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酒吧的团建结束后,似乎一场无声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但只要仔细一听,还是可以听得见噼里啪啦兵刃相见。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各出奇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迟赫立在酒吧门口停下了他改装过的黑色摩托车,男人眼中这真是装酷耍帅的利器。这时一辆蓝色的跑车疾驰而来,停在他前面不远的位置。一身精心装扮的段雅茹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人狭路相逢,真是冤家路窄。
迟赫立摘下头盔,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被压乱的发型,说道:“你最近来这里好像来的很勤啊?”
段雅茹白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啦,都数不清有多少女人是为了听我唱歌才到这里来的。”迟赫立说着,锁了车,背着吉他堵在了段雅茹的前面。
“为了你?我看那些女人都要去检查一下视力,顺便看一下精神科。”段雅茹一把推开他。
“对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死缠烂打是没有用的。”迟赫立冲着离开的背影喊,直戳对方的痛点。
“管好你自己吧,白痴。”段雅茹回敬他。
酒吧里陆修远坐在吧台边上,时不时看向不远处正在工作的关小羽,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小梅凑近,在关小羽耳畔私语:“陆老板又来了,还真是痴心哪。”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拿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关小羽打断她。
“鬼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了,就别装了。像我们这些小麻雀,可要把握好一切可以飞上枝头的机会哦。”小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你还说?”关小羽做出要收拾她的架势。
小梅对着她挤眉弄眼,做了个把嘴封住的动作。
“这就对了,工作时间不要聊八卦。小心我到店长那边去告你的黑状。”关小羽倒是一本正经起来。
正说着,段雅茹和迟赫立从门口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真是见鬼。”小梅忍不住惊讶地说。
关小羽示意她小点声,被人听到了会十分没礼貌。其实内心里她也觉得奇怪。说话间,段雅茹已经跑到陆修远旁边的位置就坐。这一幕自是不情愿看到的,关小羽连忙把脸转向一旁。
“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在家里待着太无聊了,所以我来陪你喝一杯。”不等陆修远开口,段雅茹抢先对着吧台里调酒的林森说:“麻烦,一杯长岛冰茶。”
“你知道我不是来喝酒的。”陆修远说。
“你知道我也不是。”段雅茹说。说完像饮水一般将那杯酒精度数颇高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摇晃着酒杯说到:“麻烦再来一杯。”
舞台上迟赫立正在调试吉他,台下忽然有人高呼:“我要点歌。”他寻着声音望去,发现要点歌的正是是坐在吧台的段雅茹。
“我要点一首myheartwillgoon,送给我最爱的人。”段雅茹接着说。她声音响亮,以至于其他的客人也纷纷侧目。那份勇敢主动颇有几分《泰坦尼克号》中,露丝大胆追爱的影子。
“亚茹,你能不能别闹了。”陆修远制止她。
“我没有闹啊,点首歌而已。我记得你也很喜欢这首歌呀。”段雅茹笑着说。
“不好意思,这首歌我不太熟。”迟赫立试图婉拒,他并不想听从这个目中无人的娇小姐的差遣。
“我出双倍的钱。”段雅茹保持着微笑。
“不好意思,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迟赫立不急不忙地说。
“三倍、五倍、十倍。随便你要多少钱。”段雅茹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这首歌我不会唱,它太老了,还是首英文的。我上学的时候英文就没及格过。”众人面前,迟赫立只好甩锅给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英文成绩。
两人的交锋仍在进行。底下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等着看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如何收场。
“这么经典的歌都不会还当什么驻唱,干脆我自己来好了。”听段雅茹如此一说,底下几位男客人越发来了兴致,带头叫好,起哄鼓掌起来。
迟赫立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有风度地让出了舞台。
段雅茹的歌唱得非常不错,虽不是什么专业水准,但一口纯正的英文发音,唱腔饱含着深情。尤其是她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台风稳健,为演唱增加了许多个人魅力。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关小羽就觉得在她身上仿佛有种看得见的自信在闪着光。
迟赫立手里端着一杯水凑过来问关小羽:“怎么样,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你有什么感受?”
“唱得挺好的。”关小羽回答。
“我是问你内心有什么触动?”迟赫立说。
“那你应该问当事人啊,问我做什么?这首歌又不是唱给我的。”关小羽看向陆修远。
此时的陆修远正因为迟赫立的靠近而感到不悦。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成分不同的火药味和酸腐气味。
“不过这个女人倒是提醒了我。是时候露一手了,你可不要太开心。”迟赫立说着去重新拿起舞台旁边的吉他。
段雅茹一曲终了引得台下一片掌声。她朝着台下播撒了几个飞吻,十分满意地走下了舞台。迟赫立重新站在舞台上,如同打擂台一般宣告:“下面这首歌叫作《爱的故事》,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今天我要把它送给一位迷人的小姐,她就在现场。我要感谢她让我再一次知道了心动的感觉。当然也希望她可以接受这段爱的故事。”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迟赫立的目光还是穿过人群,像一颗流星一样划了过来。
熟悉的歌声开始响起,与从前的时候不同的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从前演唱这首歌时并无具体所指,而如今心中却已有所思所想,这也许就是最大的不同。听者或许不能解其意而歌者却是真真切切动了情。
一旁的女服务生凑过来,嬉笑着说:“那位迷人的小姐说的就是你吧,关小羽?迟赫立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让人羡慕啊。是吧,小梅?”
莫小梅没有说话,转身朝外场走去。关小羽追上去,想要解释清楚。
“小梅,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也不知道迟赫立在发什么疯。不过我敢保证我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关小羽信誓旦旦地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反正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我就是有一点点难过而已,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就像是一个刚刚得知自己的偶像有了女朋友的小粉丝,强行伤感来找点存在感。”小梅叹口气,接着说:“倒是你这个家伙,桃花运真是好到让人嫉妒。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吸一点过来。”
“什么狗屁的烂桃花。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有个林森在你身后默默无闻地付出,你假装看不见罢了。他每次偷偷观察你,偷偷带吃的给你,这么付出不求回报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多让人感动。”关小羽趁机揶揄她。
“有首老歌里面唱的是,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不爱同样受罪,谁对谁不必虚伪。”小梅说着说着竟唱了起来,果然是首老歌,老到关小羽都不曾听说。不过关小羽确实听过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大概说的意思都差不多。
内场里迟赫立深情款款地演唱像是一种公然挑衅,让陆修远听得十分不悦。见关小羽走了出去,他也起身想要离开。
“修远哥哥,我好像刚才酒喝得有些急了,现在头晕的厉害。你送我回家吧。”段雅茹拉住陆修远,做出一脸娇弱的样子,完全不似刚才喝酒时的那般豪迈。
“我还有事,你自己打个车或者找个代驾回去吧。”陆修远找借口回绝了。
段雅茹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又拿出了自己撒娇的本领:“本来我也想这样做的,但是最近发生了好多单身女生打车遇害的新闻,我害怕。况且我喝酒了,更加不安全。我回国的时候,阿姨特意嘱咐了只要有困难就找你帮忙的,你不会不管我吧。”
虽然很反感她搬出自己的母亲来提醒自己,有点胁迫的味道。但联想到最近确实发生了几起单身女性的安全事故,于情于理都不能置她于不顾,只得勉强答应。两人一前一后地从酒吧走了出来。
正在门口聊天的关小羽和莫小梅连忙停止了话题,开门送客:“请慢走。”
陆修远看了一眼关小羽,她似乎对自己视若无睹。加上小梅在旁,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加快了脚步离开。
段雅茹装作站不稳的样子趁机挽上了陆修远的手臂。
小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门外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响声,关小羽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