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竟烨喝醉了吗?他自己也不知dào。身子软得象飘起来的棉花,可脑子却无比清明。

他喜欢钱彩凤。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唐竟烨知dào

,自己就是这样卑鄙龌龊的一个人,他恬不知耻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

钱扬威说想将钱彩凤嫁人,他的整个人就乱了套。钱灵犀说让他不要再跟钱彩凤见面,他的一颗心就痛得好难受。

唐竟烨知dào

,如果自己是真的喜欢钱彩凤,就应该听钱扬威的话,听钱灵犀的话,不跟钱彩凤见面,让她好好的去嫁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钱彩凤了,将来就算见到,钱彩凤也会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对他嘘寒问暖,替他生儿育女……

唐竟烨就妒忌得发狂!

他当然知dào

,自己的大嫂是个多么好的人。她泼辣但是善*{}{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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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良,她精明但是厚道,能娶到她的男人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可是自己那个性情乖张的大哥偏偏不懂得珍惜。

大哥死了,唐竟烨是伤心的。可是他在伤心之余,却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欣慰。因为大哥死了,就不用看着大嫂再活受罪了。

甚至,比起看着大嫂受罪,他宁可那个行为不端的大哥去死!

唐竟烨为自己的想法而羞耻而愧疚,可他倒在床上,把被子拉上蒙住了脸,却是在为大嫂流泪。

大嫂那么好的女人,当然值得更好的对待,可那个男人不能是他。

因为他是小叔子,这是乱伦。

可是……唐竟烨又想起,在他们乡下,也不是没有兄弟共妻的。有些家贫无力娶妻的人家,便只给老大讨一房媳妇,但实jì

上,却是兄弟几人共同的妻子。这在乡下,几乎是半公开的秘密。从来没有人会指责他们。因为大家都不容易。

可是,自己眼下又不是穷到那样的地步。他怎么能生出这样邪恶的想法呢?

唐竟烨一颗心,都快给自己揉搓成没做好的腌菜了,又咸又苦,又酸又涩。

他该让钱彩凤嫁人吗?他能眼睁睁的看着钱彩凤去嫁人吗?

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了。

钱灵犀在看过唐竟烨之后,又去看了钱彩凤。

比起失魂落魄的唐竟烨,钱彩凤如今的情形也谈不上多好。说是去给钱灵犀倒茶。结果连茶叶也不放,就倒了一杯白水。

钱灵犀懒得计较了,只告sù

她一句话,“唐二那人只怕是个有心没胆的,你别指望了。”

钱彩凤吓一跳,“你做什么了?你可别吓着他了!”

瞧她这紧张样儿。钱灵犀撇了撇嘴,“不过那么一说,你就护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不过是寻个时机推他一把,他要是上道,就不必多说。他要是不上道。你就放qì

吧。等到开春跟爹离开,好生嫁个人就完了。”

钱彩凤又羞又窘。“听听你这满嘴说的什么胡话呀!”

“是,我全是说胡话,所以你最好别听。”钱灵犀凉凉的甩下这句,起身要走。

钱彩凤顿时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留一半的,这是成心要急死我么?”

钱灵犀大大翻了个白眼,复又坐下,“那你实话招了,你是不是对人家动了心思?你要是动了凡心,他就是如来佛的大弟子,我也去替你勾了来,你要是没那意思,趁早表态,我也懒得费这工夫了。”

钱彩凤哽了哽,拉长着已经红透的脸,梗着脖子道,“别把你自己说得这么本事,还如来佛的大弟子呢,你有这勾来的本事么?先说来我听听。”

就痛快承认喜欢有那么难么?钱灵犀鄙夷了一眼,却是把邓恒的计划跟姐姐说了。

钱彩凤听得半晌不语,犹豫了良久才道,“这样,不好吧?”

钱灵犀道,“姐,这不是我有心要难为他,可你们俩要是真想在一起,将来要面对的难处可比这个大多了,他要是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你怎么让我们放心把你交到他手里?”

钱彩凤咬了咬牙,“行,就依你!他要是当真这么不争气,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方案通过,钱灵犀可以通知她那聪明的老公,开始执行了。

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唐竟烨休息了两天,再返回衙门当差之后,精神是好了些,却也找到钱文仲提出一事,“干完今年,等到明年您卸任,我就不想干了。九原虽好,到底不是家乡,再说哥哥的尸骨还未入土为安,我想明年跟您一块儿回京城,再返回嵊州老家去。家里多少还有几亩薄田,可以耕种的。”

当晚上钱文仲把这消息带回家,钱家人顿时意识到不妙了,唐竟烨只怕是不同意钱彩凤外嫁,所以才要不远千里的回老家吧?

钱扬威当夜就去找唐竟烨问个究竟了,可他就是吞吞吐吐的不肯给个准话。如此一来,钱家人未免忧心忡忡,可知情的钱灵犀却是心中暗喜。这傻小子终于开窍了,他不肯答yīng

,就是在吃醋了。

可邓恒却让她别得yì

得太早,“兴许他是考lǜ

到自家的门风,所以才会如此。到底怎样的心思,还得等试过才知。”

钱灵犀忙道,“那你可得拿捏着分寸,可别惹出祸事来。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可别在这时候给人添晦气!”

邓恒却甚是不悦的睨了她一眼,“你相公是这么没用的人么?你要不信,那我就不管了。”

这人,真是越活越小气,比上辈子可差远了。钱灵犀心中忿忿怨念着,面上却不得不赔起笑脸,又哄又夸,还牺牲色相的闹了半宿才罢。

趁这几日空档,钱灵犀把过年的家事安排了下。他们租住在云来寺,可是佛门清静地,虽然租出去的院子允这些施主们开荦,但若要大规模的杀鸡宰羊却是不允许的。

而这年头除非你是割肉,否则整只的鸡鸭人家可没有包杀服wù

,钱灵犀只好回娘家商量了下,把买回来的活鸡鸭什么的都送到那里去处理。

再加上钱敏君家的,还有要送礼的,弄了四五天,最后白花花挂了满满当当一院子,跟屠宰场似的。钱灵犀果duàn

的掉开眼光,直接无视了。

看她这边忙活得热火朝天,温心媛坐得住,她身边的下人可瞧着坐不住了。就算知dào

主子心情不好,也得来问,“大少奶奶那边已经准bèi

了不少年货,咱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准bèi

了?”

自那日和邓悯圆房后,温心媛一直没从这打击中恢复过来。尤为要命的一件事是,她原本这几日癸水应该来的,却迟迟不至。

会是怀孕了吗?温心媛不敢去想,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那些年货的事?不耐烦的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何必费神的去做?到时去买现成的就行了,总之不会少你们一口吃的。”

既然有她这话,那管事嬷嬷索性就大胆的多说一句了,“那奴婢这就去翠华楼下订了,省得年关买不到。”

那温心媛不管,可管事嬷嬷上一趟翠华楼,却把那店主给勾来了。

钱慧君这次上门,是专门提前递了拜帖的。措辞优美,纸张高档,自到了九原,温心媛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充满京城富贵气息的帖子。

她心气稍顺,也不想成天闷得发霉,于是答yīng

了钱慧君的求见。第二日,在钱灵犀再度去娘家料理她的那些吃食时,她如约登门了。

彼此客套一番,钱慧君瞧着温心媛脂粉掩盖不住的憔悴道,“妹妹近日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许多?”

温心媛听得直想哭,可她能哭吗?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只懒懒说,“九原时气不好,又没什么新鲜可口的瓜果,所以最近没什么胃口。”

钱慧君笑道,“我却想着这个,所以特意给妹妹带来几瓶果酱,酸酸甜甜的,极是开胃,妹妹闷了,不妨尝尝。”

温心媛谢了两句,钱慧君却道,“客气什么?妹妹那么关照我的生意,在我那儿订那么多的腊货,我送你几瓶子果酱又如何?只是眼下还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不知dào

妹妹有没有兴趣?”

温心媛没甚么兴趣的道,“你现在也是财主了,难道还要管我借钱?”

她是心情不好,却不是傻瓜。

钱慧君见她道破自己的来意,只讪讪了一下,很快就道,“那买卖做得大,所以本钱也要得多。可若是旁人,我连这个口都不会张,只是知dào

妹妹的能力,所以才来问你。”

温心媛给她捧得舒服,便多问了一句,“那你是要做什么生意?”

钱慧君忙道,“这可是个来钱的大路子,有人在九原东边发xiàn

了一处山,出得好泥料,不仅可以做砖瓦,还能做茶壶呢。”

温心媛听得心头一动,砖瓦倒也罢了,茶壶却当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只要请对师傅,一把茶壶卖上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都不是难事。所以她多问了句,“你要借多少?”

钱慧君见她有点意思,忙道,“要的也不多,三万两银子就够。”

饶是温心媛有钱,也吃了一惊,“这么多?”

钱慧君道,“这不是要做好东西么?自然是贵的。说实话,我自己投的都不止这个数了。妹妹若是有心,我算你四分利,这可不低了吧。”

利息是不低,可温心媛有些犹豫,“你容我想想。”

又闲话一时,便把她打发走了。

钱慧君正盘算着改日再来游说一番,却有人叫住了她,“莫夫人,请留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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