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实在不满冯家大舅哥的态度。

他还在这儿坐着呢。

这位大舅哥就敢欺压湘云,话里话外竟然敢说湘云攀了高枝怎么怎么样。

刚才他不曾开口,不参合他们兄妹间的争执。

是想让湘云好好看清她娘家的嘴脸。

不疼这一次,这种恶心人的糟心事儿,怕是还会没完没了。

柳丞相眉眼冷寒的瞥了冯志远一眼。

尤其还有这么一条白眼狼,还盯上了他们家蓉儿的情况下。

他们夫妻这时候还模棱两可得过且过,轻易将这事儿揭过去了,说不得冯家将来就能舔着脸上门提亲。

柳丞相怎会轻易让人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只不过这么些年,冯家都还算有分寸。

看在湘云,还有湘云娘亲的面子上,他才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湘云帮衬娘家。

可这一次,冯家碰了他的底限,就莫要怪他翻脸无情了。

柳丞相的面色一开始还极其难看,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冯程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妹夫喜形于色的时候,其实还是好的。

可一旦他变得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是高深莫测的时候,才是最让人心里发怵的。

冯程静若寒蝉,这会儿被气晕的脑子终于回归,知道害怕了。

正在他暗暗后悔当着这个煞星的面说了不该说的话时,外面传来了见礼声。

紧接着,三个身材颀长,各有风姿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冯程转头看去,就见柳大少、三少、四少一同走进厅中,相互间也不知低声在说着什么。

冯程扯了扯嘴角,笑呵呵的看着这仨外甥,心中却是更加的忐忑。

一个柳丞相,就够他胆战心惊的了。

怎么就赶得这么巧,又让这三个小煞星堵在了柳家?

三位少爷可不管这位大舅舅怎么想,进门先给爹娘见礼,之后才好似看见了他,简单唤了声“舅舅”。

态度不甚热络,跟他们爹娘待客般,同样的客气疏离。

冯程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再造次了。

柳家就没身份低的,他一个小小从四品,哪个都得罪不起。

三位少爷见过礼,柳丞相就开口问了:“老二呢?”

柳子聪人没回来,小厮却是跟着三位少爷一起进门了。

闻言,他行了一礼,说道:“二少在军中脱不开身,今个儿回不来了。”

“二少还说,若有急事,让大少帮忙递个条子,他好脱身。”

柳丞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无碍,老大老三回来了就够用了。”

柳子言一听,老爹没有提及自己,立马不满的嚷嚷道:“爹,小四也回来了。怎么就能说够用?一家人最重要就是整整齐齐的。”

末了还不忘给他二哥抹黑一把:“二哥那就是天生短根筋的,顾不过来那么多。”

柳子言还待说话,老大柳子墨才坐到椅子上,却是眼神一凝,一眼盯在了柳丞相身旁的红梅上。

柳子墨豁然起身,吓了众人一跳,也让老四柳子言继续找存在感的话,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除了柳丞相之外,这个家里,能有如此震慑力的,莫过于这位修仙的柳家大少。

柳家大房甚至霸道到子女的排行,跟二房三房都是独立开来的。

别说二房三房,就是柳家老祖宗对此都不敢有意见。

柳子墨盯着那红梅的眼神直掉冰渣子,声音更是冻人心肺。

“哪儿来的?”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慑,都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柳丞相刚才还提及的红梅上。

除了柳丞相还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坐在那里,就连冯氏都被惊得全身发僵。

虽然,她已经知晓那红梅的底细,却也只是一知半解。

此时见到大儿子如此反应,心中一慌,后怕不已。

更多的是无法压抑平息的怒火。

对冯志远乃至冯家的怒火。

柳丞相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子墨啊,可是看出了门道?”

柳子墨身上的气息和缓了一瞬,既然亲爹这么问,证明他知道这邪物的危害。

但他心中的怒火依旧无法平息,是谁把这等邪物送进了他柳家?

他只点了点头,还不及开口,老三柳子竹也猛然蹿了起来,被那盆红梅惊得捂住了心口。

他的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因为受了惊,柳子竹急急上前几步,打断了柳子墨父子俩的谈话。

他定定看着那红梅,一步一步上前,站定在放红梅的小几前。

在那盆插好的红梅旁,还有一些被修剪下来的残枝。

柳子竹看到那些残枝的切口后,瞳孔猛缩,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了。

他声音也寒了下来,替大哥回答了父亲的问话。

“枝如镶银,内皮墨黑,内枝血红,汁液如血,花色亦红艳如血浇染。叶色墨绿有利齿,叶脉鲜红,年久则墨黑。”

“这是尸梅,一株尸梅能够长成,开出如此妖冶的梅花,树下至少要有百具尸骨。”

“这等邪物,白天无碍,夜晚便会吸人阳气吞人精魄。”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众人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

冯氏更是惊得面无血色,瞪圆了眼睛来回看丈夫和三儿子,想确认她听到的是真的么?

柳丞相却是忽然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这就得问问你们的好表弟了。”

“这可是他千挑万选送去蓉香院,给你们妹妹的赔礼。”

此话一出,柳家哥仨顿时眼神不善的盯向了还跪在冯程腿边的冯志远。

冯志远原想起来的,但看见那盆红梅时,他一时腿软,没能起身。

这会儿跪的时间长了,倒是想起来。

可惜腿麻了。

冯程在柳子墨想要大开杀戒的气势全开,问那盆梅花哪来的时,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会儿听了柳子竹的话,又听说这么邪门的东西,是冯志远送去给柳蓉香的赔礼时。一时压不住火气,一脚就把冯志远踹成了滚地葫芦。

冯志远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脚,本就苍白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

他痛叫了一声,用力一咬嘴角,一缕血线立即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他眼中有着震惊,害怕,无辜,茫然。

等到身体稳了下来后,可怜巴巴的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

泪痕犹在,又添新伤,冯志远最知道怎么展现他最美好的一面。

哪怕此时,他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可他却生生把狼狈扭转成了凄美。

环视一圈,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红梅上,眼中更加茫然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早开的梅花么?怎么就成了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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