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决定亲自到法院应诉。

和他一起去的有姜薇和医院法律顾问。

第一次开庭听取了各方的证词和基本的辩论,没有进行宣判。

本来还有一个程序,会问原告、被告双方有没有庭外调解的意向。

周法官似乎忘记了,他根本就没问。

不过,不问更好,吕律师是不会同意调解的,他正在得意的时候,连续赢了8场官司,他太膨胀了。

他将成为名律师。

连赢8场官司,被告都是国家的事业单位,他竟然所向披靡!

他十分的得意。

他突然发觉自己是天生的医疗官司的材料。

他曾经学过3年的医学,在卫校读的中专,对医学也算是内行。

他后来自学法律,觉得法律更有意思,加上他最喜欢辩论,学法律就正好发挥了他的一个器官的特长。

人,每个人都要善于发现自己的特长,其中器官的特长是最原始的,也是最有用的。

播音员的嘴,相声演员的嘴、歌唱家的喉咙、运动员的肢体、科学家的脑子,都是充分利用他们的器官特长。

律师也是靠嘴巴吃饭。

吕律师从小就喜欢辩论,并且还成了爱好,他甚至可以与他观点相同的人辩论半天,最后活生生把对方搞得认输。

他弃医从法,在法律界奋斗了很多年。

他非常敬业,还特别喜欢为别人提供法律援助。

他在以往的诉讼中,胜负各半,不算名律师,但有一种出名的臭嘴。

可以说臭名昭著。

聪明的律师,有人格底线的律师,接官司的时候都会掂量掂量,那些官司能够接,那些官司不能接。

为一个人品极坏的人做辩护律师,很多律师会采取回避的态度。

吕律师不同,他什么官司都接。

他为抢劫犯辩论过。

说人家抢劫不是他的错,错的是社会,是社会逼他做坏事,社会不应该惩罚他,应该同情他、原谅他、关心他,他是弱者,是最应该受保护的人。

他为杀人犯辩论过。

他说,人家杀人是一种勇气,是一种无奈,是一种人性的爆发。他不但不应该受惩罚,反而应该受到嘉奖。

他为虐待父母的人辩护过,说虐待老人,是因为子不教父之过,是什么因就有什么果,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

等等,令人不耻的辩论还有很多。

人家问他为什么没有底线,他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作为律师,为雇主服务是职业道德的体现。

他虽然能说会道,但输官司的时候很多,10场官司,输5场,后来他专注打医疗官司。

谁知道一打,他才发现,原来他选择错了方向。

应该打医疗官司。

8场医疗官司赢了8场,太伟大了!

他将很快成为名律师。

这一次,他认为,他不可能输,因为,他有一张最大的王牌,这张牌先不亮出来。

刘牧樵没有医师资格证!

他才不会同意庭外调解。

他要的是胜利的次数,他的小目标是,今年之内打20场医疗官司,赢20场。

3年学医没有白学,这是他与其他律师最大的区别,也是他拥有的最大优势。

他要垄断清江市的所有的医疗官司。

到时候,他就是各医院的鬼见愁。

只要他连续赢20个官司,他就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未来,医院会主动和他拉关系,或者聘请他做法律顾问,他会要价很高,人家2万一年,他就会要8万,10万。

你嫌价格高了,你可以不请,到时候,你付出的代价就不是8万、10万了,而是80万、100万!

这一次把刘牧樵搞下去了,他甚至都不需要打20场官司,直接就出大名了。

哈哈哈!

这几天,他亢奋得一个人猛笑。

在不经意之间,找到了一条登天的捷径。

把刘牧樵搞趴,是打赢100个医疗官司都没有的效应。

……

周法官不得不紧皱眉头了。

他没想到,吕律师还有这一招,他迂回作战,主要纠缠着刘牧樵无证的问题上。

按理,无证行医是不需要医学鉴定的,无证行医就是错的,所谓的医疗事故都应该是建立在执业许可之上的。

你连资格都没有,行医就是犯法!

输定了!输定了!

刘牧樵啊刘牧樵,我也不想吕律师赢啊!

姜薇的感觉很不好,出庭回来,她连问法律顾问的兴趣都没有了。

医院聘请的法律顾问倒是轻松了。

律师最纠结的时候不是要输官司的时候,而是有可能赢,又怕赢不了的时候。

反正是要输的官司,想都不要多想,输了,也没有人会责怪他。

刘牧樵感觉还好,顾虑不重,他一条信念,我治病救人错了吗?你可以不要我看病,但是很多人都抢着要我看病。

姜薇想了很久,她有种感觉,一定有办法解决。

她不是学法律的,这把钥匙不在她手里。

回来后,她和顾问聊了一会,打电话,约了两个比较有名气的律师今晚见面。

一个姓廖、一个姓罗。

刘牧樵没有参加见面,他在手术台上,一台肝脏手术有些难度,亲自主刀,手术已经做了4个小时了。

姜薇和两位著名的律师讨论了很久。

不容乐观。

但是,两位律师都表示,愿意帮刘牧樵打这场官司。

“现在,真理掌握在吕律师手里,这家伙无理都占三分,现在抓到了所谓的真理,他一定会穷追猛打,调解的事,根本就不要和他提。”

当廖律师提出调解的一件事,罗律师一口就拦住了。

“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扬名的。”

“对,这家伙普通官司没赢多少,而医疗官司,打一个赢一个,他想今后垄断清江市的医疗官司市场。”

“你对这个人熟悉吗?”

“我和他有过两次正面交锋。”

“战况如何?”

“我暂时领先,2比0,但是,每次都是赢得很惊险。”

“很难对付,是吧?”

“是的,很难对付,他这张嘴,对着一只蜘蛛都能说一整天的话。并且,他这张嘴很臭!”

“嗯,要在这场官司上狠狠教训他一下就好。”

廖律师摇头,说:“难啊!”

……

几个人聊了一会,其中一个人手机响了。

“咦,怎么是他?”

“谁呀?”

“就是这场官司的主审官,周法官。”

廖律师出去接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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