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欺诈师,虽然是诚实善良的欺诈师,从不喜欢骗人,但欺诈的手段我还是有所了解的。”靠在沙发上,乌鸦轻轻揉捏着眉心,少见的露出了几分疲态,不过说出的话还是那么让人牙根发痒,“实话实说不是欺诈,单纯的说谎也算不上高明,只有你明明一开始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别人却不敢相信,反而主动选择相信你编造的谎言,这样才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欺诈师。”

“你们这些人真是……”玫瑰蜷着腿,把酒杯贴在脸上,把体温送进酒里的同时,也感受着酒杯上传来的阴凉感,“所以你是觉得,米馨还是有所隐瞒,东西其实真的在咱们负责的车队里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乌鸦眯着眼睛露出诡异得笑容,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刚才说的只是欺诈师的入门课程而已,而面对最顶级的欺诈师,谁也不会知道他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却又不得不选择一句相信。然而无论你选择了那一句相信,最后都会发现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又上当了。”

“砰”,得意忘形的乌鸦终于明白,玫瑰蜷在沙发上的意图了,这个姿势踹人实在太方便了,玫瑰只是一伸腿,就把乌鸦踹下了沙发:“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嘶,你这个举动真不好。”乌鸦揉着腰,一脸纠结的爬回了沙发上,“万一养成习惯了,要是以后上了……”

“怎么不说了?”玫瑰勾魂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笼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但声音听起来却充满了危险,“说呀,以后上了什么?”

“咳咳,我觉得正常人不会在房间里举着阳伞的。”

“哼,刚好我不怎么正常。”仿佛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玫瑰嗤笑一声,重新蜷成一团,随手把阳伞扔到一旁,“所以你觉得,她到底把真东西放在了哪边。”

“不知道,这个问题除了米馨自己之外,恐怕没人能给你答案,我也一样。”乌鸦一点也不回避自己的失败,“她能带着米家爬到现在的位置并非侥幸,啧啧,老谋深算,咱们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她也能想到,不可能不防备着咱们耍手段回避风险。呵,取巧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只要接了这个任务,就只能做好拼命的准备,所以我才说,两个世界的风险都不小。”

“嗯……”玫瑰抿了一口酒,托腮陷入了沉思,任由时间慢慢溜走,乌鸦也不催促,靠在沙发上晃动着酒杯,悠闲地就像是在讨论郊游的目的地一样。思忖了许久,玫瑰忽然皱了皱眉,挑起眉毛斜眼看着乌鸦问道,“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嗯?”

“你说,不管选择那一句,最后都会发现自己的选择是错的。”独眼死死盯在乌鸦的脸上,玫瑰冷笑道,“怎么想也不像是口误,你看到了什么,又在暗示什么?”

“呵呵,居然被抓到了。”乌鸦舔了舔嘴唇,仿佛颇为享受这种精神上的碰撞,眯着眼轻轻吁了口气,突然收起笑容,正色的说道,“之后的话,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看到任何征兆,只是从一个欺诈师的角度换位思考,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要做什么,会怎么做。所以,这些想法我不保证一定准确,不,应该说连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都不一定有,是不是相信你需要自己判断,我只能说,我自己会格外留意这方面的可能。”

“明白。”第一次看到乌鸦如此认真地解释一件事,玫瑰也深吸一口气,眼神转冷,微微点头道,“你说。”

“如果我是米馨,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元素之心上。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大家都知道,我此行肩负着重任,要运送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于是,敌人也好,朋友也好,大家的一切行动,都围绕着元素之心展开。”

“虽然不能说举世皆敌,但敌人可谓无处不在,吁,确实很危险,但是在危险的同时……”乌鸦身体前倾,声音里透出寒意,“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机会。”

“真正的声东击西。”玫瑰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沙发旁的琴匣,指尖轻轻摩挲着琴匣的表面,“灯下黑?”

“是的,如果我有其他想做的事,当所有人都聚焦在我身上的时候,反而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方法得当,我就有充足的操作空间,呵,不管我做了什么,所有人认为都会把我行为的目的和安全运送元素之心联系起来,即便再不合理,思维惯性都会让他们替我脑补出一千种理由,恐怕只有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们才会惊觉原来我另有目的。米馨曾经对我说,谁规定了一趟只能进行一项跨界贸易的,呵呵呵,也没有谁规定,不能藏着第三项啊。”

“果然是灯下黑。”强行从琴匣上移开手指,玫瑰的声音更冷了,“如果她真的另有目的,那此行的风险,恐怕会远远超出咱们的预想。”

“是的,绕这么大圈子,盖这么多层伪装,唯一的理由就是避人耳目,而避人耳目的目的,往往是为了降低风险。”乌鸦的眼睛越来越亮,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运送元素之心的已知风险就已经很高了,而用它来做掩饰,只能说明真正目的所带来的风险,要远高于咱们的任务,呵,甚至有可能高到随时会让咱们粉身碎骨。”

“理论倒是没错。”和乌鸦刚好相反,玫瑰的眼神却越来越冷静,“但是你别忘了一件事,你刚才说了,米馨自己也跟在咱们的队伍里。”

“嗯。”

“如果此行的风险真这么夸张,咱们这样的二级控能者都随时可能被碾的粉身碎骨,那她一个普通人还能活着?不说别的,万一发生战斗,恐怕余波就能让她死好几遍。她不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看上去也没有自杀的打算,拿命去拼利益是一回事,死的十拿九稳还愣是超前冲就是另一回事了。”

“确实,对一个柔弱的普通人来说的确如此,死亡率已经高出阈值了,不值得再拼命。”乌鸦冷笑道,“但前提是……一个柔弱的普通人。”

“嘶,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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