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元一身打扮比上次在荣国公府别院还要淡雅,身上的衣裙和佩饰等虽是新的,却不出挑。

按照徐家的家底,徐思元又是徐家嫡女,还是徐夫人最疼爱的女儿,第一次到长公主府做客,不可能穿的如此家常。

而且徐思元在感受到她目光的时候,下意识微微低头闪躲了一下。

反观薛如真就正常多了。

薛家虽不如徐家豪奢,但底子也不差,薛如真今日一袭粉白相间的天丝裙,外搭挑金线的粉绒小披风,清纯端庄。

身上首饰虽然不多,但样样都是精品,见秦殊凰看过来,薛如真大方朝着秦殊凰微微一笑,福身行了半礼。

徐夫人发现自家女儿心不在焉,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瞪了女儿一眼。

两位夫人都带了厚厚的谢礼。

徐家做事一直干脆直接,谢礼是南边富饶州府的几间铺子地契,他们听说秦殊凰最近在军市上采买了软甲,所以还给秦殊凰带了两百套徐家作坊新做出来的软甲,外加五十匹战马。

薛家世代清流,就没这么财大气粗了。

薛老夫人的谢礼是前朝国手万泉居士的一幅真迹。

万泉居士留下的真迹本就不多,这幅画当真是万金难求。

除了这幅画,薛老夫人还带了一套文房四宝来,墨纸砚皆有出处,其中趣÷阁是薛如真亲手所制,意在诚心。

秦殊凰请诸人赏桂品茶。

长公主府,与桂园相隔的就是前院大书房。

书房旁边的花厅连接着水阁,站在水阁边的长廊就能看到桂园的情景。

若是需要,还能从水阁长廊直接去往桂园。

杜清林被卢舟请到了前院书房。

卢舟虽然在秦殊珉身边伺候过,但毕竟还是奴才,这种时候也不能与世子同桌作陪。

他给杜清林安排了茶盏点心,闲聊两句,就打算退到书房外,临出去前,卢舟客气道:“今日怠慢世子了,长公主府前院殿下平日不怎么用,只用来待客,若是世子无聊,可在书房随意转转,老奴就在外面,您有需要唤老奴一声便是。”

“有劳卢管家了。”杜清林致谢。

长公主府里点心和茶都不错,但荣国公府里也不差这些。

坐了会儿,杜清林就起身四处看看。

许是秦殊凰刚搬进来不久,这里并无多少生活痕迹,一些藏书都新的很,可见并没有人看过。

书房虽然格局不错,但缺少人气,与荣国公府待客的书房没有太大差别,杜清林很快就失了兴趣。

他信步走到书房外间,这里连着花厅,花厅外就是水阁长廊,风景别具一格。

杜清林走到水阁,想着欣赏一番。

目光落去,忽然发现站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桂园那边的景致,不但如此,还能看到秦殊凰待客的情景。

其中徐家姑娘和薛家姑娘坐的方向侧身对着这边,站在水阁,能清楚的看到两位姑娘。

杜清林目光情不自禁就落在徐思元的身上,变得怔忪起来。

就在杜清林出神时,突然肩膀被什么东西轻拍了一下。

杜清林霍然回神,朝后看去,瞬间看到一张年轻的熟悉脸庞。

愣了两秒,杜清林立马低头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秦殊珉摆弄着手中的扇子,亲自将杜清林扶了起来,“表哥,多日未见,与我客气什么!”

杜清林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在长公主府上,随即想到母亲看中了薛家小姐和徐家小姐,又觉恍然。

可下一刻回想起自己看着桂园那边失神的样子,眸光又黯淡了起来,他攥了攥拳头,到口的话最终没有吐出口。

在皇上面前,他又算得了什么呢!徐家怕是看不上他……

秦殊珉和秦殊凰年幼时也没少与杜清林一起玩耍,秦殊凰没出嫁的时候,表兄妹三人感情还极好,三年间,三人好似各自往各自的方向极速奔走,离地越来越远了。

杜清林从营中回京不久,细算的话,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见过秦殊珉。

乍然一见,顿觉陌生无比。

他悄悄后退了一步,与秦殊珉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才再次拱手,“微臣无心打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秦殊珉看着这么陌生的杜清林,眼底幽暗失落的光芒一闪而过,下一秒,他扬起笑脸,上前揽住了杜清林的肩膀,“表哥刚刚在看徐家小姐吧!”

被揽住肩膀的杜清林顿时觉得很不自在,再听秦殊珉这么一说,他浑身一震,立刻跪下解释,“还请皇上明察,徐小姐洁身自好,与微臣并无任何私情,只是两家是世交,平日里走的近,我与徐小姐自然比一般人家的姑娘熟悉些。”

秦殊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上前,再次将杜清林扶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杜清林,“表哥真的甘心将徐小姐让给我吗?如此,表哥可是辜负了徐小姐的一番真心。如果真的这样,杜清林也不再是我心里认可的杜清林了。”

秦殊珉这番话说出口,杜清林猛然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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