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大回来，刘牧樵是满满的收获。
客座教授，其实比本部的教授更值得珍惜，光环更亮，成色更足。
这很好理解。
学校聘请客座教授，一定是他在学术界非常具有成就，才可以考虑。
而普通的教授，有了一定的资历，科研和教学过了门槛，考试合格，成为教授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可以这么说，在大学任教，成为教授是大概率事件，没有成为教授，那倒是不正常。
客座教授就不同，只有名气很大的人才有做客座教授的资格。
令刘牧樵兴奋的还有另一个原因，这次出来，第一次有机会和院士在一起手术，因此开出了一门医学大技能，成了肝脏外科的大专家，刘牧樵激动了一天多了。
安泰医院，要是把肝脏外科搞起来了，仅仅凭这一个学科，就可以向附属医院叫板了。
肝脏外科医院，成了气候的，全国总共有10几家，床位数在1000张以上的有11家，属于三级甲等专科医院。
江东省还没有肝脏外科医院，也没有非常有名的肝脏外科科室，下一步，可以重点考虑肝脏外科了。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姜薇在接机口招手。
这女子很细心，刘牧樵一上汽车就感受到了，冰凉的冷风，非常舒服。
这是她刻意这么做的。
有个女孩在身边真的不赖，生活质量提高了很多。
“这次去鲁齐医院有什么收获啊？”姜薇一边开车一边找点话题闲聊。
“收获不小呢，我考虑了一个问题，今后，我们安泰医院，不但要在胰腺外科方面取得成绩，更要在肝脏外科做出成绩。”
姜薇说：“做肝脏外科，市场要比胰腺外科大很多倍，这个方向肯定是正确的。”
“是的，我的目标是专设1000张床位的肝脏外科。”
“1000张？”姜薇显然脑洞不够大，1000张床位，是很多三级甲等医院的总床位数。
一种疾病，住满1000张床位，这该是什么样的水平？
必须有顶级技术。
当然，刘牧樵属于顶级水平没错，但是，据姜薇所知，刘牧樵好像没听说过做肝脏手术也是一流啊。
胰腺手术，大肠手术，神经内科的几种病，刘牧樵水平超级厉害，但从来没有听说他做肝脏手术。
刚进医院，就接到了胡伯龙的电话。
胰腺外科有一台胰头癌患者，是从别的省转过来的，晚期，或者说是晚晚期。
医学上并没有晚晚期的说法。
这个病人，除了局部浸润，有近距离的转移，还有肝脏的远转移，并且，这个转移位子不是很好，在肝门附近，手术难度陡然增加了很多。
这类病人，在一般的医院，都是主张放弃手术的，并不仅仅因为难度大，而是术后的预后很差。
胰腺癌，号称是癌症之王，本身的5年存活率就很低，现在已经有远处转移的，做手术的意义就不大了。
但是，病人的求生欲很强烈，哪怕是1%的希望，也要争取。
他们先后到了京城、沪市等大型医院，也咨询了国际性的大型医院，其中，霍普金斯医院就回绝了他们的住院手术请求。
他们说，肝脏转移部位不好，很难做根治手术，拒绝了住院的请求。
后来，终于打听到安泰医院，不但手术一流，而且还有一种叫做“克瘤一号”的院内制剂，效果很不错。
病人家属连夜开车把病人送过来。
最先是孙涛住持的接诊，他对病人家属说：“放弃吧，没希望了。”
在一旁的蒋薇薇提醒孙涛，“过去，这类病人，我们是能够做手术的，刘牧樵说，3年存活率在40%左右，有手术的价值。”
孙涛不信。
“主任，真的，我们做过很多例了，最长的有8个月了，回访了几次，病人都已经上班了。”蒋薇薇说。
“也是有肝转移的？”孙涛反问。
“是的，其中有一个病人，肝脏内有3个结节，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可以问一下胡院长。”蒋薇薇生怕孙涛把病人赶走。
孙涛把胡伯龙请过来了。
“孙院啊，你得赶紧熟悉业务啊，你看，你住院半年多，连我们科室能做什么手术都不知道了，这怎么行啊。这个病人，有希望，3年存活率在40%左右，5年存活率也不低于30%。”胡伯龙说。
孙涛有些惭愧。
这才知道，什么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过去，胡伯龙和杜小平都是自己的手下，手术，和胡伯龙比，不相上下，和杜小平比，那就强多了。
现在不说和胡伯龙比较，就连杜小平，他也比不上了。
这个病人就这么留了下来。
预计刘牧樵前天应该回来，谁知刘牧樵又耽搁了两天，现在一打电话，刚好刘牧樵进医院。
刘牧樵看了一会核磁共振片，问胡伯龙，“你的想法呢？”
“还是老规矩，你做胰腺这一部分，我做肝脏这一部分。不过，牧樵啊，我有点没把握，这个病人的转移病灶在肝门附近，不好做根治术。”
刘牧樵说：“那，我们两个换个边吧，你做胰腺部分，反正，你要开始学Vilishi了，我来做肝脏部分吧。”
胡伯龙以为听错了。
过去，刘牧樵始终说自己做不了肝脏手术，今天，怎么回事，一个高难度的肝脏手术，他主动提出由他主刀？
没有听错吧？
“你做肝脏部分？”
“对呀，这台手术，肝脏部分确实有难度，还是我来主刀吧。”
“可是，过去，你说，你不会啊！”
刘牧樵有些尴尬，只好说：“过去是过去，这次，我和鲁齐医院的何院士做了两台手术，他是肝脏外科的鼻祖，学会了肝脏手术。”
嚯！
这，是不是太假了？
胡伯龙不怀疑刘牧樵的手术技能，也不怀疑这个病人由他主刀更好，他在想，刘牧樵为什么一直说自己不会做肝脏手术。
过去，所遇到的肝脏手术，也不是没有难的，甚至还有比今天更难的，为什么他不出手呢？
“胡院，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过去，我确实不会做肝脏手术，现在会了，稀奇吗？”
稀奇吗？
你说的这样的轻松！
难道不稀奇吗？
看两台手术，就学会了做高难度手术，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我是小孩？
我即便是小孩，你这谎也太低级了啊！
我胡伯龙，算是做了大半辈子的手术了，才有了今天这个水平，而你，看两台手术你就会了，我们都不是人了？
胡伯龙哪里会相信刘牧樵的话？
“老胡，你相信我，我过去真的不会。”刘牧樵苦笑着说。
“嗯，你看了两台手术，然后，你就会了，并且是，还非常厉害了，对吧？你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胡伯龙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