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肆力眼巴巴等着执法大队对刘牧樵的处罚。

一等,就是一个多星期,后来,渐渐没有了音信。

一打听,执法大队的人也叹气了,这根骨头啃不动啊。

“你们堂堂一个执法大队,竟然处理不了的一个无证执业人员?”

王敏想,也不是没办法,把刘牧樵交给警方。

可是,警方给一个训诫。

有什么意义?

钱肆力对王敏有恩,再说,自己这张“国医大师”牌子,执法大队王敏还是要给面子的。

王敏亲自向钱肆力解释。

“老兄,不是不处理,我在想办法,问题是,这厮,人脉很广,替他说话的人太多。硬骨头啊。”

他说的是实话。

他打了几个电话,还亲自上门拜访了几个要害部门领导,他告皮院长的状。

“你怎么和老皮搞僵了?老皮这人我了解呀,平常不怎么有棱角呀,很好讲话的。”领导听了王敏的话后说。

“领导您不知道,他们医院管理有问题,任由一个叫刘牧樵的实习生无证执业,还不肯我们处罚他。”王敏说。

领导听后,一惊,“怎么,你要处罚刘牧樵?”

“我要安泰医院辞退刘牧樵。”

“啥?你要皮院长辞退刘牧樵?”

“对呀。”

“哈哈,你牛逼!”

“谢谢领导夸奖。”

“你先别谢。我问你,你认为皮院长会辞退刘牧樵吗?”

“他当然应该辞退刘牧樵啊。”

“你对刘牧樵了解多少?”

王敏摇了摇头,“了解不是不多,但也听说一些,说他是一个比较有前途的医生吧。”

“仅仅是有前途?”

“医生再有前途不也就是一个医生吗?”

这个领导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遇到了一头蠢货。

在王敏的脑子里,所谓前途,就是做什么处长、局长,或者更大的官,至于什么专家,在他眼里仅仅是平民百姓而已。

他也不耐烦和王敏多讲了,蠢货,你给他讲太多,他也听不懂,就说:“王敏队长啊,这样吧,你反映的情况,我会考虑的。我还有点事,不能聊太久了。”

打发王敏走了之后,这位领导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整理了一些衣服,然后,出门了,他确实有一些事,到工业园视察,才是他今天的重点。

王敏跑了几个地方,都是这样,没有明确表态,都说会考虑。

做过秘书的王敏当然知道“考虑”俩字的意思。

“考虑”两字的后面,一般就是一个句号,没有下文的。

果然,一个星期后,没有任何下文。

最后,他不得不找到自己的老上司。

他的老上司现在处在“正歇”的位子上,听了王敏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进步不大啊。”

“啥?领导您批评我?”王敏赶紧问。

“不,我哪里会批评你呀。你在外面已经锻炼7年了,我还在替你打抱不平,说他们怎么还没有把你升到正处,现在看来,他们没有错。”

王敏有些尴尬了。

“王敏啊,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处罚刘牧樵?”

“他无证行医。”

“既然他无证行医,那你为什么还没处罚到位呢?”

“因为皮院长护着他。”

“姓皮的护着他,你就处理不下了?”

“呃……”

“想想吧。”

这位在“正歇”位子上多年的领导盯着他,又气又恨又觉得好笑,等了一会才说:“刘牧樵犯的事很严重吗?就因为开了几副中药,你就要人家辞退刘牧樵?你不觉得支持你的人会很少吗?”

“呃……”

“你应该碰了很多壁了吧?告诉你,刘牧樵无证行医,别说你告不了他,就是他头上写着无证行医,很多人都会挤着请他看病。”

“太没原则了!”

“嗯,你说没原则?告诉你,我的颈椎病还是刘牧樵帮我治好的。”

“您的颈椎病好了?”

他的颈椎病,王敏没少吃苦,他帮领导找过很多医生,也住过院,吃过不少中西药,他自己也没少给领导捏脖子。

吃足了苦。

“是的,我预约了半个月,才预约上,这不,过年前,终于轮到了我,经过他5分钟的推拿,瞬间就好了。”

“哎呀,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告诉我,我要他优先给你做不就得了吗?”王敏说。

“得了吧!你还逞强?你是不知道刘牧樵是什么人。插队?我确实是走了后门,普通人要1个月才能排上。”

“姓皮的帮你插的队?”

“我不会找姓皮的,我通过市里的一位秘书帮我插的队。”

王敏一听,赶紧说:“姓皮的可恨,你施加施加影响了,把姓皮的弄下来吧。”

这位领导摇摇头,“没这么简单,现在,姓皮的掌握了刘牧樵这个资源,没人愿意得罪他。”

“那,就这么让他狂下去?”

“你有办法?好了,我说,你就歇歇吧,你手中的资源太少,姓皮的,你别去碰他,特别是那个刘牧樵,人才,今后,这人前途无量,你别去得罪他。”

“凭他?前途也会无量?”

“你不信?”

“不信。”

“嘿嘿,小王啊,我说你进步不大啊,原来,你看问题很短钱啊。刘牧樵,将来,不走仕途,一样的在清江市是个大人物,市府的人都必须对他恭敬七分,即便是省府的人,也把他当座上宾。你别不信,我看还不止!也许,远远不止这些!”

这一席话,王敏并没有全懂,他从领导那里回来之后,还想不通,一个医生有什么了不起?

他证实了一句俗话,自己家里没病人,医生确实不重要。

再说,这厮的官本位主义思想太严重了,王敏真的没有看透刘牧樵有什么前途。

这边,没有找到处罚刘牧樵的好办法,那边,钱肆力又在拼命的逼迫,王敏真的有说不出来的苦。

他在电话里解释了半天。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他家弟媳打来电话:“哥,父亲中风了,昏迷不醒,怎么办?”

王敏一听,脑子里嗡嗡直响。

怎么办?

老父亲今年80岁,一直在乡下住,住在弟弟家,弟弟早就有意见了,怪自己不接父母亲在城里住住。

现在的问题是,送哪个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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