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牧樵还是被留下来吃饭。

谢敏PK刘牧樵,还是有绝对的权威的。

因为谢敏说,今晚不走了,明早早点起来也一样能够在8点前赶到医院。

“你和弟妹们玩一会,我做饭去。”谢敏这句话算是整场争论尘埃落定,她转身进了厨房。

刘牧樵到后面院子里看望昔日的弟妹去了,大的十六岁,小的还在怀里,三个阿姨照顾。

除了已经出去工作了的,孤儿院还有二十多个人。

孤儿院有个规矩,从来不接受这里出去的孤儿的捐赠,即使是成了百万富翁,也不会接受。

孤儿院过得并不宽裕,每年的预算都是紧巴巴的,即便是接受了一笔较大的捐款,谢敏也会把这笔资金分摊到很多年去使用。

她的理念是,孤儿不能富养,从小就要学会吃苦。

谢敏自己就过得很清苦,并且,她还一直都没有结过婚。

她很美,不仅是五官、身材一流,而是骨子里的那种美。

刘牧樵一到,弟妹们就围过来,他给每个孤儿发了二十块钱做零花钱,这是他包里最后的四百多块钱,勤工俭学得来的。

刘牧樵很快就会有收入了,所以不担心吃饭没钱。

才和弟妹们玩了一会,谢敏叫吃饭了。

今天,刘牧樵开小灶。

刘牧樵丢开弟妹们,来到谢敏的房间,一厅一室,很小,但很精致,一进门,香味扑面。

很熟悉的味道。

这就是家的味道。

虽然刘牧樵从来没有认为这里是他的家,没有爸爸妈妈,他认为,那就不算家。

不过,有时候,他在梦里还是把它当成家了,至少,这味道,确实是家的味道。

一碗红烧肉,晶莹剔透,油汪汪的,透明,没有一丝瘦肉。

这是刘牧樵的最爱。

过去,每年,有两个时候他一定能吃到红烧肉,一个是据说是他的生日,另一个就是他进孤儿院的日子。

“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再过二十年,想吃都不能吃了。”平日里非常严肃的谢敏,现在变得很慈祥,她在帮刘牧樵添饭。

桌面上,还有两个菜,一个是辣椒炒河虾,一个是青菜。

“妈妈,我来吧。”

两人坐下。

谢敏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刘牧樵的碗里,“吃吧,偶然吃一次没什么关系,只别经常吃,肥肉增加胆固醇和甘油三酯。”

“谢谢妈妈。”刘牧樵一口就把一块红烧肉吃了,不由得赞叹起来,“好吃,这才正宗。”

“吃吧,吃吧。”谢敏又夹了几块放进碗里。

“谢谢妈妈。”刘牧樵连吃三块红烧肉,“我想和妈妈商量一件事。”

“嗯,说吧。”

“妈妈,我不考研就生了。”

“什么!你竟然不考研究生了?你知道后果吗?”谢敏突然严厉起来,和往日一个样子,“我不希望你生活在底层。”

“妈妈,你不是教育我,要尊重任何职业的人吗?我觉得,现在我参加工作,也一定能够做出成绩来。妈妈。”

“不行!你即便是勤工俭学,也要把硕士读完。清江市,进附属医院和省立医院,我不奢望,但是,安泰医院,是你最低目标。要活的像个人样,你就必须在安泰医院立足!”谢敏有些情绪失控。

“妈妈,您不是说,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吗?妈妈。”

“没错,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但你有!”

“为什么?妈妈。”

“别问我为什么,我给你的目标,你一定要实现,否则,你会后悔的。别人做什么,我都尊重,可是你不行,你得做出人模人样来,不靠任何人的力量!”谢敏眼中有了泪花。

往日,他们争论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是,今天没有。

刘牧樵不急不缓,说,“妈妈,我会出人头地的。”

“你一个本科生,能进安泰医院?即便是进去了,你上面,硕士、博士一大堆,你能出人头地?”

“能,妈妈。”

“能?”谢敏大声说,“你说的不算!你以为你很行是吧?你什么也不行,就凭你这个学历,你凭什么出人头地?”

“妈妈,你告诉我,怎么才算是出人头地?”

“什么叫出人头地?你在安泰医院这样的大医院里,在某一科,你是权威,至少是全国的权威,病人都来找你看病,同行都来向你请教,那你算是出人头地了。或者,你在行政上能够成为院长,那你也算成功了。当然,我反对你走纯行政的路子。”谢敏激动地说。

“还有吗?妈妈。”

“假如你走经商这条路,你必须成为省里的首富,否则,你就别走这条路。”

刘牧樵静了静,沉默了好一会,看着谢敏。

“妈妈,我都答应你,给我十年的时间,我会成为全国的知名教授;二,我一定成为安泰医院的院长;第三,我还要成为我们省的首富。妈妈。我说到做到。”

“你?十年?我说你是做春秋大梦吧?我不是要你的决心,二是要你的行动,你的行动就是从现在起,做好实习生,一边复习好功课,一次性考上清江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而不是做梦!”

谢敏有些激动,稳了稳情绪,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刘牧樵的碗里,“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刘牧樵吃了红烧肉,又夹了一块。

“妈妈,你让我做一次主,好不好?给我十年时间,真的,妈妈,我所说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

谢敏冷笑了几声。

“你做主?天真,你知道吗?人,很难自己做主的。很多时候,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抗争的结果,代价是十分昂贵的,你懂吗?”

“不懂。”

“你当然不懂!你怎么可能会懂?正因为你不懂,所以,你得听我的。研究生,你必须读!哪怕是你今天就能够被安泰医院招聘,你也得读完研究生后再说。”

谢敏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

“……”

刘牧樵习惯了,二十多年来,只要刘牧樵表现出了逆反,或者在学业上稍有放松,她就会情绪失控。这个时候,最理性的办法就是沉默。

谢敏也在努力控制情绪。

她开始吃饭,河虾,她很喜欢。

很快就饱了,大半碗的红烧肉都进了刘牧樵的肚里。

“妈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什么问题?”

“我的爸爸妈妈。”

谢敏愣愣地看着刘牧樵,半晌没做声。

“妈妈,能告诉我吗?”

“你没有!”谢敏疯了一般,大声说,“你,什么也没有!你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你一无所有!所以,我才要求你,你去创造你的一切。现在,你该懂了吧?你记着我的话,你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就连孤儿院也不属于你的!”

谢敏又一次激动不已。

“不,妈妈。”

本来,刘牧樵想说,我有,你是我妈妈。但是,他没有说,她不是妈妈,妈妈会溺爱孩子,会心痛孩子,谁家妈妈大年三十夜还逼着孩子做作业?

当然,还有很多的记忆,刘牧樵非常不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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