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宋辞声音急迫,将包袱扔在岸边,顾不上衣角被湖水打湿,朝着林岁岁消失的地方便游了过去。

他在水中穿梭了半日,于水中抬起头来,却依旧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

就连刚刚被湖水浸湿的外衣,在他站起的一瞬,水珠纷纷落下。

衣角随风飘扬,仿佛不曾入水。

宋辞眉目冰冷,再要入水时,湖面骤然从他面前一分为二,湖水中的昔日残花不断旋转,渐渐形成了一瓣桃花船。

花瓣轻盈,无水而行,至宋辞面前堪堪停住,似是再等待他一同前往。

湖水中有细小的声音不断传来,一时间纷纷扰扰全部涌进宋辞的耳内。

“天意自有安排,无需强求。”

“上山去,上山去。”

他静静站了片刻,步子一迈,却是转身朝着岸边的小船走去。

清风拂过,无数花瓣落在他身后。

漫天花雨,要是她在,估计又要欢喜的难以自制。

宋辞浅浅一笑,脸色越来越黯淡。

他从不强求。

手中的包袱还有她拼命得来的银票,宋辞面无表情,坐在小船里,心口却闷的厉害。

花瓣入水,荡起点点涟漪。

刚刚还分开的湖面中央,被一波又一波的花瓣全部填满。湖水从四面八方漫过,梦灵湖恢复了平静,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湖面上只剩他这一艘小船。

宋辞闭了眼,身后像是背着一把戒尺,坐的笔直。

小船晃晃悠悠前行了不多时,身边蓦然传来那几人的声音,“宋公子,就等你们了。”

这里也没有林岁岁,他眼中落寞。

面前情景忽然一换,宋辞低低喊了一声,身子伏在小船当中,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孟清坐在自己的船中还是有些发懵,她刚刚才从梦灵湖幻境中出来,周围的司马究、齐鹤、林玥玥也是脸色各异。

现在几人的小船都围在宋辞周围。

他睡颜少了平日里的清冷,睫毛投射在眼下的阴影微微颤动,几缕发丝覆面。

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孟清探过身,将宋辞的发丝从脸上轻柔的拨了过去。

也不知,他会是什么灵根。

虽然自己认不出,就凭他身上的光芒,多半也是极为罕见的天元。

“齐鹤,你是玉散还是三清根?”

司马究凉凉看了一眼孟清,打问起了灵根。

“三清。”

齐鹤勉强一笑,好歹也算是能叫出名的灵根。

司马究了然的点了点头。

自从有了传闻,贺家与孟家便没有再替男童识过灵根。

一是为了省去诸多麻烦,二则是怕自家学艺不精,看漏了眼。

是以,齐鹤与司马究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

“司马兄呢?看你长刀耍的威武,至少也是个玉散根吧?”

齐鹤稍稍平复了心情。

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多半不是什么神君转世,但结果出来的那一瞬间,心中的失望还是铺天盖地。

也不知得了消息的齐家,会有什么反应。

他面上带了笑,瞅着一言不发的司马究,“司马兄,怎么不做声?”

“我的,叫不出名号。是杂灵根。”

司马究少了之前的不可一世,竟然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

“你不知,家里为了这事,时时逼着我。”

他手指摩挲着刀背,低落道:“可他们也知道,以我的悟性,根本不可能是神君凡胎。所以,才会一面压着我修习,一面从外面买些男婴回来。”

“司马兄”

齐鹤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可中间隔着林玥玥的小船,也只能作罢。

司马究满不在乎的一笑,“无妨,我小司马虽然是个杂灵根,可家里不缺钱银。进入内山混上一段时日,回去接手司马家做个家主,再娶上几房娇妻。”

他越想越美,络腮胡抖得一颤一颤,“不比修仙差!”

齐鹤一时无语,也怪不得司马家实力越来越弱。

他清咳两声,朝着林玥玥笑道:“玥玥姑娘,你是月灵根,怎么还闷闷不乐?”

司马究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一点也不粗,“还不是为了贺延。”

被说中心事的林玥玥脸上一红,呐呐点了点头,“齐大哥、司马大哥,你们二人与延哥哥相熟,他平日里究竟是怎么说我的?”

“这”齐鹤声音一滞,笑得尴尬,“自然是夸你。”

司马究眼睛转了转,狡猾道:“你心中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问我们。”

“不过,”他突然正色道:“贺延虽然花心,喜欢的却都是同一个类型。你与那冯凤都是娇艳明媚的性子。”

“司马兄!”

齐鹤不忍,止住他的话,“胡说什么,冯凤只是贺兄的师妹,玥玥姑娘可是有贺家玉佩的未婚妻,两者怎可同日而语?!”

林玥玥心中恨得发紧,面上就更加难过,“冯凤就是刚刚的那位姑娘吧?”

“玥玥姑娘,你大可不必介怀。贺兄一表人才,身边有些女子爱慕是常事。他肯把玉佩给你,就说明你是不同的。”

齐鹤还要再劝,就瞧见司马究不停的挤眉弄眼。口中还比划着三个字:林岁岁。

“多谢齐大哥好言相劝,玥玥懂的。”

林玥玥低下头,倒让齐鹤手足无措。忍不住拍了自己嘴两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你们见到林姑娘了么?”

孟清把眼神从宋辞脸上收回,疑惑道:“这么会功夫,还不见林姑娘的小船,难不成她已经直接进了内山?”

自他们到了湖心,就被淡淡的雾气所绕。

既望不见来时路,也瞧不见前方。

几人又都从幻境中出来不久,眼下两两相望,最终眼神都汇到了孟清那。

“大姐,是不是被直接送下山了?”

林玥玥想到这,心里总算有几分开怀,好在跟林岁岁相比,她赢了。

“不会,我听说,就是送下山,也是要先到内山见了秦山主,再做决定。”

孟清摇了摇头,秦柯难爱财人尽皆知。

若是钱银到位,进入内山学习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她去哪了?”齐鹤吹了吹身边的雾气,极为无奈。

司马究看了眼渐渐苏醒的宋辞,顺口问道,“宋公子,林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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