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解此蛊,需得用下蛊之人的心尖血为引。”淡淡的女声声调平缓,却隐隐带着兴奋,“离城若是想要平息此事,需得将尤娜邪抓起来,取了心尖血解蛊,方能成事。”

“到时候秦藏殊所中的同命蛊一解,自然便放过岭南百族,放过蚩邪一族,一切皆能平息。”

“哦?是吗?”九辩的声音似笑非笑。

“当然是,我岂敢欺骗离城之人。”那女子的生怕对方不信,“我知晓离城想要尽快平息此事,公子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说起来此事也不过是尤娜邪的错,与岭南王庭无关啊,更与蚩邪一族无关,我们大王子也愿意将她交出来,好让南君解了这蛊毒,也好退兵。”

“只是这尤娜邪如今不知道去了哪儿,还请公子费心寻一寻,将她送到秦藏殊面前去。”

九辩坐在明厅的主位上,看着坐在下座玫瑰圈椅上的黑衣女子,笑了一声,修长的丹凤眼微眯,显得有些邪气。

他斜斜地靠在圈椅上,身上有些懒散,也颇有一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下座那女子身上穿着一身贴身的的衣裳,露出了细白的胳膊和小腿,身上还系着一件黑色绣着莲花的披风,脸上系着黑纱面纱,将眼睛之下的半张脸遮盖起来,只露出了一双满是嫉恨的眼睛和一双细弯画着淡红色眉黛的弯眉。

此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岭南蚩邪一族三位备选圣女之一月幽邪,世人的姓名皆以姓在前名在后,唯独这蚩邪族被选为备选圣女时,被冠之以邪姓,从而名在前姓在后。

月幽邪与尤娜邪皆是此次圣女大选的准圣女之一,两人自小斗到大,为了这圣女之位,一直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此番圣女之争,尤娜邪接的是秦藏殊的任务,而月幽邪则是去往西魏,她的目的是西魏百年氏族王氏嫡长公子王离之。

西魏好风流,公子好名士。

这位王离之王公子正是西魏氏族公子与名士的冠上明珠,是以风流才学流传世间,是年轻一代学士之首。

月幽邪接了这任务之后尤其兴奋,觉得以自己的魅力,定然能将那王公子手到擒来,此后打败尤娜邪,成为蚩邪一族的圣女,成为岭南百族的圣女。

可是没想到,那王离之却是个厉害的,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他将底子都扒了,差点把命给丢了,若不是她机智,这会儿早就没了性命。

逃回岭南,得知尤娜邪竟然真的给秦藏殊下蛊成功时,她尤其气愤和不甘,故而投入王庭大王子帐下。

此番,月幽邪也是受大王子之命前来求见离城之人。

原本尤娜邪的任务完成之后,便能登上圣女之位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尤娜邪给秦藏殊下的竟然是同命蛊,故而惹得秦藏殊大怒,她自己也藏匿了起来,圣女登位一事搁置了下来。

这时,蛰伏多年的秦藏殊突然动手,将南秦皇帝赶了下来,自己做了南秦的皇帝,转头便剑指蚩邪一族,天下起了战事。

岭南王庭人人自危,生怕这秦藏殊挥军南下,灭了岭南王庭。

原本这圣女比试,虽然比的也是下蛊,但用却是一种母子蛊,圣女身上是母蛊,下蛊用的是子蛊,母蛊能操控子蛊,若是中了母子蛊的子蛊,其人一生将会受母蛊控制,不得背叛。

故此,这蚩邪族历代的圣女登位比试,比的就是给世间优秀的年轻一代下母子蛊,以将其控制。

若是事情不成,这位准圣女定然是没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事成,手中便能有一位优秀年轻人为其效力,为自己为蚩邪一族增添力量,以登上岭南王庭的圣女之位,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

像是秦藏殊王离之诸人,正是当今世间潜力最佳的年轻一代。

当然,离城的李家人蚩邪一族也曾打过主意,但是离城的李家族人素来行踪不定,甚至人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故此也只能打消这主意,将目标放在了皇族氏族权贵之间。

而且离城李家尤其不好惹,昔日也有先人不信这个邪,非要打李氏儿郎的注意,最终被自己养的蛊虫反噬噬咬血肉而死,死的时候连骨头都被蛊虫吃完了,连把灰都没剩下。

当时离城对蚩邪一族大肆杀害,以示警告,险些将蚩邪一族灭了族,自此之后,蚩邪一族怕离城怕的要死,不敢再打离城李家的主意了。

“费心?确实是费心了。”九辩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着桌沿,“不过既然是要费心,就多费一些心也好,既然来了,也别想走了。”

月幽邪脸色大变,豁然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请阁下在此做客罢了,蚩邪一族的女子的话我可不敢信,如此,阁下便留下来,好好让我相信就是了,若不然我怎么办事。”

月幽邪脸色一黑,想要将身上携带的虫子放出来,她嘴唇轻动,念了几句咒语,便有一条条黑色的虫蛇从她身上爬了下来。

可是那些虫蛇一旦触碰到地面,身上瞬间便生出了一撮黑色的火焰,一阵黑烟过后,那些虫蛇便化作了小小的一撮灰烬。

月幽邪脸色大变,心知事情不妙,掉头便要往外逃走,可是她还未走到门口,四周便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将她拦住,四面包围,逃无可逃。

“你、你们”月幽邪死死地咬唇,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恐慌,“便是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你们如此,那是”

“你算得什么来使。”九辩拍拍袖子上的灰尘,嗤笑了一声,“当真以为岭南大王子派你过来是看中你,将你派来做传话的?”

“真是天真,孰不知你便是那大王子的当成礼物送过来,离城百年前便曾说过,蚩邪一族的什么准圣女圣女的,见一个便杀一个,既然来了,自然便没有走的道理了,将她带下去。”

“是。”

此时,隔了一道屏风的偏厅里,李临正在与一人下棋,两人一人持黑子,一人持白子,在棋局上厮杀来回了几回,也正处在势均力敌的的局势。

“以心尖血解蛊,南君觉得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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