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dyzdyzwcom
钱灵犀狠了狠心,决定趁此机会把话说开得了,“庚生哥哥,我能问问你,你会什么会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赵庚生怔了怔,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咱们从小青梅竹马的,不是最合适吗?”
钱灵犀苦笑,“要说起青梅竹马来,咱们在小莲村那会子,得有多少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为什么就想跟我在一起?”
赵庚生不假思索的道,“因为你家对我最好!从前家里出事那会子,只有你家肯管我一口饭吃,还把我接回去住。”
“是呀,当时是我家收留了你,不仅管你吃饭,还管你念书,教你学艺,所以你待我们一家人都是极好的。只是,庚生哥哥,如果当时不是我家的人待你这么好,而换作七婶,你是不是就会喜欢上她家闺女?”
“自然不会!那丫头那么难看……”赵庚生一脸嫌弃的否决掉,尔后道,“灵丫,咱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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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说这些没影的事行么?你家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待你们家人好,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钱灵犀深深叹了口气,“庚生哥哥,你这份真心我很感激。可你对我的这份喜欢是建立在我家先对你有恩的基础上,对吧?然后呢,我又侥幸生得不那么难看,所以你想想,便越发觉得合适了。可今日庚生哥哥你摸着良心说一句,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如果我生得又胖又丑,粗俗不堪,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庚生嘴唇动了几下,想张口辩驳,却给钱灵犀打断了,“我知dào
你想说,这又是没影的事。可就算我生得那样难看了,我也希望我将来的夫君会喜欢我。而不是只喜欢我家对他的恩情,以及我的皮相。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赵庚生只觉一头雾水,“灵丫,你就痛快说得了,我到底哪点不好,你要嫌弃我的?你说了,我改还不成吗?”
钱灵犀差点要仰天长叹了,难道他真是来自火星的生物。这傻小子怎么就一点听不懂呢?
“庚生哥哥,照你这意思,只要我同意,你同意,我们俩就能成亲是不是?”
“那当然啊!”赵庚生一脸的理所当然,右手背拍着左手心啪啪作响,“只要你愿意,师父和婶儿肯定没话说,到时我再去跟干娘说一声,让她择个好日子上门来提亲。事情不就完了?”
钱灵犀给气得反而笑了,“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敢嫁给你了,因为你呀,还完全没长大!成亲又不是过家家,两人点头就能行的。你别不服气。你要不信,现就回去问问你干娘,看看她对你的亲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问就问!赵庚生还当真立即就大踏步走了,钱灵犀心里憋闷得不行。幸好怀里的小婴儿倒是挺懂事的伸出肉肉的小胖手摸着姑姑的脸,咿咿呀呀叫着,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在极力安慰着她。
钱灵犀把小侄子抱紧,拿脸颊蹭着他柔嫩的小脸蛋,从他那带着奶香的绵软小身子里汲取着能量,并低低告诫,“小泰来,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要学着这样的不懂事。男女相悦,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婚姻一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看上眼就在一起,那样的婚姻也未必能幸福。”
只可惜,赵庚生不信这个邪,回家顿时就径直闯到郭夫人的面前,“干娘,我想请您去钱家提亲。”
郭淑兰不悦的嗔他一眼,把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去,才慢悠悠的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今儿不是约好了和你干爹一起去骑马打猎的么,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干娘!”赵庚生是个直脾气,早就把自己想娶钱灵犀的心意向郭淑兰表明了,可她总是笑,从来没个准话,赵庚生自小野惯了,最玩不来这种大户人家的猜心游戏。索性就把话挑明了说,“我喜欢灵丫,我想和她成亲过日子,想请干娘保媒去提个亲,您要是没空,我自己办也行!”
啪地一声,郭淑兰重重的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可是看一眼赵庚生的诧异与不可置信,她又生生把气忍下,放缓了语气,“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难道是钱二姑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赵庚生正要把下午的谈话和盘托出,可想想钱灵犀的告诫,又把话咽了回去,“不关她的事,是我瞧着咱们岁数都不算小了,早些把亲事定下,也好彼此安心。”
郭淑兰到底没忍住,冷笑起来,“彼此安心?素闻钱家上百年的书香门第,门风最正,就连嫁进我们信王府的丫头都是规规矩矩的,难道这倒是教出个异数来了?”
赵庚生听她这番冷嘲热讽,顿时又急又窘,倒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钱灵犀。
“不是这么回事!是让我自己安心行不行?干娘,您怎么专挑这些小毛病?难道灵丫不好么,您怎么就不中意她呢?”
郭淑兰暗暗吸了口气,把语气放缓,“我没有觉得她不好,只是婚姻大事,从来就当由父母作主,哪有女孩儿背地里自跟别人议论的?真若是如此,那证明这女孩儿的品行就不够端正,是断断娶不得的了。”
赵庚生这会子的感觉,就跟钱灵犀方才跟他说话时一个样儿,都那么的让人憋屈!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明明都说不关钱灵犀的事了,为什么干娘还硬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好似钱灵犀上赶着求着想嫁他来着,这传出去可怎么好听?
努力的深吐口气,让躁动的情绪安稳下来,赵庚生告sù
郭淑兰,“干娘,您就别把事情往灵丫头上推了,我喜欢她这是人人都知dào
的事情,您就行个方便,让人去帮我提个亲不就完了?”
郭淑兰暗自咬了咬牙,才道,“生儿,你知dào
干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赵庚生哪里知dào?茫然摇头。
郭淑兰未曾说话,先掉下两行泪来,“我最后悔的,莫过于当初没有听家里人的劝,执意嫁给侯爷。我当时以为,只要我喜欢他就行了,至于辈分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可是等到我真zhèng
嫁了,才发xiàn
事情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想起过去十几年所受的委屈,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哽咽了好一时,才收拾情绪说下去,“因为我的任性,娘家跟我彻底断了联系,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彩娟,甚至连老家人也不愿陪过来。我那时想着,这有什么啊?不过是奴才嘛,哪里出来的不是一样的用?可是等到了侯府我才知dào
,自己有多么天真。
因为没有得力的人帮忙,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尤其等到我怀了你……兄弟,我那苦命的孩儿时,我才深深知dào
好奴才真真是主子的膀臂。可我那时已经没半点法子了,只能厚厚的打赏,咬牙硬撑下去。可我却忘了,既然是我能用银钱收买来的奴才,别人岂不一样可以收买了去?可等我明白时,暄儿已经不在了。可笑吧?那么大的侯府,谁都好好的没事,只有我的暄儿不见了。他当时才三岁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走失?”
看着她眼中一个母亲的伤痛与凄厉,赵庚生心肠一软,“干娘,您别难过了。或许暄哥儿到了个好人家,正享福呢。”
郭淑兰神情古怪的瞧他一眼,“但愿如此吧。你肯定觉得奇怪,你要谈向钱姑娘提亲,为什么我会扯这些陈年往事出来。”
赵庚生还当真是这想法。
郭淑兰问他,“眼下三爷怎么称呼你?”
赵庚生一哽,他被郭淑兰收为义子后,按韩家的辈份排了行十。韩瑛因职务高,在外人面前称呼他一声赵侍卫,但当着郭淑兰的面,却是要喊他一声十叔的。
郭淑兰又问,“那钱二姑娘怎么称呼三爷?”
那是她姐夫啊。赵庚生讪讪的道,“可我毕竟只是义子,又不是亲的……”
“你这样说,是觉得我待你不够真心吗?”郭淑兰真的动怒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又不是真的韩家人,便是娶了灵丫没啥要紧吧?他们以后可以随着灵丫的辈分叫我呀。”赵庚生越说越小声,连自己也莫名心虚。让韩瑛他们随钱灵犀的辈份喊自己,那他又该怎么喊郭淑兰?
郭淑兰揉着太阳穴,一副又痛苦又伤心的模样,“干娘那日收你做义子的时候就曾说过,从今往后,会把你当作亲生的孩儿来疼。我一心为了你好,你想来九原,干娘就四处求人,遂了你的心愿。怕你单身一人无人照管,不管九原偏远,干娘也一定要陪你来此,就是珍惜我们母子之间的情份。你也知dào
,我素来不为韩家人所喜,你那义父已是风烛残年之人,等他百年之后,干娘要不靠你,还能依靠何人?可你却随随便便就觉得不做干娘的孩儿也可以,这让干娘……”
她已经是泪如雨下,说不下去了,又不住嚷着头疼胸闷,折腾得赵庚生也慌了手脚。
等请了大夫一通折腾,把郭淑兰安顿好,独自回了房,他才发xiàn
,自己居然什么也没做成。不是想提亲的吗?怎么弄到最后,反成了他要提亲,就是不孝敬干娘了?
赵庚生不敢说,可他真是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dào
如今这情形,他在京城就不该被郭淑兰的眼泪打动,答yīng
做了她的义子。
弄得眼下这局面跟打了死结一般,可怎么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