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曰天公?

在旁的众人听到这话,第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纷纷一怔,有些已在脑海中连忙搜寻起来。

荀既却是立刻瞪大了双眼,盯着王政那张年轻的脸仔细瞧了片刻,想起年初时看到的一个扬州传来的公文,立刻就明白了真相,直接惊的一蹦而起。

下一刻。

一声本能般地嘶吼骤然响起:“你是青州黄巾贼王政!”

“什么?”

听到这话,在旁的萧县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齐齐倒退一步,竟皆是一脸的不能置信,亦不敢置信。

此子是王政?

看了王政身后森严威武的军队,众人心中全然明了,这必然就是那群攻破临淄的青州黄巾贼寇!

完了!

哀叹声同时间在无数人心中响起。

这岂不是投贼了?

相比其他人的惊惧难言,反应最大的依旧是本地望族出身的荀县尉叔侄。

方才还在王政身侧毕恭毕敬的荀县尉,此时的脸上再无半点笑意,却是一脸惨白,心中不住念叨。

黄巾贼我给黄巾贼开了城门

越想越是绝望,直接便是双脚一软,脚底一个趔趄,眼瞅着却是站都站不稳了。

他痛苦地抚额长叹:“荀氏门风嗓于吾手矣!”

而一旁的荀既更是不堪,直接就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

请降兖州牧这样的诸侯,和投诚黄巾贼寇这样的反贼,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间百态此时尽皆呈现,一旁冷眼旁观的王政却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般嫌弃的反应

过分了啊!

虽然毫无伤害,但却是侮辱性极强,令他眉头微微一皱,冷喝一声:

“尔等既已降,再做这般作态又有何意义?”

冲着未来盟友骷髅王的面子,加上不管什么原因这些人毕竟是主动投降,虽大感不爽,王政也懒得再计较了,只道:

“莫要耽搁了,你等且速去县衙,帮我通传与那位县君还有乔校尉吧。”

千军万军的大股入城,登时让小小的萧县瞬间变的拥挤起来。

面对这些陌生的虎狼之士,城内的百姓们,最初的时候自然也是惊慌失措。

至于当这股军队其实是黄巾贼寇的消息传开后,更是吓破了胆。

街头巷陌瞬间清空,家家户户更是大门紧闭,一些对黄巾贼寇有些了解的人更是立刻就把家中值钱的物件隐没,埋藏起来,年青的妇孺妻女也都纷纷脸上抹了黑灰。

汉末大部分黄巾贼寇惯来的作风,倒很少有屠戮之举,毕竟他们喜欢裹挟,追求人多势众,人口在其眼中,自然是极有价值的存在,相对而言,倒比一些诸侯军队要好上不少。

但是在奸淫掳掠这块,却是毫无顾忌,任意妄为了。

当日傍晚,整个萧县静默地仿佛一座死城。

不过当预想中的劫掠、烧杀以及受害者该出生的哭喊声没有出现时,不但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平民们暂时放下心来,连一些躲进暗门地窖的大户们,在第二日也是小心地悄悄观察起来。

在王政大军休整的时候,又是一日过去了。

第三日天色放亮时,虽然大部分人依旧是躲在家中,透过门缝打量外面的情况,却终究是有一些贫苦人家为了生活,开始再次出现在了街头之上。

正好也成了第一批为王政赶造攻城器械的民工。

似乎换了个主人,萧县一切看上去跟往日没什么变化。

硬要说的话,也无非就是城门、城头以及城内各处巡防的士卒的衣甲变成了森冷的黑色。

没有吃拿卡要,也没有搜身强抢,在很多平民来看,甚至比之前的县官军还要更为无害。

城内如此迅速的恢复秩序,让不少企图趁火打劫的无赖地痞们十分失望,也让荀既等萧县的官吏既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大为震惊。

这般军纪

便当真是兖州牧曹操之军,乃至自家的主公扬州牧麾下的兵马

也未必有吧?

王政能让自家万余人马都如今奉命形势,这背后所代表的的

只能是所图甚大、所谋甚远!

随着各项事务逐渐稳定下来,不仅仅是城内普通百姓,就连萧县官府自身的运作也在逐渐恢复。

之前的县君和那乔校尉,也在王政说清楚来意,只为取彭城,无与扬州牧为敌,进犯豫州的心思。

虽是不信,倒也暂时放弃了为主抛身的念头。

而在掌握了萧县的绝对控制权后,在其表面上恢复了正常运转的同时,除了留下一千人在此扼守后路,看守部分粮草辎重的同时,天军已做好了再次进发的各项准备。

此时,王政也正和祢衡等人东面城头之上,眺目远望。

那座华夏六大雄关之一的彭城,正是在萧县东面。

两城之遥,已不足百里!

即便尚未窥见其庐山真容,但其声名远播之下,包括王政在内,众将心中都有些沉甸甸的。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初攻临淄时的惨烈。

几方义军合力之下,可也是花了几十日才彻底攻陷的,为此,更付出了几万流民的性命!

临淄已这般难啃,彭城又当如何?

唯一当时不在场的祢衡也被这有些沉重的气氛感染了,干咳了声,道:“将军无需担忧!”

他一脸自信的侃侃而谈:“我军勇士若能如计划进入城内,则此城必破,且速破!”

听到这话,王政看了眼自家的系统面框,天诛营人数毫无增减,心中倒是明了,便斩钉截铁道:“这点先生放心,本将可以保证,吴胜所带领的五百天诛兵此时想必已入彭城之内!”

入萧县的当日,王政已按祢衡建议,扣押萧县城内商户家***迫其带着分批的天诛营陆续溜入彭城。

“只是”王政有些迟疑道:“即便有内应入城,如此雄关当真可轻易告破吗?”

“此乃必然之理!”祢衡袍袖一拂,肃然道:“我军为取彭城,这般劳师远行,便是为求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萧县半日即下,不战而降,既无动静传出,此刻彭城防守必然松懈,正也是吾建言让吴少校带领天诛营先行进城,伺机打开城门之因。”

“但虽是如此。”说到这里,祢衡再次提醒道:“彭城刚经过曹孟德一番屠戮,已是如惊弓之鸟。”

“我大军既求突袭,成败便只在第一波攻势。”

“若成,则彭城旦夕可下。”

“若第一波不成,一旦彭城军醒悟,依其城坚地利,后面各郡县更会闻讯支援之下,恐怕便要旷日时久,别说几日,便是几月也未必能克之!”

“以我天军之锋锐,什么样的城池会需要几月才能攻破?”

一旁的徐方闻言,似乎不太认同,言语虽然温和,却依旧是反驳之意:“去年曹操可是大张旗鼓,未曾突袭,不也是占了彭城吗?”

“此一时也。”祢衡摇了摇头:“彼一时也。”

“曹操能破彭城,乃陶谦老朽昏聩,舍长取短。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刚刚吃过大亏的彭城人,便是守将蠢如牛马,也不会主动出城和我军野战了。”

这话说的有理,徐方登时默然了。

王政则点头道:“决议已下,何须再多争论。”

“大军今夜起拔,明日至彭城郊外。”

“攻城之时,便在后日凌晨!”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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