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到下午3点,中午吃了点盒饭,刘牧樵带着大家改了169份医嘱,修改诊断7个,发现重大隐患5处,中轻度隐患32处。

大幅度降低了激素、抗生素使用量,减低了患者费用。

提高疗效是肯定。

还有一个巨大收获,就是30多名医生都得到了一次提高,特别是用药方面,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视野。

“啊,累趴了!”

“眼睛都要瞎了。”

“我手抽筋了。”

……

等最后一份医嘱修改过来,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护士哭了。

本来,她们执行几百份医嘱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又全部改成了新医嘱,哪里吃得消?

按常规,护士每天执行的医嘱,一部分是长期医嘱,一部分是临时医嘱。作为每天的工作,执行的大部分是长期医嘱,难度比较小。

临时医嘱工作量要大得多。

现在169份医嘱重新修改,等于是要执行169份临时医嘱,也就是说4、5天的工作量一天完成,你说,护士姐妹们会不会哭?

护士长向丽芳不停地在鼓劲。

“累点,苦点,大家坚持一下就好了。下个月,数绩效工资时,你们一个个咪咪笑。”

“护士长,不是怕累,而是实在是完成不了啊,光是打针,挤在一起,怎么得了,到晚上10点也打不完,病人都在发脾气了。”

“你们要解释,帮他们节省费用,提高疗效,对他们好。”

“解释了,谁信啊?刘博士的新方案,不是很多人都信的,说刘博士是神医的都是卒中病人。”

“有人还质问,既然是改医嘱,那不就说明过去的医嘱不对吗?”

护士姐妹你一句,他一句。

护士长向丽芳也头痛,是的啊,真的做不完啊,今天这样大规模改医嘱,要是分成三天就好了。

这时候,刘牧樵过来了。

“护士长,你调配一下人手,派一个人跟我打针,其他人集中配药。”刘牧樵说。

护士长一愣,突然想起来,“对呀,你是穿刺高手,打针,你不到一分钟就可以打一个,行,行,小林子,你跟着刘牧樵去打针,建立静脉通道。其他人,帮着配药,挂吊针!”

接下来的效率就提高了很多,到下4点,所有病人都打上了针。

刘建新那边的纠纷也处理下来,患者找到了医院的两处小缺陷,医院讲不过,最后赔了3.9万。

刘建新虽然是累成狗一样,但还是回病房看一看。

他一进病房就奇怪地发现,怎么回事,所有的病人都还在打吊针。

“刘牧樵几乎把所有的医嘱都改了——除了卒中的那一百多病人。”

刘建新第一个反应就是刘牧樵是在跟他过不去,要不,他为什么大批量改医嘱?

等他看了几个改了的医嘱之后,不由得出冷汗了。

他又发现有几个病人的诊断也改了,不由得脚下发软。

特别是那个脑子里长虫子的病例,他看了会诊记录,身体一软,坐在凳子上,半天起不来了。

刘牧樵!

你好……厉害呀!

刘建新哭了。

“别哭,他确实过分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向丽芳过来了,她拍了拍刘建新的肩膀。

“刘牧樵哪去了?”

“他在穿刺,来了几个脑溢血病人。算了,你别找他了,他也是为了科室好。再说,他连赵一霖下的医嘱也改了,不光是你的。”

“不!”

“算了吧,我说,建新,医生们都说他改得好。”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感谢他,他发现了很大的隐患。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向丽芳才捶着胸脯,吁了口气。

噢!吓死宝宝了,我以为你们两个男人要打架呢!

……

刘牧樵在监护室里。

他没有休息,吃了一颗回气丸,又是精神抖擞,这里积累了7个病人,脑溢血的。

鲁路和文兴宇一人做一个,王艺和梦露一人帮一个,刘牧樵站在身边看。

“鲁路,你每次在回抽的时候,为什么肩膀要耸一下呢?这习惯一定要改了。虽然说是穿刺已经结束,但是,不雅观。”

“有吗?”鲁路惊疑地问。

王艺说:“有的。你的右肩耸一下,我以为你自己故意的呢!是不雅观。”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一定改。”露露说。

王艺笑了起来,“咯咯,很多人都有些奇怪的动作,譬如刘牧樵,你推眼镜的姿势,很酷,很帅。”

嗯,我的就不雅观,刘牧樵的却是很酷很帅。

鲁路有些不忿。

这时,刘牧樵手机响了。

过去,他在做手术时,第一件事就是关手机,这几天,他时刻都在关注着手机,恨不得马上就响。

谢敏打来的。

刘牧樵心一紧。

一定是有消息了!

果然,谢敏说:“樵儿,赵一霖还活着,他在电话里讲了话,要你放心,他说他很好。”

“他的手臂?”

“没有说,只讲了两句话。”

“还有什么消息?”

“暂时没有,你别急,有朋友已经去了那边,你就在医院等消息吧。”

刘牧樵坐在圆凳上,怔怔地,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知是喜还是悲。

还活着就是好消息,这是从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天,第一次听到了准确的音信,他当然高兴。

可是,关键问题是,他还在对方手里,能不能救出来,是死是活,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卸掉一条胳膊是肯定的。

刘忠全也承认了。

上次,他干儿子少了几只手指头,这回,人家卸下他一条胳膊,那是最轻的报应。

卸下一条胳膊是小事,关键是人活着才好。

“刘牧樵,你放心吧,赵一霖人精,他见过很多世面,人又极为聪明,他对付几个蠢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知什么时候,向丽芳进来了。

她们都知道了赵一霖没有死的消息,鲁路是个大嘴巴,这样的好消息,哪里忍得住?他早就冲出去报喜了。

邹医生又飘了进来。

“活着吗?”

“活着。”

“这么说,救出来的希望就很大了?”

“哪知道?”

这时,刘建新也进来了。

“刘牧樵,消息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就好了。既然有人能够联系上,那就有希望了,说到赎金了吗?”

“人家又不是绑匪,是报仇的,不是为了钱。”

“现在就难说了。”

“要赎金好啊!我们出!我们都把家当卖了!”邹医生突然活过来了。

“我也出钱!”

“我一个!”

“我也一个!”

“我有40万,把积蓄全部拿出来。”王艺说到具体数字了。

“我100万!”邹医生大声说。

“有吗?”刘牧樵怀疑邹医生的家底。

“我退股!我集资的钱,刘牧樵,我退出来!我把股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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