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大宅之中,会客厅内,此时殷万昌正在会见客人。
然而,主位上坐着的却不是殷万昌本人,而是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看上去年龄与殷万昌相仿,但是气度要更加威严,俨然久居人上。
殷万昌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和夫人端坐在一边侧位上,在他们对面的侧位上,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目光炽热地望着殷家二女,眼中透着一股猥琐。
殷妙晴恶狠狠地瞪了对面那青年一眼,轻哼一声,眼神里厌恶至极。
主位上一身官服的中年人乃是汴安城新任监司林培生,他是在何守御斩首之后新调任的监司大人,而今日他来到殷家大宅的目的,则是为他的宝贝儿子,提亲!
主坐上,林培生缓缓用杯盖子拂了拂杯中的茶叶,然后轻轻下了一口茶水,这才缓声道:“殷员外,不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殷万昌从厅中厚重的彩礼上收回目光,却是有些为难,道:“林大人,令郎确实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我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家,实在是干攀不起啊……”
“高攀不起?”林培生冷哼一声,道:“你是在跟本官开玩笑吗?本官说你高攀得起,你便高攀得起,哪里那么多废话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官啊?”
“岂敢,岂敢!”殷万昌连忙作揖,道:“大人,不瞒您说,妙可和妙晴从小便是我的心头肉,我是真心舍不得一起把他们嫁出去……”
“屁话!”林培生忽地把茶杯顿在桌子上,眉头一拧,眼神里泛起一丝威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乃是自古的道理,你难道还能把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吗?”
“是,大人说的是!”殷万昌无奈,人家是官,他即便是富贾,也依然是民,只得附和。
林培生说到底就任汴安城监司并不长时间,所以对于殷家的事情他还并不了解,只觉得不过是一个商贾之下,只要稍施官威,自然便心想事成!
林培生话音微顿,再次下了一口茶水,缓声道:“明仁虽然已有妻室,但是那女人却一直不争气,成亲大半年还一直不见腹中有动静!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明仁却洁身自好,一直不曾张罗娶妾,难得他中意你家的两个女儿,让你的两个女儿一起嫁入我们林家当妾,也是你们殷家的福分,你又有何不肯的?”
“这……”殷万昌一时又犯了难,他扫了一眼对面的林明仁,眼见对方坐姿歪斜、一脸痞气,要让他那两个宝贝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他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人家是官,他是民,这说不愿意有用吗?
见殷万昌犹豫,林培生怒气渐升,冷哼一声,道:“殷员外,你不过就是一介商贾,可不要不识好歹,本官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家破人亡,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林培生一句话,惊得殷家人均是悚然一惊。殷夫人胆小怕事,偷偷扯着殷万昌的衣角,偷偷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答应,不要再惹监司大人不高兴。
然而,殷万昌却仍是一脸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怎么,还没有想好吗?”半晌之后,林培生声音更加冷厉!
殷万昌浑身一个激灵,方要说话,只听见忽然身后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不嫁!”殷妙晴忽然站了起来,怒视厅上的林培生,一脸不服气!
殷妙晴一句话吓得殷家众人均是浑身一颤,厅上的林培生更是面露寒光,怒不可遏,忽地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嫁与不嫁岂是你说的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能反抗得了吗?”
殷万昌忙躬身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大人切莫不可动怒啊!”
然而,他不说话则好,一说话,林培生更是大怒一声,几乎指着殷万昌的鼻子斥道:“给你一天时间把你这两个女儿给本官训教服了,不然嫁到我林家要本官来训教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本官明日再来,她们要是再这般态度,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话音落,林培生怒哼一声,带领自己的儿子拂袖而去。
殷万昌夫妇连忙将身子弯成九十度躬身,道:“大人慢走,大人慢走啊!”
殷家大宅之外,林培生怒气冲冲地踹开大门,大步张狂而去,一名守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躬身行礼,却被林培生一手推开,道:“滚,别挡本官的道!”
林培生推开那人,走出大门便看到细雨中,有两男两女轻轻而立,为首的少年腰身笔直,林培生微微一惊,此少年的脸上似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威严,透着一股正气凛然的磅礴大气。
“这人是谁?”林培生与丹轩过身的匆匆一瞥,心中一瞬间便觉得此人不是简单人物。
而林培生之子林明仁,则是一双眼睛都盯在立在伞下的姬翎和钱静怡二女身上,那种贪婪的目光,比看到殷家姐妹的时候还要贪婪数倍,看着直叫人厌恶至极!
丹轩看到这一幕却是目光骤寒,心中却是已经被对方的淫荡目光激怒了!奈何钱静怡和姬翎二人感受到林明仁的目光,二人偷偷看了一下丹轩的反应,对视一眼,钱静怡在姬翎耳边偷偷低语了几句,姬翎掩嘴偷笑,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接下来,姬翎和钱静怡竟是同时朝着林明仁抛去魅惑的眼神,那种眼神,再加上绝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这把林明仁挑逗的,腹中邪火直冒,鼻中两杆鼻血直直地喷了出来!
宫雪尘看到这一幕,脸上唰地冷了下来,立即就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开眼的猥琐家伙。丹轩却一把将他扯住,抬眼望向姬翎和钱静怡,奈何二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对林明仁眉飞色舞、搔首弄姿,弄得林明仁鼻血横流。
丹轩何尝不知道,姬翎和钱静怡这是在逗弄他呢,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丹轩就偏偏如同稳坐钓鱼台般,一脸淡然,道:“由他去吧!”
宫雪尘只得轻轻应了一声。
林明仁这般模样,衙门的几个官差看得都是偷笑不已,监司大人这没出息的儿子实在有些太过丢人了!
林培生一见到自己儿子这般丢人样,那两个女人虽然长得貌若天仙,但是也不至于这般当街流鼻血吧,况且还有一人蒙着面纱!
林培生一脚踹在林明仁的屁股上,怒道:“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