮院长的职务,口气很生硬,并且,这位领导竟然对皮院长没有一个基本的肯定。

这种现象,多半是在犯了错误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皮院长会是犯了错误的人吗?

不会的。

没有人会认为他会犯了错误。

他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

要是他这种人还犯错误,那还有谁不犯错误?

不会的。

不会的。

会议很快就进入了第二个议程,新院长黄革忠讲话。

“感谢上级领导对我的厚爱和信任,任命我为安泰医院的院长,我一定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第一,廉洁自律,清清白白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第二,坚持正确的方向……第三……第四……”

他讲的也不多,总共就讲了10分钟。

算是干净利落吧。

不过,最后几句话有些人很不顺耳了。

他说:“坚决刹住走穴、兼职、捞外快的行为!坚决刹住收红包的歪风,坚决刹住私自买药的风气。”

很多人看着刘牧樵和苏雅娟。

谁都知道,苏雅娟的紫雪丹,龙虎散等药,贵得出奇,还不经过药房,大有私自买药的嫌疑。

刘牧樵看着天花板。

苏雅娟倒是很坦然——我光明正大,收的是成本钱,怎么?想买我还不给呢。

杜小平似乎有些紧张。

除了刘牧樵和朱亚光,做飞刀,他是排在第三位。

黄革忠犀利的眼睛四周扫射了一遍。

然后,讲话就戛然而止。

接下来,就散会了。

没有留下皮院长讲话的时间。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皮院长真的有事,他被带走了。

原来,会场外还有几个人在等着他。

刘牧樵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几个小时候,就有了小道消息,皮院长有大事,有人举报,他在购买设备时收受了回扣,金额还不小。

刘牧樵拨通了陈释的电话,“陈释,出事了,你外公被抓了。”

陈释在电话里愣了一会,说:“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嗯,我马上通知外婆。”

“好的,我也想点办法。”

“好,谢谢您。”

给陈释打了电话之后,刘牧樵又给周一鸣校长打了一个电话。

周一鸣说:“你等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给你回电话。”

半个小时后,周一鸣回电话了,说:“没事,皮院长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这样的老实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放心,不会超过24小时。”

周一鸣的话没有错,皮院长在进去24小时后出来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医院,拿了几样东西,茶杯、笔记本、私章和几本书,走了。

他给刘牧樵打了一个电话,很短。

“兄弟,再见了。希望你多保证。我,已经结束了。陈释,我希望你能照顾她。”

刘牧樵赶紧说:“老皮,你没事吧?”

“我没事,该说的我都说了,至少,我不会进去的。兄弟,你好好干,你的前途无量。不过,我提醒你,黄革忠和我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你要小心。”

皮院长没有再讲什么了,他挂了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刘牧樵被邀请去了市中心的富人区,清江边上的别墅群,他见到了陈婧。

“老皮这下会要崩溃的。”第一句话,陈婧就把心中的忧虑。

“我也有这个忧虑。”刘牧樵也赞成这个观点。

“你得想个办法。”陈婧看着刘牧樵的眼睛,“你一定有办法的。”

刘牧樵点头沉思。

是的,应该想个办法,一定要想个办法。

人,就怕没事干,就怕受委屈,要是两件事加起来,这个人离崩溃就不远了。

“老皮一辈子兢兢业业,也没少被人家惦记过,他几次进去,几次出来,按理,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对他的打击最大,虽然事不大,但是,等于是变相免了他的职,这是对手干的好事。所以,刘牧樵,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刘牧樵说:“只有一个办法,让他重新忙起来。”

“对,让他忙起来。你有主意了?”

刘牧樵摇头。

他在想,皮院长能干什么事?

看病,已经不行了。

做别的事,也不行,唯一的,他能干的事就是做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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