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真的但是苏苓以后,到底是她的亲孙女,而且还是府中先对不起她,这才让她走上了这条路。

如今,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只是她如今的位置,前程未来一概不知,也不知是有那贵妃之命,还是一遭从高台上落下来,跌得粉身碎骨。

无尘大师年近七十,是个慈眉善目的和尚,他身穿一身灰色朴素的僧衣,原本就在打坐念经等王氏的到来,闻言睁开眼,淡淡地点头,指了指边上的签筒,让王氏摇签。

“想着你所问的事情便是了。”

王氏拿了签筒,去到边上佛像前的蒲团上跪着,然后对着佛像闭着眼睛摇动签筒,等到听到一声竹签落地的声响之后,她才睁开眼定了定神,将竹签捡了起来。

王氏忍不住看了一眼,只见那签不过是普通的竹签,上面半个字都不曾有,无奈只得将竹签奉给了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请解签。”

无尘大师伸出一只苍老的手,将竹签接过,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念道:

“世事本来梦一场,梦后已是尘归尘。蓬莱山上隐仙人,却去一身繁华身。”

王氏闻言,顿时也是一阵恍惚,她急急忙忙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意思是”

“蓬莱山上隐仙人,却去一身繁华身,此后,性命无忧。”

王氏心中打了个激灵,如遭雷击:“莫不是她府上不能成事,所以便要她”

无尘大师摇头:“天下大事,无尘不敢妄言,此签已解,夫人请回吧。”

王氏还想再问,却见无尘大师已经闭眼转着手中的佛珠念经,无奈她只得告辞离开,走的时候,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不过倒是心中安定了一些。

依照此签,苏苓是性命无忧了,可却没有什么繁华富贵的,而且想要保住性命,必须得抛下这一身荣华,做个隐仙人。

王氏算不准绥王能不能成事,若是绥王不能成事,苏苓想要活命,那定然是要抛下这些富贵的,从此之后不在现身人前,可若是能成,她这辈子定然富贵了,如何要去这一身繁华呢?!

莫不是王妃那边容不下她?!

王氏不敢胡乱猜测,不过心中也有了决定,若是绥王出事,便让她与绥王断了关系保命,若是绥王事成,她再寻办法,让她离远一些。

王氏这样想着,一路回了暂居的小院,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三个姑娘,仔细一问,才知道三人去后山看桃花去了。

此时外面的桃花已经凋谢了,可这大恩寺的桃花却刚刚到了盛开的时候,平日里有不少人过来看桃花呢。

王氏道:“也罢,这几日她们也累了,便由着她们玩一会儿,去将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午后便要下山回去了。”

“是。”

苏莞和王微细这边陪着苏萝去看桃花,这小姑娘原本就是个爱热闹的,委屈她安静了几日苦着一张小脸,故此,苏莞便应了她一起看桃花。

苏萝一直遗憾不能和苏莞一同去踏青游春的事情,如今见了桃花林,心中高兴得不得了,绕着一棵树一连跑了好几圈。

苏莞叮嘱她不要跑远了,便和王微细在边上的亭子里赏景。

不过也单单是赏景罢了,此处无酒无茶,不过倒是清静非常。

两个姑娘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然后便听到桃林之中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仔细一听,其中便有苏萝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带着人跟了上去。

“你这人,做什么撞人啊?”

“明明是你先撞上来的,你走路怎能就不看人啊!”

苏萝简直是要气哭:“明明是你突然出现的,我哪里知道你突然跑出来!”

“怎么了?!”

苏莞和王微细匆匆赶到,却见苏萝带着人和一个少年公子在对持,那少年不过是十二三岁,身穿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头戴小冠,居高临下,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样子。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牡丹色衣裙、头戴点翠艾叶玉蝉金簪的姑娘,那姑娘生得一张瓜子脸,相貌不错,不过眉毛微细,眉宇之间颇有些气势,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苏萝见了姐姐,哇的一声就扑到她怀里,拉着姐姐的袖子哭诉:“六姐,他们欺负我啊~”

“好了好了,莫要哭了。”苏莞安抚了苏萝两句,然后便将她扯出来交给王微细,这才问来人:“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二位将我家的妹子惹哭了。”

那少年冷哼道:“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来问我的话?”

苏莞笑道:“我与妹子正是晋宁公府上的姑娘,不知道二位是什么人?”

“晋宁公算”那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边上的姐姐拉了住,他愤愤地扭头,却被那姐姐瞪了一眼。

那姐姐笑道:“原来是晋宁公府上的,想来这位便是温孝郡主,真是幸会,小女子乃是羡安秦氏女,秦玉珠是也,这是我弟弟玉焕,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府上的姑娘,还请郡主见谅。”

羡安秦氏?!

苏莞微愣,心中却有谱了。

羡安是金州之地,因盛产矿产闻名,羡安秦氏,更是金州最大的氏族之一,有钱有势,还掌控了好好几个主要的矿山。

半个月前,羡安秦氏的人便来了帝城,据闻带着秦氏女说亲,私下有不少人在传,这秦氏女很快就要做明王妃了。

苏莞听闻这些消息之后,还觉得这羡安秦氏异想天开,明王那样的人哪里能轻易扶起来,而且装孙子装了这么多年,指不定内心阴暗呢,与他合谋,简直是与虎谋皮。

再则,金州那几个氏族一直是皇帝的心病,只可惜这些年金州几个氏族抱团,表面上行事规矩,皇帝无从下手,如今这羡安秦氏自己跳了出来,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苏莞心中一瞬间想了许多,不过面上却不显,她缓缓道:“原来是秦家姑娘,真是幸会。”

秦玉珠微微挑眉,笑道:“臣女也是幸会。”

苏莞道:“幸会是一回事,日后若是得了时间,倒是想与秦姑娘吃茶,只不过呢,今日令弟冲撞了我家妹妹,这小姑娘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哭得可伤心了,还请秦公子道个歉,这事情便过去了。”

苏萝闻言,当即便哭得更大声了:“六姐,阿萝好痛啊!阿萝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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