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确实很忙。

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加夜班加到凌晨。

当然,这群医生护士也没有轻松过,跟着刘牧樵的指挥棒转,一个个也累得七窍生烟。

赵一霖干脆就住在“中心”,他办公室隔壁就是他的卧室。

由于他不是医院的领导干部,不属于市管干部,没有严格的纪律要求,他的办公室可以带卧室。

皮院长和胡伯龙他们就不同,他们办公室不能超过24平米,不能带卧室,连休息的床铺也不能有。

赵一霖不但有超级大的办公室,还有一间豪华舒服的卧室,皮院长看在眼里,心里羡慕不已。

他悄悄对赵一霖说,在“中心”也帮他弄一间卧室,还弄一间会议室。

今后,班子办公会就没必要在老办公楼开了,他自己也看着不舒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水磨石地板,显得脏兮兮的,永远也搞不干净。

赵一霖不但给皮院长准备了一间卧室,还给胡伯龙也弄了一间。

这套寝具价格不菲,向丽芳亲自买的,一套上万元,床铺也是7000多的1.8大床。

买大床没必要,但赵一霖说,兴许人家胡伯龙、皮院长老婆想来睡,1.2米的床哪够?

1.5米的也不行。

刘牧樵虽然也有卧室,但是,他还没有睡过一次,晚上,再晚,他也要会宿舍睡觉。

刘牧樵是不睡午觉的,他的精力用不完,根本就不觉得疲倦。

前几天,姜薇跟着刘牧樵去了一趟宿舍,所有的东西她都洗了一遍,卫生也搞得十分的干净。

但是,姜薇不满意。

宿舍太简陋了,虽然是单间,但是,这房子是30年前建的,墙壁发黄,还有很多灰尘。地面也是水泥地。

他要刘牧樵换个房子,刘牧樵拒绝了。

他的理由是,生活上可以简单点,回来,也就是睡一觉,谁在乎环境的好坏?

姜薇说,你不是说睡觉的时候不能被人打扰么?这里,单身职工多,随时都可能被人打扰。

刘牧樵一听,有道理,亚冬眠时,需要有安静的环境,于是才同意换个地方。

按理,刘牧樵要是买套房子,或者说买套别墅是最简单的处理办法,但刘牧樵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医院住。

在医院住,方便,节约时间。

姜薇的意思是,不买房也行,那就住进“神经精神中心”,这里面弄两间宿舍还是很简单的。

一栋近5万平米的大楼,别说两间房子,20间也不在话下。

但是,刘牧樵不同意,他说,住在“中心”就好像关在笼子里,不自由。

最后,姜薇和皮院长商量,在医院后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套间,两室一厅,人家才装修不久,现在搬走了。

医院租下来,重新买了家具,把刘牧樵安置在里面。

刘牧樵四处看了看,特别到天台上看了看,对姜薇说,把天台上的杂物,请人弄走,其他,他都满意。

他最满意是,这里不受别人的影响,进行亚冬眠状态,不会有人惊醒他。

刘牧樵安置了下来。

不过,这一个星期,刘牧樵回去睡觉,每晚都是凌晨回家。

今天,他又是在凌晨才回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一个弯,出了后门。

卖汤粉的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

“刘博士,吃汤粉。”

刘牧樵也实在是有些饿了,刚才,他和胡伯龙做了一台胰腺手术,一做就是8个小时,中间喝了一杯牛奶。

胡伯龙他们都去食堂吃夜宵了,刘牧樵想念夜宵摊子上的汤粉,就独自一人出了后门。

现在,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相隔不到20米远,又有一个粉店开业,装修还不错,灯光也十分的明亮,墙壁上还有很多画。

一看就知道,人家是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不过,买汤粉的林老板并不沮丧,笑吟吟地请刘牧樵坐。

“汤粉加量,两个蛋?”

“好的。”

“才做完手术?”

“是呀。”

“听说今天晚上是一台大手术,家属才在这里吃了炒粉,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主刀。人家好像是川省过来的。”

刘牧樵笑了笑。

他说的没错。

今晚的胰腺癌手术就是从川省慕名过来的,本来,人家准备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很有些成就感。

“人家说,你的手术达到了世界水平?”

刘牧樵也不否定,笑了笑。

“啧啧,没想到,你是一个大医,了不起啊。”林老板很愉快地和刘牧樵说话。

“老板,你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有没有影响你的业务啊?”刘牧樵问。

林老板走过来,在刘牧樵耳朵边说:“我只跟你说,那一家,也是我的。”

刘牧樵一惊。

惊喜地看着这个林老板,脑子还蛮厉害呀!

刘牧樵心里暗暗感叹,不能小看任何人,人家虽然是做粗活的人,但心里一样的很聪明。

汤粉上来了。

味道不错。

这就是原来的味道。

最近,新食堂开业,天天吃,也会吃腻,倒是这个汤粉,永远都吃不腻。

吃完汤粉,刘牧樵照例去扫二维码,林老板拦住。

“不要付钱,你刘博士能够到我这里来吃汤粉,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你们医院两千人,除了你,就很少有人到我这里吃粉了。所以,今后,你来吃,我都是免费。”

刘牧樵没有理睬他,扫了码,付了款。

“我怎么能够白吃你的呢?”

“我一点心意啊。”

“亲兄弟还明算账,还是老规矩,我来吃,我买单,你可以加点量,优惠我,我们不就还是朋友吗?”

这时,又来了人。

看了一眼,都转到那间新开的粉店里去了。

老板笑得眼睛都眯了。

另外一个老板,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一个晚上能买多少?”刘牧樵问。

“他啊,一晚上也能卖100碗左右,纯赚200多吧。”

刘牧樵略略算了一下,也不错了,一年下来,也有7、8万的进账。

正说着,又来了一群人。

“老板,炒粉,5份!”

林老板高声说:“好嘞!请坐!马上就好。”

林老板兴奋地又接到了一笔生意。

“咦,刘博士!”一个男人认出了刘牧樵,“你也吃这种粉?不怕脏吗?”

刘牧樵也觉得眼熟,说:“他的下锅粉特别好吃,几天不吃,想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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