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这些暗卫护卫有没有发工钱?
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不给谁发工钱也不能不给主子卖命的人发工钱是不是?
除了每月的工钱,逢年过节的都会有一笔不少的钱财,而且他们吃穿也少有用钱的时候,一年攒下来就是很丰厚的一笔。
当然,这些钱也不是每个月发到手上的,不管是做护卫还是做暗卫的,跟着主子出了门,身上除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和能贴身藏着不影响办事的东西,旁的都是不带的。
于是这月钱都是由暗卫队的管事管着的,只要不动就一直积累,等到需要用钱就去支取就是了,至于跟着主子出门的时候,除了吃穿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这些都是主子安排好的。
不过这都是旁人,远游便不同了。
这兄台的眼里只有吃。
每每到了领工钱的时候,得了空闲不用伺候便先去吃几顿,一个月下来,愣是没留住什么钱。
尤其是李临和苏莞在石桥村住下,为了方便,李临让张管事管了他们几人的工钱的事情,其他人都少有去张管事那里支取工钱的事情,也只有他,次次不落,钱到了手里也留不住几日。
李临之前懒得管他,毕竟人生难得有点爱好,就由着他去了,只要没有影响他平时当差办事就行了,可如今见他连别人出点工钱羡慕得想要,他就非得治治他了。
真的是太没出息了,活像是他这做主子的亏待了他一样。
“这事情没得谈,我稍后告知张管事一声,日后你只能领一半的工钱。”
远游哀嚎一声:“不是,公子,给我留着钱没啥用啊,我也不想娶媳妇啊!”
他都打算好了一辈子跟着公子,吃穿住不愁的。
娶什么媳妇?那是什么东西?不娶!
“远游啊!”李公子颇为语重心长,“这话可不能一直说,小心日后被打脸。”
昔日他也是一样,觉得娶什么夫人,娇滴滴的,还需要哄着惯着,实则是个麻烦,怎比得一个人自在舒坦,可是遇见了对的人,当真是巴不得早些娶回来,日日与她相伴。
便是什么都不做,靠在一起看书也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所以还不是总说这种话,当心到了日后自己打自己脸。
真的太疼了。
不过好在众人都巴不得他早点娶,他愿意娶妻,个个都欢喜得很,也没人旧事重提打他脸。
“便是你现在没有这个想法,总是要存点钱银的,日后备置个宅院什么的,都是能用得上的,虽说我不至于亏待你,但是有个地方也是极好了。”
“行了,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远游不敢吭声,生怕李临再说下去将另一半的工钱也不给他了,他双手抓了一把脑袋,烦躁地退了出去。
虽然他真的眼馋所谓的翻了几倍的工钱,但是真的只是嘴上乱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的。
便是真的有,那也是不允许了,主家的贴身护卫,知晓主家太多的秘密,哪里是能走得了的,再说了,还有这多年的恩情在,主家待他们也和善,谁人会走。
李临坐在茶座边上,慢腾腾地清洗茶具,手中的速度不快,慢悠悠的,却似行云流水,半点停顿都没有,在那热水的白烟袅袅之中,颇有些仙雾缥缈之感……
钱无洗乃是氏族子弟,而且还是正经地嫡公子,虽然瞧着偶尔有些吊儿郎当的,但也是氏族培养出来的优秀一代,办事能力委实是不差。
不过自上任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便将以前林知同遗留下来的事情处理的干净漂亮,有了时间会友喝茶吃酒,自从第一次上了景平苑之后,得了空闲他便冒了出来。
偶尔找李临喝茶聊天,偶尔找橘颂比划比划,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劝橘颂换个主子,奈何橘颂不为所动,而且很是烦他,每次他来了,橘颂便将自己的事情交给回风,自己躲清静去。
钱无洗多次挖墙角无果,甚至墙角都见不着了,叹气:“唉,我说你们这个橘颂啊,至于吗?这不来就不来了,这还躲着我了。”
“你太烦了。”
暗卫队的人,哪个不是冷漠冷清的,而且喜好隐在暗处不与人接触,虽然橘颂已经被派到明面上来,但是这个习惯也很难改变的。
钱无洗虽然并无恶意,但是屡次找橘颂,惹得他有点烦躁。
“我怎么烦了?倒是你这个属下太无聊了,我与他说话,十句他都不说一句。”
李临呷了一口茶,神情平静:“你到底是为什么找橘颂?总不至于真的为了什么救命之恩,便是救命之恩,该谢的也便谢了,如此事情也过去了。”
钱无洗摇了摇扇子,眯了眯眼笑了,然后停了手中的扇子,凑过来幽声道:“我这不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路子出来的人,咱们这位李公子,究竟是哪路人物?”
李临神色不变,对于钱无洗的怀疑倒是没有什么诧异的,到底是氏族教养出来的公子,而且与他接触过不少,甚至橘颂还出手救过他,能看出点什么来,也算是正常。
毕竟一般人哪来这般本事的护卫,而且行事如同权贵氏族养出来的暗卫。
“人生一世,何必问出处。”
钱无洗淡淡一笑,手中的扇子轻敲着桌沿:“说的不错,何必问出处,只是颇为好奇罢了。”
李临语气淡淡:“需知这天底下许多事情,都不应该去好奇的,有时候不知便是自在,无洗兄应该知晓这个道理。”
世间上有些事情就不该去好奇,有时候知道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很可能会招来祸事。
钱无洗咧了咧嘴:“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本不该去好奇的,恕我一时冲动,以茶代酒,敬景元兄一杯。”
钱无洗固然是真的很好奇,原本也是想试探地问一句,但是李临既然这样说,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不要探究,虽然他有些世家公子的傲气,但是也有敏锐的直觉。
若是他在继续探究下去,事情的结果可能不是他所期待的。
只是真的很好奇。
他这位景元兄,到底是哪路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