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傲娇一扬眉梢,呵,咱家的高门贵小姐,就高了。

接着他脸一冷,浑身肥肉一抖,扭身就走,“无可奉告!”

马夫讨了个没趣,可见着那马车华丽的程度,自知是惹不起的主,心中再不爽,也咽了回去。

有喜回到马车上向凤悠悠禀报了情况。

凤悠悠在马车里摇着扇子,听得一头雾水。

“侯爷什么时候给陈理南指婚的?怎么朕不知道?既然是侯爷指婚的,哪那么容易退呢?”

有喜连点头,“就是说啊,所以,现在这府中,是退婚的跟提亲的吵成了一团,所以,宰相府就闭门谢客了。”

她这心里就是好奇,不知道那个赵铭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这样的男神她都不要?

提亲的和退婚的又吵什么?

难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李怀玉说的,宰相府,今天不安生?

“算了,别人都把朕当成提亲的了,还是回宫吧。”

正要打道回宫。

有人敲马车窗户的声音。

“陛下。”

正是陈理南,压低了声音,怕被对面几个马夫听到。

凤悠悠撩起马车窗帘,就看见陈理南正站在窗边。笑容浅浅,随意温和。

他那双温情脉脉的黑眸,透着惊喜,轻声低语道,“陈理南刚从宰相府上偷跑出来,不想陛下却在此。”

凤悠悠望了望对面几辆马车,迟疑道,“陈大人,在外,你还是叫我悠悠吧。”

陈理南一愣,温淡如水的嗓音,轻唤了一声,“悠悠。”

凤悠悠不知怎么就吞吞吐吐起来,“陈,陈大人不是在家处理终身大事吗?跑出来做什么?陈大人还是快回去吧。朕这就回宫了。”

他抓住马车窗棂,“陛下怎么又跑出宫了?要是侯爷知道臣为了私事丢下陛下不管,非砍了臣的脑袋不可。”

他星眸微闪,伸手从窗户里递进来一个锦盒,“这个陛下还记得吧。”

凤悠悠接过锦盒,狐疑地打开,是那天河神节,她看中的那个玩具。

看来是宋宁重新做的,果然做得精细,还上了漆,是一只幼年梅花鹿,机灵可爱,漂亮极了。

凤悠悠心中欢喜,这是男神送她的礼物哦。尽管内心激动,表面还是娴雅自如。

眼眸流转逶迤着一道炫丽色彩,语气里带着故意的责怪,“这个宋宁,做个玩具这么久?朕都已经忘了。”

陈理南微低头看她脸上的欣喜,温声道,“其实这只鹿,早就做好了,是臣觉得它甚是可爱,就将它多留了几日。陛下没有怪罪臣吧。”

陈理南这哪是说小鹿可爱,明明是在说她可爱好吗?

糟糕,有一点点心动,怎么办?

她连忙放下窗帘,把陈理南的视线挡在了帘子外面,压了压心神,一如往常的淡然道,“怎么会呢,陈大人还是先回去处理好家事吧。”

她抚着胸口,按住乱跳的小心脏,天啦,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做到,男神在眼前拒之千里之外的。

她觉得她快装不下去了。嗯,等她做了真正的女皇,她就不用再装了。

抚摸着小鹿,正沉醉在这小小的甜蜜中,眼前突然光线一亮,整张窗帘忽然被人掀开,一只手臂伸了进来,将她手里的锦盒抢了去。

“陈理南!”

一声女子的娇喝。

凤悠悠探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劲装,扎着高高的长马尾,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指着自己,质问陈理南,“她是谁?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溜。”

她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正是那些来提亲的媒婆。

陈理南脸上肃然一冷,生气的样子都是温文尔雅十分谦逊的。

“赵铭夕,你已经闹够了!你要退婚当然可以,等侯爷回来,我立刻跟侯爷请示,我主动请退,而且,我会说是赵小姐要退。请赵小姐,把东西还回来。”

“不给!”赵铭夕丝毫不怂,马尾辫一晃,一副娇蛮小姐形象,吊儿郞当地,把玩着锦盒里的小鹿,夸张地赞叹着,“我也觉得这小鹿甚是可爱,这鹿,我要了!”

“陈大公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要是真想退婚还来质问你河神节跟谁一起游玩?我根本没想过要退婚。”

身后那些媒婆一听,纷纷挥舞着手帕骂起人来,这赵小姐可真会玩人。

一早满京城吆喝,说她今天要退了陈家的婚事,这才惹得她们前来争先恐后的提亲啊。

陈家这么好的婚事,不抓住机会就会被别人占了先机啊。

没想到,这赵铭夕,根本没想退婚,完全是拉她们来帮着闹事的。

赵铭夕毫不在意地扬着微笑,朝周围气得冒烟的各位媒婆道,“大家辛苦了,慢走不送啊,说不定改天本小姐想不通又想退了陈理南了,你们再来不迟哈。”

转头对着陈理南笑眼弯弯,“陈大公子这么好的婚事,我怎么舍得退呢?”

陈理南在府中已经被她们吵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跑出来,又被堵在这里,送东西还被抓个正着。

平时温温和和的陈理南,也被气得脸色苍白。

凤悠悠倒是煞有兴趣的打量着赵铭夕。看上去,是个爽朗的性子,她倒是喜欢这种性格,跟自己本身的性格很像。

忽然很羡慕她,羡慕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任由着自己的性子,嬉笑怒骂。

看看自己,从穿越来一直在扮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角色。

顾霆霄面前,她要扮柔弱,要让顾霆霄以为她屈服。陈理南面前,她又要扮对陈理南冷淡,让陈理南以为她与顾霆霄琴瑟和鸣。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要扮到何时。

她好想像赵铭夕一样,敢爱敢恨快意人生啊……

起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衣如血,美丽的红唇轻抿,淡淡笑容,可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冷冷的压迫感。

赵铭夕打量着这个娴雅端庄的女子。

这个和陈理南关系不一般,气质非同凡响的女子,是什么人?

她愰了愰神,不客气地把凤悠悠一瞪,俏丽的脸上因为生气泛起微红。

“喂,我知道你是谁!”

赵铭夕俏皮嘴角一挑,“你就是那个和陈理南一起在河神节游玩的女子!据说当时还落水了,是陈理南抱你上岸的!你跟陈理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此私会?”

有喜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厉声尖叫道,“陈大人,这是你的未婚妻啊?如此无理,该当何罪?”

“有喜!”凤悠悠的清冷声线压下,“不得对陈大人无礼。”

众媒婆纷纷侧目打量凤悠悠,温婉而矜贵,绝非普通的琼脂碧玉,定是出自顶级豪门。

以媒婆的业务能力,这京城中的豪门女子,有哪个她们不知道的,这位千金,却没有人认识。

有喜扬着下巴,不屑地瞧了一眼赵铭夕,这丫头片子,口无遮拦,连私会这样的词都用上了。要不是女皇陛下不想泄露身份,非把她治了罪不可。

“赵铭夕,请你滚!”

陈理南上前一把夺过锦盒,温柔地放回凤悠悠手中。

众媒婆拿手帕捂着嘴唇,开始看起赵铭夕的笑话,哈哈,不是挺能吗?

在宰相府里闹了半天,说陈理南在外私会别的女人,要陈理南给她交代,否则就要退婚。

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现在那个与陈理南私会的女子就在面前,她却拿他们没办法。

赵铭夕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夫跟眼前这的女子一起放河灯游玩,还从水里把她救起来,现在他们还明目张胆地在她眼皮子底下私会,送礼物。

她心里一阵牙痒痒,指着凤悠悠不客气道,“我可警告你,这是我未婚夫,你可收了你那不安分的心吧……”

陈理南见她如此蛮横,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上前挡在凤悠悠面前。

“赵铭夕!你闹够了,既然你不愿意退婚,我也不追究你今日所为。请你回去!不要在这里丢赵家的脸!”

赵铭夕一看陈理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护别的女人,还骂她丢赵家的脸,她气得脸色一阵发白,语气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么着急赶我走呢,我还没有把她怎么样……”

“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怎么着?我赵铭夕眼里,可容不得砂子!”

赵铭夕激动到小脸涨红,小姐脾气一上来,忽然伸手到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游龙般,带着猎猎声响,刷地直扫向陈理南和凤悠悠。

陈理南忙护住身后的人,眼看鞭子像长了眼睛似的游走,灵蛇一样的鞭子绕过陈理南就扑向凤悠悠。

凤悠悠眼见着长鞭就要甩到自己脸上,本能地往陈理南怀里躲。

“啪”的一声,鞭子结结实实的,抽打在陈理南身上。

他秀眉轻蹙,喉咙里一声痛苦的闷哼,雪色长衫上立刻现出殷红血迹!

凤悠悠抬头呆呆地看着陈理南,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挨过这样的打?

他面色泛着微微的潮红,有些慌乱的松开搂着凤悠悠的手。

“陈理南,你……”

赵铭夕见陈理南当着这么多人,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如此暧昧地搂别的女子,还不惜用身体为那个女人挡鞭子,她快气疯了!

说着再次扬起鞭子就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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