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话让温九怔住,她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听话的不再动弹。
傅春秋伸手将小狐妖脑袋上的花环扶正,温热的气息袭来,温九一时还未反应,茫然无措的表情让虎族首领嘴角勾起,凑近她身边轻声道:“这花很衬你。”没给她时间思考,傅春秋将温九手中的情叶花拿了过去,回身坐回石头旁,一副刚刚无事发生的模样编起花环来。
温九木木的走到石头旁坐下,傅首领的花环都编好了,温小狐狸还是懵的。
傅春秋随手将花环放在石头上,抬手在温九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没什么。”真是丢死人了,她还没被人这么夸过,心神难免有些恍惚,反应过来的温九只觉得十分窘迫。
秋风掠过,抬头看天色还早,傅春秋笑,“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听温姑娘吹上一曲。”
温九垂眸,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之前发生的事都已经够傻的了她可不想再丢次脸,刚想开口推辞,身侧之人忽的抽出腰间长剑。
“我我我,我吹!你不要想不开,快把剑放下!”温九奇特的脑回路逗乐了傅春秋,“想什么呢?”话落一闪身已离原地几米开外。
只见微风下,那抹修长身影异常凌厉,手中长剑反射着寒光,在他手中犹如游龙般游弋,剑走偏锋每一式都夹杂着劲力,发出阵阵剑哮,硬朗的脸上满是严肃之色,当真是气贯长虹的姿态。
不自觉让温九想与之配合,将翠色竹笛拿在手中,唇笛相触间凑出一曲悠扬,竹笛特有的空灵声音响彻天空,却又未觉刺耳,恰到好处的温润,犹如某一个人
白衣翩翩,黑发如墨,不染纤尘,犹如坠落凡尘的仙人,清冷淡然的那双眸里也盛过温柔,如沐春风般闯进温九的心腔,浑身那侵入似的草药香给他添了些许烟尘气,如此才让她觉得先生是真实存在的,是能看到触到的真实的人。
耳旁阵阵剑声回荡,温九抬眸望向那抹凌厉的身影,看的认真,吹的也认真。
一曲将近尾声,空中却突兀响起阵阵惊雷,笛声如哨般猛的顿住,温九按笛孔的手指也不再换动,瞳孔放大,眸中映照着一抹白衣身影,衣摆在凉风下飘动。
剑入鞘,傅春秋挑眉,他自然也是看到了来人。
温九忙将翠色竹笛收回储物铃,见先生手中拿着几把竹伞,耳边惊雷又响,心中已经明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柳墨尘神色如往常一样淡然,温九走到他近前,她能感觉出来先生于往日有些不同,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一时之间犹如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不敢吭声,奇怪,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见小狐狸垂着头的模样,柳墨尘不自觉的就想揉上她的脑袋,目光触及到情叶花环时一暗,克制住突兀的想法,只是将手中竹伞递给小狐狸轻声道:“快下雨了,淋到是会生病的。”
接过竹伞,温九点点头。
三人同行,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温九率先打破寂静:“怎么没见到余峰他们?”
“没有那么多伞,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柳墨尘回应,声音听不出悲喜。
温九出来没多久,傅音儿就回了梧桐院,她伤本就不严重,在无问药铺借口窝了这么多天,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怕温九不放心,就没提前告诉她,悄悄的回去了,听到自家妹妹已经回去的事,傅春秋倒没什么反应。
想什么就做什么,风风火火向来是音儿的性子,这么些年他也习惯了,只要能在旁人面前规规矩矩的,他这个严肃哥哥也就没什么能要求的了。
这雨可是说下就下,噼里啪啦敲击着竹伞,发出毫无规律的嘈杂声,半路傅春秋就与他们分开,回了梧桐苑。
一直回到无问药铺,两人都没再出声,温九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明明下定决心远离的是自己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她离开的时候不至于太过于不舍。
虽有伞遮挡,也免不了路上的泥泞,不得已又去洗漱换洗一番,梳洗干净的温九窝在卧房的椅子里,她把椅子搬到窗子旁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
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天上乌云密布许是会下的久些,温九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那群莺莺燕燕也没再过来,寒风萧瑟吹进屋内,本就着了凉,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窝在椅子内的温九忙把被子裹紧了些,这才好受了不少。
看来这龙族真不是好惹的,降个雨犹如过冬一般。
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温九望向窗外发呆,无问药铺已经经营起来,虽排不上妖都药铺前三,前十还是能挤进去,至少养这些人还是轻轻松松的,如今店铺大小事宜已权全交给阿米,也不需要她再操什么心。
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温九垂眸,今晚,也许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房门被敲响,温九被吓了一跳,开门就见阿米端着碗站在门外,小菊花奇迹般的没挂在他肩上。
阵阵姜味飘入鼻间,“老大,喝点姜汤吧。”阿米眨眨眼,突然小声说道:“是墨尘哥让我送来的,他还不让我告诉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我说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许是跟小菊花呆久了,阿米也有了话痨的习惯,滔滔不绝数落着他老大,温九也没反驳,静静听阿米叨叨着。
“咦?”阿米将姜汤递到温九手里,抬手敷上她的额头:“也没发热啊。”
“干什么你,放下。”
“好好好,放下放下。”
“啪”门从里面被关上,阿米看着紧闭的房门挠挠头,老大今天也好奇怪,平常可听不了别人这么唠叨她。
真是跟墨尘哥吵架了?
东西也带到了,阿米转身准备下楼,刚踏出一步,身后又响起“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晚上的饭,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