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母的警告,鬼柔赶紧收回还在吸食的舌,猛然将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扔到远处。她抬起眼睛搜寻这里除了一堆堆的男人尸身、腐烂的肉、流淌的和干涸的血迹外哪里都寻不到鬼母的所在。
“柔儿知错,请鬼母饶恕。”
“呵呵,瞧你那猴急的样子,大口的吞噬怕是在凡间没吃过这精髓滋味,真是没脑子!我还以为和黄离一样!记住,饿鬼没有心,有心便没有好果子!你给我记住了,如今是你选的,所以这辈子都要好好给我听话!”
“是!”你鬼柔低下眼眸,一身的黑色毛发粘着碎肉酱,她闭上眼睛,心中没有后悔,既然早已不堪何必矫情!
鬼母看着自己最后孕育的孩子回来心中的大事也便了却,她再次扬起声调道:“起来,你还饿着,还有很多,很多。去吧!”
黑暗的肉墙上浮出十余具男身,他们如刚才的三人一样手脚成大字固定在墙上,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如同身在梦魇。鬼柔缓缓抬起黑面,巧的鼻子一吸绣着这方空间中唯一甜美的气息。呵呵呵,自从最初在城主府吸食过王管家的精血后,那甜美的味道一直引诱着自己!当初也是因为觉得不能对不起碧落的重视所以自己辛苦周旋于王公贵族之间维系着缘起的生意和名声,逢场作戏、入幕交欢的事情也是有的。当初她认为一切都值得,为了碧落、为了缘起、也为了自己日益对名望的追求。偶尔她还会趁着男人们尽兴之时的吸食一两次,但是却不敢放纵于这忘我的滋味中。
现在,鬼柔如同脱缰野马,再也不再束缚心中的渴望!鲜血也好、鲜肉也罢、还有压在心底无底的**全都在鬼母巢穴中一展无遗、全数爆发。
随着她每一声满足的叫喊,鬼母巢穴便亮了几分,而其中的哀号声也就大了两分。
这些,在人间的章看不见、而碧落更是无从知晓。
“碧落、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跟着鬼柔一起跳下却没有作用,我跟丢了!”章鱼低着脑袋,将头靠在碧落的额头上,将它刚才所见全数传送给眼前的碧落。
碧落张开眼睛,看着眼前自责到没有生气的章,她怎么能怪它!它不顾自身安危硬着脑袋往黑雾里跳,她怎么能再怪它。碧落将它捧在手心,手轻轻地抚摸章鱼。
“章,世间所有事情不是我想掌握便能掌握的,如今帝释天跑到北海一个一个对战年轻的阿修罗,还穿着一身的喜袍!没想到他要用这种看似光明正大的方式得到我,我真是佩服!”碧落揉揉额头,在佛会那狐狸卑鄙狡诈占尽了自己的便宜,要不是自己用尿急的理由阻止,否则自己当日定会在那疯子下失了身!现在帝释天又一本正经的来挑战北海,扰得四海年轻修罗迎战!
修罗道明知不是帝释天的对手,却不能不挑战!但是这年轻的修罗是何其珍贵的战斗力,这轮番上场和帝释天交手,在佛陀面前虽不会有严重的死伤,可这内伤也会让年轻修罗吃不消!最后损伤的还是修罗道整体的元气!
也许帝释天就是吃准了修罗道好面子,所以调在了黄金海岸,对着佛陀、天道众生闹着娶亲!所以无论如何毗摩质必须回去!只有他才能制止帝释天软磨硬泡的攻击。
鬼柔这边的线索算是断了,她本想让章跟着鬼柔看看她到底与谁接头,若是帝释天要拉鬼柔入伙,那么自己必须知道帝释天除了要自己还图什么?他的计划是啥。
碧落走进假山洞中,绕了几道弯弯终于来到章影响中的地。她拾起地上的假面,几番翻找终于找到一张曾经用过的皮面。这幅脸面当初出入鬼道和参加红果大婚时都用过,没想到鬼柔倒是多个心眼,将这样的面相又做了两张备用。
将它们揣入怀中,碧落举目观察这假山石洞的构造。地上是土地,并非石砖铺成,若这里有暗道应该留下缝隙。可这里却平整的没有任何间隙。碧落趴下身子侧耳倾听,除了石洞内的风声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她信步走向章记忆中的石头后面,借着微弱的日光果然发现一块黑色突出的石头。
“就是这里,碧落,我就看见那鬼柔按下这个石头,然后黑色烟雾汇聚,将她拽向地下!”
碧落头,安抚肩头上跳跃的章,轻轻地道:“别急,是陷阱还是隧道,咱们都要试试。要抓紧我。”罢,她便汇聚灵力将自己悬浮于半空,手指轻轻地按下黑色石头。
章屏息凝声,瞪大眼珠,生怕自己错过了黑色烟雾。可是过了半响,别黑雾,就连呼呼的风都停了!
“不对,明明按下就出现的,碧落,是不是按得太轻了。咱再按一次!”
碧落也蹙起眉头,又重重的将石头按下。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反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通道还要识人不成?!”章在一旁蹦达怪叫。
无心一句话,如打醒梦中人。碧落碧眼中闪烁清明!
章看到的不会有错,鬼柔不知道章的跟踪,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在洞穴内脱掉了皮囊按下机关到了另一方空间!她去了哪里?那方的人只认鬼柔?
鬼柔捏紧了胸口的皮面转身带着章迈出假山。她将章捏到庭院的木椅上,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这种突然疏远,让章很不是滋味。
“章,她去之前念叨的要将毗摩质得到,想来她会回来!而我现在有事情要做,这里还是交给你,这次不要妄动,你只要将你看到的记在心间,待我回来后如实告诉我。”
“碧落…你要去哪里?”章满脸的担心,碧落总有不出的心思,而这次碧落是不打算让自己的心思被自己打探。
“章,我不是戒备,你别介怀。听我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去观察鬼柔。”碧落的思绪又落到与鬼柔接头的人身上,那人到底是乔娇还是红果,自己必须要弄清楚!天界之行必须自己亲自前去!
“你现在就要走吗?”章耷拉着触手,心中的失望充的满满的。它还没娶碧落,现在却探听到天界的天帝也来比武迎亲。它要怎么办?强敌太多!难道自己只能做她的姐妹?
“是的,我一走,也许三五月回来。若这时毗摩质回来问起,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会回来。”
“心….”若毗摩质回来,见不到碧落,自己一定会被烤成章鱼干!
“你也是!”碧落脑袋,隐去身形消失在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中。
寺庙中依旧是声声钟响和郎朗的佛经诵念声。
藏缘还是身穿一土黄色单薄僧褂,身后披着宽大的灰白棉袍。他停下手中动作,将扫帚靠在石桌旁,持着佛珠缓缓向着禅院大门走去。
这座禅院是整个寺庙中最破旧的一座,却是保留最初寺庙建筑风格的一座。就连禅院大门也按照主人的意愿没被整修和刷新过。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伴随着两声能让人耳朵掉渣的刺耳响声,禅院的门被一双修长的大手缓缓关上。和尚面不改色,又将门落上栓。又一个转身念叨一句阿弥陀佛,缓缓走进禅房。同样的,禅房的门吱吱两声也被主人无情的关上。
院门外不远处,碧落放缓了脚步。
她知道自己有正事要求和尚帮忙,可自己内心还是压制不住疯狂的喜悦。没人知道这凡间的十几日,自己有多么想念和尚。每晚她都会抱着暖炉,将那裹着炉子的土黄布袋压在枕下。每日清晨自己都会趴在窗台听一听隔着几条街巷传来的钟声,幻想着撞钟的是藏缘,幻想着每一天的早上是藏缘叫自己起床。她锈了一条由一条难看的柳叶手帕藏在自己的银铃铛里,最后鼓起勇气在那黄色布袋子上也绣了一片。她不敢想为何那日藏缘会在空荡荡的房间给自己一个手炉,她不敢想,怕想了心又不安稳。怕想了,自己又再次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扑在他怀里质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情义。
明明好,要慢慢来,要好好等,不逼他。
这些脱口而出的思念被毗摩质的**眼神压着,被鬼柔帝释天的阴谋压着。压着压着压着,就成了幻想的引,痴念的瘾。今日,她有正经事求他,算不算一个见面的理由?
碧落平了思绪,压住再压住心中的澎湃,大着胆子张开双眼,却见两扇禁闭着的斑驳木门。
“呵呵,他不在啊….能去外面化缘去吗?”碧落知道这酸得要哭出的声音是自己的,那压下的满满幻想对着禁闭的门扉落了空。“真的有正经事找他的…..怎么能不在呢,以前没事都能碰到的,怎么能不在呢?”
听着自己的喃喃自语,好像上了年纪絮絮叨叨的疯婆子,现在的自己,真的一也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