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由自主地用大拇指摩挲自己的下巴,“的确名正言顺多了!满川哪,你跟了公子我,在我英明神武的影响之下,你也变聪明了啊!”
沧海缓缓地仰头,看向屋子的天花板。隔着面纱我也知道,他这是听到我的自吹自擂,彻底的无语了!
站在城楼上,我不露痕迹地目送银满川的马车隐入蜿蜒的官道尽头,幽幽一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哪,银满川,就看看,今后我们两个谁的任务完成得比较出色哦!”
二皇子轩辕然的揽风阁大门口,一辆奢华版的马车,走下两个带着面纱的翩翩佳公子,被亲自来到大门口的二皇子满面春风地迎了进去。
揽风阁的碧玉轩,是二皇子专门品茗饮茶的地方。一片凤尾森森的凤尾竹林,色泽碧绿翠华地包围着一座基座挑高的阁楼,整座建筑全部用沉香木打造,包括楼阁里的屏风桌椅,一片暗香隐约。
我一时看得有些发傻,这厮浪费物质的手笔,也忒大了!用沉香木建造出整座楼台,不但不显得高雅,反而显出了暴殄天物,煮鹤焚琴的低俗本质!
一登上楼台,临着敞开的长窗案几上,一抹水色绝佳的碧色在一片黑沉的木色里潋滟着汪汪的碧,一眼看去如碧海晴天,细细看来又如满月初升,赏心悦目里透着极端的雅致。
那是一套完全是由碧玉雕琢而成的茶具哪!这只存在于古董中的物件,居然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几乎忍不住想要冲上前,细细地把玩一番!
“八皇弟,难得今日你有雅兴光临,蓬荜生辉,不胜欢喜!”二皇子轩辕然坐姿优雅,提起浮雕着清波涟漪的湖面般的碧玉茶盘上,那只壶身精雕细琢着莲叶含蕾的细颈碧玉壶,一枝莲蕾正好幽幽探出,那优美的弧度纯然天成地形成了壶口。此刻一股碧绿茶水顺着轩辕然倒茶的动作倾泻而出,落在浮雕着花莲花瓣的碧玉盅里。
顿时袅袅茶香随着水汽氤氲而起,满厅芬芳馥郁。呼吸之间一阵神清气爽。我看着这一整套的泡茶奢侈品,碧玉茶几,碧玉茶壶茶盏,啧啧啧!这天家的奢华享受,果然非同凡响!
“皇兄,臣弟,有私事相商,请屏退左右。”沧海语气冷冽而斯文,微微转头看向我,“你也下去吧。”
“是!”我毕恭毕敬地退到门外,在门口与同样退出来的苏骁狭路相逢。
“苏骁,你上报皇帝的迷魂之案,还有一个地方存在疑点,所以,我肯定你陷害了五皇子。”我低低的一句话,便令原本打算站在门口闭目养神的苏骁,乖乖跟着我往前走。
“公子,请勿信口开河。”苏骁一脸镇定,脚步却下意识向我迈近。
“洒毒药的舞女呢?!”我猛的转身,苏骁停步不及差点撞上我,白净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晕红,“死了也得深挖一下她的幕后吧!你却只字未提,所以这舞女的幕后就是你!”
“公子误会了。”猛然间被我一喝,隔着面纱看苏骁,我还是看出,尽管他脸的色平静依然,眸底却漏出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避开我目光般他下意识地低头:“舞女已自杀,来自婆娑舞苑,无父无母,乃舞苑的师者收留的孤女。”
“喔!然后调查的结果就是,不但舞苑的师者身世清白,而且那舞女一看大事难成,就与主谋同时自尽,死无对证啦,对啵?”我用调侃的语气接了下去,看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我注视的苏骁,不由得暗想,他的心里抗压能力还真是强,不愧二皇府的第一谋士呐,“尽管我知道你栽赃给五皇子,但还是不得不夸奖你运筹帷幄的高超手段。你能在二皇子完全无力招架的情况下扭转劣势,变成了完败对手的杀手锏。苏骁,你让我刮目相看呐!”
“公子凭哪一点,肯定在下栽赃陷害五皇子?!信口雌黄这习惯,”苏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满是自信,“可惯不得。”
这看起来文弱纯澈的少年,偏偏装出一副老成世故的样子,我不由得玩心大起,对他勾了勾手指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在他微微靠近的耳边轻轻低语:“因为,迷魂之毒,是我下的!”
“什么?!”惊骇完全撕开苏骁沉稳的面具,如一道迅猛袭过的闪电撕开黑沉沉的天幕般轻而易举,他瞠目结舌的瞪着我,“你,你下的?!为什么?!”
“切!你这孩子忒不会说话,”我得意洋洋的一嗤,歪着头,面纱如雾轻拂,“你是要问我为什么下毒,还是要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又或者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毒驸马与第一才女?再或者是要问我为什么不怕皇帝知道了掉脑袋?你倒是问清楚呀!”
被我一顿抢白,苏骁白净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冒出一句:“你是谁?”
“我就是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带着狡黠的笑意,故意逗他,“我的出现就好像你,专门为了二皇子而出现。”
苏骁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声音都暗哑了,目光闪烁起危险的杀机:“你究竟是谁?!”
我一看火候到了,轻巧的扬手,撩起面纱,让苏骁看清我的脸,然后放下:“我是你和二皇子嘴里说的那个小妾呗!我们算是熟人了,咱们还一起喝过酒的咧!兄台!”
“你……你……”苏骁完全被震惊了,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我,出身贫寒,”我再次麻溜地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讲得激情澎湃,缓解了他难道一见的无措,“我以结拜兄弟的身份,留在八王爷身边,只盼有朝一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苏骁,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同类,可以做兄弟!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有一个女子的皮囊,而嫌弃我?”我垂下了头,声音突然盈起浅浅的担忧,面纱晃起淡淡的波纹,仿佛盛满了忧郁,“你信不信,我从小就把自己当成男子?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当兄弟看?”
“信!”苏骁说出这个字后微微蹙眉,仿佛无法理解自己居然会冲口而出,说相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