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等人一听,都惊讶不已。

在座的,谁不知道癌症转移、复发的规律?

术后一年是癌症转移、复发的高发期,三年还没有转移和复发,那么,复发和转移的机会就很少了。

要转移的病人,80%是在三年之内发生。

5年没有转移或者复发,那就基本上算是治愈了。

刘牧樵治疗胰腺癌,一年多时间,竟然没有一例转移与复发,这个数字太令人惊讶了。

也许普通医生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胰腺癌,是癌中之王,一年没有一例转移复发,这不是意味着刘牧樵攻克了胰腺癌?

虽然还不能下结论,但预示着刘牧樵已经有重大突破了。

“你的中医古方可以公开吗?”一个矮个子教授问。

“我们早已经公开了,我们医院的制剂,‘克瘤一号、克瘤二号’都是对付胰腺癌的良药。至于其他肿瘤,我还没有一个固定方,我需要临时辩证开处方。效果都不错。”

“这个病人,你准备开一个什么样的处方?”矮个子教授话比较多,刨根问底的。

刘牧樵说:“要等手术之后,根据病情我再开处方。”

讨论基本上就这样结束了,主持人最后问刘牧樵,“具体谁做你的助手,请你指定。”

刘牧樵微微一惊,说:“这台手术不是需要两组人马吗?”

主持人笑了笑,说:“为了安全起见,手术分两期,你负责第一期手术,做完后半个月,我们再考虑做第二期手术。”

刘牧樵点头,他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经验不足,分两期,也许是最妥善的办法。

刘牧樵沉思了片刻,“好吧,请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的向光教授做我的一助,京大一院的梁师兄做二助,三助嘛,就请贵院派一个人吧。四助,苏雅娟。”

这样的大手术,只安排四助已经是很冒险了,不过,刘牧樵也不喜欢人手太多。

常老看刘牧樵安排完手术助手,抬了抬手,说:“刘牧樵教授,我申请一个参观的名额。”

刘牧樵赶紧说:“有常老亲自指挥,我当然高兴啊。”

主持人,院长说:“我院安排的三助就是我,您不会嫌弃我碍手碍脚吧?”

刘牧樵有些惊讶,问:“你?”

常老说:“刘牧樵教授,你别看他是院长,做行政的,但是,他确实是一把好手,你即便是要他做二助,他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刘牧樵又是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这么小的医院,再怎么水平高,也不可能很高啊。

刘牧樵做手术,一旦顺手了,连滕策都跟不上,你一个小小的医院院长,怎么可能有高超的水平?

刘牧樵没有表示任何轻视的意思,这不是他的习惯,他客气地说:“做三助委屈您了。”

手术在两个小时之后开始了。

刘牧樵没有亲自开腹,而是让给一助向光,他做了一个7字型切口,总共用了十二刀,这不算多,7字型切口,最少也得八刀以上。

平常,向光能够在十刀之内解决问题,今天因为有刘牧樵在旁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打开腹腔之后,按照常规,先目视一下所有的器官,检查一下有没有种植瘤之类的异生物,还要检查各器官有没有病变。

肠道、阑尾、肠系膜、胃、肝脏、胆囊,再就是胰腺、脾脏,以及腹膜各处。

接下来就按照手术设计,肝脏的一部分、胆囊全部,胃一部,十二指肠全部、空肠一部,胰腺一部,这些都要切下来。

工程非常大。

这是一个超级手术。

必须打足精神。

他先做肝脏。

肝脏是这台手术中难度第二,工作量也是第二的部位,把它拿下来,整个腹腔就空旷很多,手术就比较好开展。

刘牧樵做手术很快。

向光也不错,基本上能够配合得上。

梁教授是刘牧樵的师兄,也是龙教授的学生,他们曾经一起做过很多台手术。

刘牧樵对他是比较放心的。

三助是院长,他和苏雅娟主要是拉钩的。

总体来说,五个来自不同医院的人配合得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默契,但还算是很成功的团队。

常老坐在一个高椅子上,居高临下,很欣赏地看着他们手术。

这种场景,时常在他脑子里回荡,做了五十年手术的他,到现在都难以割舍。

每当他做一台具有挑战意义的手术,他会要兴奋两天,这种挑战的期待,以及挑战成功后的快乐,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

在过去几十年的手术生涯中,常老有过失败,但更多的是成功,他对掌声与鲜花习以为常。

当年,他第一个进行肝脏移植就获得成功,那时候,鲜花一浪接一浪,奖励、表彰大会,一台接一台。

三年时间里,他接受过十八次大大小小的奖励,各种证书,各种肩章,最后把他送进了科学院,成为有一个年轻的院士。

那一年,他48岁,本命之年。

他的一生,做过最大的手术,就是和今天手术差不多大,只是没有肺部的问题。

那一台手术,他安排了十二名助手,手术做了三十六个小时,他在手术过程中休息了一次,睡了半个小时。

今天,他有点儿想法,刘牧樵你怎么可以只安排四名助手呢?

这样的手术,按理要超过三十个小时的,你们五个人,能熬得住?

器械师、麻醉师、巡回护士,等等,他们可以轮班,而你们四个人,没有预备队员,能够挺得住吗?

难道,刘牧樵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没有预估会要耗时三十多个小时?

现在还来得及。

“这台手术,你准备做多久?”常老问了一句。

“大约十二个小时吧,最多十五个小时。”刘牧樵没有抬头,认真地回答。

“十二个小时?刘牧樵教授,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我过去做过一台,总共总了三十六小时。”常老真心诚意给刘牧樵提个醒。

“噢。常老您的体力真好。”刘牧樵似乎理解错了方向。

“哪里!我中间睡了一觉。”常老说。

“那也算是体力很好啊。一般人哪坚持得这么久?最多二十小时,换谁都得休息一会。”刘牧樵似乎并没懂得常老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了多少助手吗?十二个!”常老终于把要说的说了。

“常老您是大专家,多上一些助手的应该的,再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刘牧樵说。

“我是提醒你,你只有四个助手,他们熬得住吗?我担心你的手术十二个小时拿不下来。”

常老这是在以经验提醒刘牧樵,等会熬不住了再换人会很麻烦。

谁知刘牧樵轻轻一笑,说:“放心,常老,我最多十五个小时,把手术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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