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席,苏荐便与人喝了好几杯了,这会儿脸色有些微红,醉倒是没醉,不过因着大家都祝贺他做了父亲,心里高兴,也有些飘。
介绍完卓九,他又给介绍李临和宋湛,“这位是我这妹夫李临李景元,这一位便是上一届的这新科状元宋湛宋清湛了。”
二人点头行了一个平辈礼:“卓公子。”
卓九回礼,笑道:“早听说了二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如今正逢子荐家的喜事,知晓二位在此,特来会见会见,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宋大人风采不凡啊。”
说罢,他也没忽略了李临:“李公子也是人中龙凤。”
宋湛笑道:“卓公子谬赞了,我等二人怎比卓公子。”
“宋大人这话是要折煞我也。”卓九笑了起来,“我等也别大人来公子去的,都以字相称,二位以为如何?”
“好。”宋湛应了下来,“那我便唤你一声文黎兄便是了。”
卓九笑应:“清湛兄,景元兄。”
二人略略大约是有些明白,这位卓公子怕是来找宋湛的。
毕竟这位宋大人前途无量,状元出身,娶的又是兵部尚书之女,如今又入了都察院,据说上司还非常的欣赏他,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交好定然是错不了的。
至于李临,或许在许多人眼中不过都是一个凭着一桩恩情娶了一位贵女郡主的幸运儿,表面上对他还算是客气,但是实际上也没几分真诚。
不过李临也不在意这些罢了,有人与他说话,他笑着接了,没有人与他说话,他也落得清静自在。
一行人刚刚坐下来,不一会儿,便有不少人涌进了水榭,卓九见桌面上放着棋盘,诧异问:“二位方才在下棋?”
宋湛点头:“闲来无事,便下了。”
卓九闻言也起了兴致:“也不知道送清湛兄棋艺如何?不如你我来一局?”
宋湛笑道:“据说文黎兄棋艺不凡,在下可不是对手,不如让景元与你下一局,景元的棋艺可是远在我之上。”
因着这种种原因,看不上李临的人不少,他自己不在意,可是宋湛每每见了,倒是要为他不平,说起来李临的才学是他远不能及的,若不是当初有李临的指点,他哪里能得了这状元。
只是李临并没有入士的打算,只好这青山绿水自在悠闲。
不过,也需得让人知晓他李景元也不是空有一副皮囊之辈是不是?
既然这位卓公子自己撞上来了,那就自认倒霉好了。
宋湛这么想着,而且他也猜不准这个卓九来找他又是想下棋的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想要与他往来,日后做个朋友,更或者是想将他这个上一任的状元踩在脚下扬名。
那就随意吧。
“哦?景元兄的棋艺好?”卓九倒是惊讶了,“当真?”
李临大约能猜到宋湛说这话的意思,不过事已至此,若是他说不会,反倒是打了宋湛的脸,于是便接了他的好意,谦虚答道:“不过是略通一二,也算不得有多好。”
卓九闻言果然来了兴致:“如此,你我来一局如何?”
“也好。”
于是两人便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伸手将桌面上的棋子收入棋篓之中,边上的人都坐了下来,准备观棋。
卓九问:“景元兄擅用黑子还是白子?”
李临道:“皆可。”
卓九道:“那我持白子,你持黑子如何?谁人先落子?”
李临点头:“可,文黎兄先请。”
“请。”
“请。”
卓九心中算不准李临的棋艺到底如何,不过既然宋湛都说对方棋艺好,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落子的时候用了十二分心开始布局。
李临随之落子,神情依旧淡淡,落子的时候似乎也没怎么思考,仿佛只是随意落下。
边上的人看着倒是觉得他颇有些自大,觉得宋湛说他棋艺好怕不是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既然是观棋,倒是没有人开口说什么,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
卓九这人做事素来小心周到,见李临下棋随意倒是也没想别的,仍旧按照原来的想法布局,可是随着棋局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他便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他猛地一下将目光扫过整个棋局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对方的棋局已经成势,而他自己的布局,也正好被对方几个棋子卡得寸步难行。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也无需等到后面,只待这棋子落完,他的棋子便死了一大片,剩下的便寸步难行,直接了当地输了个彻底。
卓九懵了一下,不过倒是接受得快,当下便改变了策略。
“景元兄果然如同清湛兄所说的那般,棋艺相当的了得,若是我没反应过来,怕是再过一会儿便要输了。”
“局势一事,常有变数,既然文黎兄改变了路子,原本的结果便已经不存在了。”
“说的不错。”
露落园这边的棋局下的激烈,边上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卓九的棋艺许多人都是知晓了,但是对于李临擅长棋艺倒是少有人知,如今见他与卓九下得旗鼓相当,纷纷猜测最后到底何人能胜出。
为了此事,有人还设了赌局,下注买谁赢。
消息传到内院的时候,苏莞正在和如锦郡主说话,苏萝能将诸位姑娘们招待得妥当,她也就闲了下来,见了如锦郡主过来,两人便寻了一个亭子说话。
说着说着,也便说起了这位卓公子。
如锦郡主显然有些愁:“要说这卓公子确实是不差,只是只是我总觉得”
苏莞问她:“觉得什么?”
如锦郡主道:“觉得他少了一些真心,先前我母妃也是瞧着他不错的,让我与他出去过一趟,他待我也是极好,用心也细心,但是我是真的觉得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
“大概是就是随便娶一位合适的夫人罢了。”
“阿莞,我如今最羡慕你和仙儿了,尤其是你,你家的那位夫君待你可多好啊。”如锦郡主叹气,“要说若是他娶了我,也不会待我不好,只是可能没有感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