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仲疼亲闺女,也一样的疼干闺女。钱灵犀都养在他跟前多少年了,这样的情份是怎么算也算不出来的。
但偏偏这一次,对于钱敏君的遭遇他还能指点一二,但对于钱灵犀的问题,他是彻底帮不上忙了。原因无他,因为钱灵犀是自己给自己找了条绳子吊在颈上。钱文仲又不是打铁的,他怎么知dào
要怎么帮她?
面对女儿的恳求,钱文仲只能告sù
她,自己会想办法。不过有一点,钱文仲却可以肯定,“你妹子虽然被你连累了,但她的性命,和她一家子的性命都是无碍的。就算到时皇上会有什么责罚,也应该是落到邓家头上,不会拿你妹子出气。你先别操她的心了,好生做自己的事吧。”
钱敏君只得听命去了。
可这头钱文佐却忍不住请教起钱文仲来,“灵犀丫头那儿,咱们当真帮不上忙么?”
钱文仲是一筹莫展,“若是能给她寻个得力的铁匠,兴许还能帮上点忙,可咱们家有谁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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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钱文佐忍不住道,“扬名媳妇家在本地多年,兴许能认识几个好铁匠?”
钱文仲却叹道,“老哥哥莫非忘了,此事连邓家也参与其中了么?”
钱文佐倏地住口,不再多言了。邓家替皇上开挖矿藏,冶炼兵器,已经算是南明国内一等一的大行家了,可这回已经说得清楚,洛笙年要炼的是比邓家更好的东西出来。那岂是他们从乡野寻的铁匠能胜任的?
甚至放眼整个云洲大陆,南明的能工巧匠最多,冶炼水平也算是较高的。若是邓家再没有法子,那让旁人怎么帮这个忙?
钱家人帮不上忙,只好求天求地求祖宗,保佑洛笙年冶炼顺利,别连累妻儿及一家子。
眼下在邓府,好不容易回来的邓大奶奶却比给关在军部衙门那会儿更加不得安生。钱灵犀从来不知dào
,原来当一个贵妇人遇到急事时。竟也能抛下脸面跟寻常的市井泼妇一般无二。
“……你眼下倒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可你的兄弟呢?怎么还给关着?要不是你逞能,提什么冶炼。至于害得他们兄弟如此么?那里头还有一个是你嫡亲的相公呢,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连滴眼泪也不掉的?”
方氏咬牙切齿,骂得是唾沫横飞。钱灵犀很郁闷。眼下她肚子太大,直接影响了她的身手灵活度,只好缩在小夏身后,抵挡方氏的漫天口水。
“老爷!”骂了半天,就见钱灵犀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既不还手,也不还嘴,方氏转而又奔着邓瑾去了,声音凄厉。语气悲怆,简直可以直接登台。唱一曲销魂蚀骨的慈母泪了。
钱灵犀很同情公爹,可她更愿意抓紧时间撤tuì。大人讲话,小孩子最好不要在旁边偷听。所以钱灵犀很诚恳的对着被方氏抓住哭诉的邓瑾屈膝行了一礼,很温婉很迅速的道,“如无旁事,儿媳先行退下了。”
然后扶着小夏,捧着肚子,溜之大吉。
邓瑾心里生气,心想这个儿媳妇也不太够意思了,怎么能逮着机会就溜?好歹看着自己才把她领回来的份上,拉他一把啊。这也太“忘恩负义”了!
可很快,忘恩负义的家伙派人来搭救他了。
闵公公急匆匆的过来道,“老爷,少爷那边打发人来说,要搭建一个好的冶炼场所,此事还得请您作主才行。”
“啊,是了。”邓瑾顿时理直气壮的把方氏推开,“眼下不管你愿不愿意,可说出去的话已经白纸黑字了。想要救你儿子回来,就得先帮他把这事做好,你要不乐意,尽管再扯着我哭。看流出两缸泪来,能不能换回你儿子!”
方氏一听不哭了,擦擦脸上多过泪的汗,“那有什么要妾身做的?”
邓瑾对这个老婆要求很低,“你呀,能把家看好,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他一甩袖子走了,方氏拦不住他,转眼又想寻钱灵犀的不痛快,可一转头却见人早没影了,不由问道,“大少奶奶呢?”
旁边下人战战兢兢的回,“方才……已经告辞了。”
方氏心中更气,心想这样就想完事?没门儿!说来她是婶娘,不好太过难为晚辈,但让许曼儿抱孩子去哭,看这妖精还能怎样!
可等到许曼儿抱着女儿去找时,钱灵犀那院子已经大门紧闭,高高挂起免战牌了。
看门的小丫头很无辜的说,“我们奶奶好容易才回来,累得不行,一进屋就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许曼儿无可奈何的走了,就是方氏也不能真个把怀有身孕还睡着的侄媳妇给硬生生的叫起来。可屋子里,那个原本应该睡着的钱灵犀才舒舒服服洗完个热水澡,正享shòu
全身按摩。
呼!还是回到自己家里最舒服,懒洋洋的歪在软榻上,钱灵犀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酥了。
端画手不停的给她揉捏着,嘴上却嘟嘟囔囔的抱怨,“奶奶去到那样地方,也不带我去。瞧瞧瞧瞧,这都肿成什么样了?”
钱灵犀忍不住闭着眼睛呵呵直笑,她那是肿么?她那是胖的!端画这丫头说她笨吧,有时候还伶俐的,旁人说句好听的,只会说钱灵犀发福了。唯独她,直接说钱灵犀是肿成这样的。
嗯——甚得吾心。于是,钱灵犀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吩咐下去了,“好些天没尝自家的手艺了,怪想得很的,晚上让厨房打点起精神来,做几个好菜来尝尝。要弄个鱼汤,记得要熬得浓些。好些天没吃了,真是馋得很。”
端画顿时睁圆了眼睛,“那奶奶要不要现去拿碟子糟鱼来?老爷和二夫人也是带了厨子来的。他们那儿天天上这个。那天剩了些菜,老爷赏闵公公了,他又拿来给我们几个分了。我尝了一块,真好吃。哦,对了,还有糟鹅掌糟鸭信,我没吃到,不过听说都很好吃呢。”
吸溜,钱灵犀的口水已经出来了。却发觉不能这样去要,她还在睡觉呢,怎么能吃东西?
“你让软软去叫咱们的大师傅去要。就说是想着我从前爱吃,要给咱们厨房做样子,回头再给我悄悄的送来,切不可给人发xiàn。对了。出去再传个话。这些天小夏和端棋服侍我辛苦了,让她们也好生歇两天,有什么活计都不许支使她们。”
端画办别的兴许还不够机灵,但绝对是个合格的狗腿。
出去转了一圈,就把钱灵犀吩咐的几件事都给办妥了,还特意从厨房要了碗酸梅汤来,等着吃那糟菜时解腻。又等了一时,却是小夏捧着一碟子糟菜送进来了。估计她已经料到了这局面。所以每样东西都只拿了一两个,还切成小块。能让钱灵犀解馋,又不至于吃得太多。至于已经馋了好久的端画,也可以跟着沾点光了。
拿温润绵稠的小米汤换下酸梅汤,小夏没好气的责怪起端画来,“这些东西虽好,毕竟糟卤之物,咸津津的,配那酸梅汤,只会让人越吃越想吃。又不是正经吃饭的点,若是进得多了,没得还伤了奶奶的胃,你怎么不会多想一想?”
钱灵犀知dào
,这话虽是在说端画,可也有隐隐告诫自己之意。想来确实是自己贪嘴了,平常吃点小零食小夏还愿意惯着她,可当真弄得三餐颠倒了,小夏还是会有意见的。
于是解过了馋,她也就收了手,只问,“不是传话让你休息么?怎么又出来了?”
小夏见她听劝,便也笑着岔开话题,“奴婢一回家,只觉浑身都舒服了,哪里还有什么累的?真要歇着了,反会闲出毛病来。这大约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钱灵犀也笑了,又说笑几句,小夏就劝钱灵犀还是去睡一会儿,“眼下老爷和二夫人都在,奶奶就算回来,毕竟不比从前自家过日子轻快,后头还有的是事情要操心呢,先养养精神吧。”
钱灵犀听着有理,再说刚洗了澡,又给端画按摩得颇有些困倦,便让人点起宁神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已是金乌西沉,倦鸟归巢了。
起来腹中颇觉饥饿,重新洗漱一番,厨房已准bèi
好饭菜,不单是自家厨子的拿手菜,还有几道是邓瑾命人给她送来的加餐,以示对这个儿媳妇虽然临阵脱逃,但不忘想了借口把他拉出来的孝心。
钱灵犀吃得很愉快,可还在漱口之际,许曼儿就再度怀抱幼女登门造访。
好些天没回,软软今儿有好些家事要向钱灵犀回禀,小夏皱了皱眉,问,“要不要寻个理由打发她去?”
“不必,请她进来吧。”钱灵犀吃饱睡足,精神十足,要应付一个六神无主的女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很快,许曼儿进来了,未曾开口,先含着两汪泪眼,如雨后西湖,楚楚生怜。
因是自家,钱灵犀并无顾忌的笑出齿来,“表妹且把眼泪收一收,让我恭喜一回如何?”
许曼儿瞠目结舌,瞬间又激动起来,“难道你……大少奶奶有办法救二位爷回来?”
钱灵犀先示意她坐下,旁边软软很有眼色把那个瘪着嘴,作势又要啼哭的小丫头抱出去,让她们好说话。
关了门,钱灵犀不再啰嗦的直奔主题,“表妹可知,你家主母日后生养不易了?”
许曼儿茫然点了点头,此事虽然明面上没人会说,可早从温心媛不断折腾大夫,甚至暴打陈曦后透出影儿来。许曼儿再单纯也是大户人家长大了,怎么可能想不通其中的阴私?
钱灵犀问她,“虽说二少奶奶出身名门,身份尊贵,但若是她膝下无出,那日后承袭二弟家业的会是谁?”
一般来说,那就是庶长子了。只要不是太不成器,一般都会记到嫡母名下,传承香火。许曼儿忽地一下明白过来。钱灵犀是在提醒她,如果温心媛无出,那她将来的儿子。将来就极有可能是邓悯的继承人。
钱灵犀眼见她变幻的脸色,便知她已明白过来,又问,“眼下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把邓家拖进困境的是谁?”
许曼儿其实很想说是钱慧君,可细想觉得不对,钱慧君再坏。但若是温心媛不犯错,邓家就不至于受到牵连,邓悯更不至于被扣在衙门里迟迟回不来。
钱灵犀微微一笑。“婶娘是表妹的亲姨母,二弟是表妹的亲表哥,眼下你又为二弟诞下了长女,只要表妹肯替她周全。这孩子日后想要记入嫡出也并不太难。这孩子出生时我就觉得会是个有福的。只是如今我想问下表妹,你这个长女有名儿了没有?”
许曼儿猛地警醒过来,她的女儿岂止没有大名,连小名儿都没一个。
孩子出世之前,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儿子,想的也全是男孩名字。等到孩子落地,见是个女儿,连她自己都生出三分嫌弃之心。更兼邓悯出事,哪有心思想名字?不过是成天姐儿姐儿的胡乱叫着。根本没管这出。可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日后若是邓家二房的嫡长女儿,那应是何等的尊贵?
钱灵犀见已经点醒了她一半,便把接下来的话说透,“眼下爹和婶娘皆来了此处,而弟妹却出了差错,不能在府中服侍。表妹身为二弟身边最器重之人,更应当好生侍奉尊长,教养女儿才是,表妹你想想,我这话可有错么?”
钱灵犀半点没错,许曼儿已经恍然大悟了。想想自己真是笨得可以,做了几天妾室,就把人都做得糊涂了。
温心媛现在虽犯了错,温家撒手不管了,但那是知dào
有邓家在出力,所以他们乐得清闲,但若是邓家要动她的正室地位,温家却一定会替她出头。
但是除此之外,温心媛还有什么呢?
她不能生育,又犯了这么大的错,日后怎么执掌家计,让下人信服?而现在,就是许曼儿最好的机会。只要她能挑起家里的担子,承担主母的职责,那将来在邓悯这个家里,她除了一个正妻的名分,还能差得了什么?
钱灵犀恭喜她,不是嘲讽,不是开玩笑,而是对她未来光明前途的真实祝福。明白过来的许曼儿不必钱灵犀多说了,起身拜谢过后,就要带孩子回去了。
钱灵犀利落的打发了她,接着让软软进来回话。
旁的事倒也罢了,眼下无非有两桩要紧的,一是家里的买卖,因受了牵连,邓恒那马场影响极大。前些天九原提前秋收,急需马匹,可他们也不敢出去接活,错失一个来钱的好机会不说,也让其他的马队趁机发展了起来。
这件事没办法,钱灵犀只能回头去安抚一下马场众人的情绪,将来再想些其他的路子,可另一件事却让她有些生气了。
“程姨娘还是不肯安份,自知dào
老爷和二夫人来了,你们又不在家,就成日闹着要去求见尽孝。奴婢们虽是拦着,可二夫人却还是去见了。因奶奶的吩咐,奴婢们没说旁的,只说是她母亲死了,在那儿守孝,可二夫人却说是咱们太苛待人了,险些把人放出来。后来还是闵公公把大少爷的话拿来堵着,又有老爷放了话,说没个婶娘插手大侄子屋里事的,二夫人才不好怎么样。不过她回头说不定就得跟您提起这事,奶奶心里得先有个数。”软软一五一十把事情跟钱灵犀说了个清楚,又忍不住道,“依奴婢看,程姨娘还是打发出去的好,留在府中迟早是个祸害。”
钱灵犀深以为然。
因程雪岚之事太过丢脸,所以钱灵犀没打算告sù
方氏,省得她日后胡说八道,反给邓恒脸上抹黑。当然,这种事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跟邓瑾说,要说也得留着邓恒回来再说。
原先钱灵犀还想着,程雪岚若是肯就此修身养性,老实下来,就容她在身边安度余生也行。可眼下看来,到底是人心不足,又这样年轻,将来惹事的日子还长得很,那她就没必要客气了。说真的,她是答yīng
了程夫人要照顾程雪岚,可若是程雪岚自己不争气。要跟自己过不去,那她还有什么必要死守着那个承诺?
拜托,她又不是属圣母的。是人总有限度。
但眼下却不是清理的好时机,外忧未平,何以清内患?万一折腾出事来,反倒不美。所以钱灵犀只嘱咐软软加派人手,格外盯着程雪岚那儿便是。要是方氏再叽叽歪歪,也不必给她面子,就直接挡回去。邓瑾那句话说得对。这大侄子家的屋里事,她一个婶娘插的什么手?
说完这些,钱灵犀另有一事要问软软。“近日有没有人来看过桐香和她老娘?”
软软奇道,“奶奶如何得知?果真有人来了。桐香虽不肯说,但端画那丫头却打听到她可得了好些礼物呢,奴婢想着。只怕是胡姨娘从外头托来的吧?”
钱灵犀一笑。“胡姨娘眼下就在九原呢。”
软软不觉诧异起来,“那她怎么不来瞧瞧?咱家跟她又不是不熟。”
钱灵犀暗把胡姨娘眼下的境况说了,听得软软顿时两眼放光,“既然有这等巧事?这可真是老天爷给咱们添的臂膀呢。”
“那倒也未必。”钱灵犀不客气的泼了盆冷水,“你细想想看。”
软软琢磨一时,明白过来了,“奶奶既说那位耿大人如此厉害,想必治家极严。又怎会让个妾室随随便便就打探到他的公务?只怕是有心放出来的话。”
钱灵犀但笑不语,她倒是早想这一层了。胡姨娘虽然肯念旧情。但对于女人来说,于她们最要紧的永远是孩子和孩子他爹。
胡姨娘从前眼的高杰和程西涯看中的皆是她的青春与美色,根本就没想过跟她要孩子。但耿南塘不一样,他让胡姨娘诞下了他的孩子,还足足三个。别说胡姨娘在他心目中会跟寻常妾室不同,他在胡姨娘心目中也就不只是一个老爷了。
胡姨娘是将三个孩子都交给了耿夫人抚养,但她毕竟是孩子的生母,怎么可能不挂心?再说了,要不是看到老耿膝下无子,耿夫人又心地正直,足以托付,哪个当娘的会这么大方把自己的亲骨肉送人?
所以那日钱灵犀托胡姨娘去给洛笙年送糕饼时,已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正因为想明白了,所以她才敢大胆托付。
就算胡姨娘一心向着老耿,但她对钱灵犀的感激之情是真的,况且她的弟妹老娘还全在钱家,钱灵犀相信她不会害自己。但她也不会背着老耿替自己卖命,所以她的行事肯定会得到老耿的授意。而这,就能看出老耿对此案的判断和态度了。
眼下看起来还不错,老耿虽然精明强干,却对邓家没什么恶意,还肯适当的放放水,做点小人情,就更加证明此人处事圆滑通透,应该会综合考量,得出一个相对公平的结论。
钱灵犀早已经想过,就算她那个糕饼上暗藏的玄机给老耿看出来,那也没什么。因为一旦成功,这个方子肯定是要献给朝廷的,以老耿的智慧来说,绝对做不出泄密之事。
不过眼下要命的是这个方子究竟能否成功。连钱灵犀自己也心里没底。
丑丑负伤,她的空间打不开,根本无法跟现代的姐姐联系,那个冶炼的方子还是从前钱灵犀的一个网友告sù
她的。如果钱灵犀不是悲催的遇到煤气中毒事件,原本约好了第二天要去见面的。
那聊天的小子博学旁收,很有几分见识,有一回在跟钱灵犀侃大山时,就曾经提到古代兵器的发展史。为什么最多的名剑和冶炼大师都出在商周春秋,而唐刀之后为什么又会逐渐没落等等云云。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钱灵犀也记不太清楚了,但她却记得这小子曾经告sù
过她一个大致的冶炼配比。再结合邓瑾给她的冶炼笔记,钱灵犀跟从前拿不定主意做选择题似的,自己估摸着蒙了一个配比方案出来,也不知dào
行不行。
可现在要她回想,她实在是没那么本事,只好把丑丑附身的雪貂抱了出来,拼命催肥。
“眼下你主子可是大难临头了,你能不能争点气,早点好起来?”
小雪貂睁着纯净透亮的大眼睛,将两只短短的前爪扒在钱灵犀肉肉的胳膊上,一脸无辜。看得钱灵犀直叹气,她也知dào
这事急不来,可眼下都火烧眉毛了,由不得她不着急啊!
钱灵犀着急,邓瑾也急,等这媳妇休养一日,次日一早便来寻她问话了。问的自然也是冶炼之事,钱灵犀明确告sù
他,自己也没底,让公爹别太指望,还是想法弄个高手来的好。
“这搭炉子不得要时间么?不如爹您就去说,得摆个特别厉害的炉阵,我听说从前还有什么七星灶的,这不就能争取时间了?”
邓瑾抱着三分希望问,“那你会么?”
钱灵犀老实摇头,直把邓瑾看得眉毛胡子一起直跳。可看儿媳妇这挺个大肚子的胖茶壶样儿,也不好责怪,挥手叫她回去歇着,自去想办法了。
没几日,邓家先看到点变化。
许曼儿在钱灵犀的劝说下,打起精神来管理家务了,先把自己身边拾掇清楚,然晨昏定省,开始高标准严要求的按照正经媳妇应该做的,去侍奉公婆。
邓瑾看她不再哭哭啼啼,见面时也就有了几分笑意。许曼儿趁他高兴,央他给女儿起个大名儿,并道,“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大人遭罪,孩子也没长好。眼下我给她起了个小名儿叫好姐儿,就望着能给她,也给家里添点好运,事事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邓瑾听得连连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眼下悯儿和他媳妇都不在,你就更应该看顾好家里,学着给长辈分忧。”
许曼儿应下,转过背就向正经婆婆方氏要求管家。反过来还劝她,“眼下两位表哥都困在那里,要说姨父不着急那他为何亲自赶来?姨母就别再催了,让姨父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想姨父怎么也不至于只顾大表哥,不顾二表哥的。若是当真那样,那咱们娘仨再去哭求,总比现在去了招人嫌的好。”
这话若钱灵犀来劝,方氏肯定还当她包藏祸心,可自己的亲外甥女来说,她就听到心里去了。
许曼儿又趁机说了不少温心媛的坏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方氏替她撑腰,日后好掌起家计来。
这事关系到将来接班人的问题,方氏本来就偏心这个外甥女,当下跟她说起这些来,那就不愁没话讲了。
她们有事情忙活,钱灵犀也就能安生了。
当然,邓瑾的耳根子也就清静了。回头一打听,知dào
是大儿媳妇在背后搞的鬼,邓瑾不仅不怪,反而觉得这样处事很好。
于是,他也就能安心的去鼓捣那个什么七星灶了。
钱灵犀虽是道听途说,可邓瑾是什么人?最擅长化腐朽为神奇。钱灵犀说得不错,眼下确实要使出拖字决,给邓恒研究冶炼争取时间。
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呢?老谋深算的邓瑾想得很清楚,就算不能一次形成质的飞跃,起码在原有技术上提高下也算说得过去吧?到时,在皇上跟前好歹也能有个交待,这天大的事情不就能大事化小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