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天空才泛起鱼肚白,前一刻还安静的世界忽然就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门外那高悬的红灯笼亮了一夜,晃动的火苗舞动了最后一下终于过完了它短暂的一生,闪烁着烛光的红灯笼暗了下去。一扇扇大开的木门里走出一个个身后跟着小萝卜头的挂着笑容的为人父为人夫。随即此起彼伏的“砰砰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开启了新春的乐章。放眼望去眼前的喧嚣喜气,世界红白相间,白的是雪,红的是年气。

为了应这年气十足的景,成改改特意穿了身新衣服,黑底金色花纹红色包边的长袍,腰间绸带黑底黄纹中间一圈镶嵌红色宝石点缀,外套一件白色连帽大氅御寒。

街上张灯结彩,三五成群的人流来来去去,笑容慈爱的妇人一手拉着吃着糖葫芦穿着像福娃似的包包头女娃,前面为人夫的男人双手扶着脖子上左摇右晃的调皮小子,时不时侧头看看身边的妇人。过往之人个个笑意盈盈。与之来往行人不同的开心笑颜,孤家寡人成改改的脸上挂着不走心的皮笑肉不笑,周身萦绕名为孤寂的落寞。

站在依然生意很好的馄饨摊前,本就是出来觅食的成改改看着忙着包馄饨煮馄饨的中年夫妻俩,俩人时不时看一眼对方接着相视一笑,那笑温暖宜人驱散了寒冬的冷冽,不大的操作台被温情笼罩着。被这一大盆狗粮刺激的成改改越发蔫了吧唧“来碗小馄饨吧大叔,我这又饱又饿的很是难受啊!”

“来了啊成小子,找地方坐着先,叔这就给你做”手脚麻利的将刚包好的一盖帘儿馄饨下锅里,端着刚才冷着的一碗馄饨汤递给旁边包馄饨的妇人,笑着说“歇一下喝口汤吧春花,一会在包”

本想找地方坐那等的成改改停住看着狂撒狗粮的二人,顿时笑出声来“呵”,成改改忍不住来了句“叔啊你说你这儿不是馄饨摊嘛,啥时候成卖狗粮的了?”

“没事没事”看着夫妻两人那脸上同时浮现的困惑神情,又被无形打击了一遭的成改改丧气的找了个离两人最远的桌子坐下来,垂着头诺诺道“我好难啊”

皇宫翊坤宫

“要再来点吗儿子?”一身红蓝相间宫装的宜妃慈爱的看着正低头喝粥的儿子胤禟,又道“天星你看看那骨汤好了没有”

天星一行礼“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夹了块萝卜糕给宜妃,胤禟笑着劝阻“额娘您快别忙活了,赶紧吃点吧,一会就该祭祖了,今个儿这一天都不得闲”

笑意盈盈的夹起碟子里的萝卜糕,宜妃喜滋滋的咬了口,随即又喝了口汤才道“宫中过节就是这样的,也就这两日较忙,腊月二一过就得闲了,对了额娘刚才让天星给你备了包点心,拿着点等祭祖饿的时候可以吃点垫吧下”

“谢额娘关心,儿子知道了”胤禟又夹了块排骨给宜妃“额娘您也多吃一点,这排骨味道还不错,您尝尝”

伴着刺骨的寒风,夜幕悄悄来临,下了几天的雪终于消停了。白雪覆盖的路面上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延伸到家家户户,白日里热闹的街上人烟渐少,黑下来的夜,雪白一片的世界,肆虐的寒风吹落树上的雪,冷冷清清的街。

成府,古朴厚重的黄木门上一左一右的贴着大红色的福字,门框两侧是红底金字的对联。门檐下悬挂的红灯笼随风晃动着,墙上的雪随风飘落。

透过木窗隐约能看见屋内晃动的人影和昏黄的烛光,夜色渐浓,晶莹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盖住了之前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不知不觉的消停没多久的雪又下了。

屋中的石炉火光摇曳,偌大的屋子被烧得暖融融的。中央的桌子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摆着烧着碳的小铜炉,炉上是翻滚的浓白骨汤,四下摆着一盘盘的蔬菜丸子和各类肉。

“哎”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举着筷子的右手无力的瘫在桌子上,成改改叹气“这举家欢庆的大年夜,这小可怜的我”

咕嘟咕嘟的翻滚的浓汤,一块块被汤汁拱起来的小排骨挨个冒着头,升腾的白烟下直窜向鼻间的香味勾的自怨自怜的成改改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的成改改直接夹起一块排骨,一边对着排骨吹气一边斜眼看了下置物架上摆放的酒坛子“这大过年的,感觉应该来点酒才是”

“碰”的一声,冒着白气的小排骨被丢在了盘子里,三两步走到摆满酒的置物架边的成改改一手一个的拿起一坛子酒,哼着小曲拐着弯走回桌边。

“杯子呢,喝酒得有杯子啊”放下酒坛子的成改改又拐厨房拿杯子“杯子杯子杯子”

冒着香气的白烟下成改改美滋滋的喝一口小酒再吃一口小肉,又酌了口小酒,成改改咂巴着嘴细品了下“嗯,这酒味儿还挺正的,再来一杯好了”

仰头喝尽杯子里的酒,成改改自言自语的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好喝的很,再来一杯好了”

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大会功夫,桌角便倒着两个空酒坛子。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好多的成改改苦着脸看着冒着白烟的锅,托着脸看着筷子上的白菜叶子,成改改不禁悲从心来“真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又来独自凄凉还自遣,自制离愁啊”

将白菜塞进嘴里“这没滋没味的白菜好难吃啊”成改改拿起酒杯就往嘴边送,“嗯?没了吗?”倒拿着酒杯晃了晃,成改改低估“算了再拿一坛子来”

扶着桌子站起来的成改改摇摇晃晃的走到置物架边上,一手一个酒坛子又摇摇晃晃的走回桌边,抱起酒坛子就往酒壶倒酒。将空酒坛扔地上,成改改拿着酒壶欲倒酒,看着桌子上的小酒杯,“杯子太小了,得用碗喝才行”说着直接就将酒杯给推地上了,接着就撑着桌子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直接拿了个和脸一样大的碗,成改改举着碗直乐“嗯,这碗好啊,可以一次喝够本了”

“碰”的将碗扔桌子上,成改改拿起酒坛子就往碗里倒酒“咕咚咕咚”一边倒酒一边还说着“可得满上不能浪费了”

啃了两块小排骨的成改改端起碗,闷头喝了一口酒,“嗝”打了个嗝,成改改举高碗“成改改,新年快乐!”

“咕咚咕咚”仰头喝干净碗里的酒,成改改举着空碗摇了摇“祝你新年快乐,成改改”

“啪”的一声,“对了”拍了下手的成改改一手拿酒壶,一手拿着碗站起来,提着酒壶往碗里倒着酒,成改改笑呵呵道“新年快乐,成改改”

胤禟府上

宽敞奢华的屋子里,一边一个两步一个火盆,烧得旺旺的火盆直接延伸到挂着白色纱帐的床边。雕花红木大床上,闭眼沉睡的胤禟嘴角带笑。

“九爷,九爷,九爷”空灵缥缈的呼唤从远处传来,一身蓝金相间长袍的胤禟站在雪地里四处张望。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雪白,莹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随着雪花一起落下的是粉白的桃花。抬起两手任雪花桃花接连落下的胤禟抬头看着飘雪的天空。

远处又传来“九爷”的呼声,那一声声空灵的呼唤似曾相识,看着雪地上落下的粉色花瓣,一路延伸至远方仿佛用桃花铺成的路指引着方向。胤禟跟着花瓣一路走过去,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桃树,纷纷扬扬的下着桃花雨,树下立着架用柳叶点缀的秋千。

“九爷”,摇晃的秋千上坐着个歪头冲着他笑的俊秀少年,一身白色长袍外套白色大氅的少年随着秋千上下浮动,少年好看的桃花眼仿若星辰,微勾起来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少年冲着胤禟笑“九爷,你找到我了”

纷扬的大雪下,胤禟站在原地,疑惑道“成改改,怎么是你?”

“呵呵”被唤作成改改的白衣少年自秋千上下来,一步步的向胤禟走过去,“那九爷以为会是谁呢?”少年纤长的五指轻轻划过胤禟白静的脸颊,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划过,最后微凉的触感轻轻的落在了胤禟的左手。

脸颊上微凉的触感依旧清晰,胤禟只觉得成改改手指划过的地方却忽的一热。低头看着附在他手背上那纤长白皙的属于成改改的右手,“咚咚咚”那震动的过快的心脏仿若快要跳出胸腔般

“九爷”成改改微凉的右手轻轻的拉了下胤禟的手指,灿若星辰的双眸带着笑意“跟我来九爷”

“去哪儿?”被动的拉着走的胤禟不禁道“成改改,你要带爷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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