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牢房,光线很暗,李清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李玉山的身影,跟随长谷野治继续往里面走去。
“呼,呼,呼。”李清听见了打鼾的声音,长谷野治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那间牢房,对李清说到“李先生,令公子就在那呢,这小子估计是睡觉呢,呼噜声这么响。”
李清走上前去,通过探视的小窗户向里面看去,还真是如此,李玉山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微笑,应该是做什么美梦了。
“玉山?玉山?醒醒!”李清在门外喊到。
李玉山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看向小窗口,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爹,他知道这次事情很严重,长谷野治是不可能让他和任何人见面的,爹是通过什么办法进来的呢,他有些匪夷所思的说到“爹?您怎么来了?”
“哦,我和你们长谷将军一起过来看你来了。”李清回答到,意在告诉李玉山长谷野治也在旁边,不要乱说话。
“玉山啊!你别着急!事情弄明白以后马上就放你出去!”长谷野治也凑了过来,对李玉山许诺道。
“哦,没事儿!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在这儿还挺舒服的,不用操那么多心了,正好可以静养些日子。”李玉山满不在乎地说到。
“嗯!我已经跟长谷将军谈过了,你放心吧,长谷将军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能见你一面还是真的挺不容易的。”李清说完以后,有意无意地看了长谷野治一眼,长谷野治也自然明白李清是说给他听的,摊开双手,表示这都是公事公办。
李玉山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样才能在长谷野治面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清,而且还不会被长谷野治发现呢。
“爹,那几个工人已经找到了,五个人发了工钱准备去热河玩儿,半路上遇到了土匪,都给杀了。你回去通知他们的家人吧,尽量多给些安葬费吧,毕竟是咱们招的工。”李玉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李清。
李清听到五个工人已经死了的消息以后,心中稍微有些震惊,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因为他早就有这种预感了,但是李玉山竟然说是土匪杀了他们几个,这他肯定是不相信的,别说八沟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就算整个热河也已经没有土匪了,都跟着李平上山抗日了。
那到底这些工人是怎么死的呢,他知道长谷野治在身边,李玉山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的,所以格外用心地听李玉山说的每一个字儿。
“哦!这些土匪还真是可恨,钱财拿了也就拿了,为什么还要害人性命呢。”李清痛心地说到。
长谷野治在旁边默不作声,也在认真地听李玉山说的话,他要确保李玉山不会把那些有关四二二部队的消息传递出去。
“唉,都是命吧,这明天就过年了,看样子我是出不去了,明天你让安伯给我送些换洗的衣服和酒肉吧,今年这年我就在这儿过了。
别让秀秀知道我在这儿,她怀着身孕呢,不能着急,唉,这秀秀跟着我也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如果能回到最初认识她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再去招惹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多好。”
李玉山唉声叹气地说到,他真是绞尽了脑汁,总算把话题能引到这里了,他相信李清一定能有所察觉的。
“嗯!行了!也没多大的事情!事情水落石出以后长谷将军自然会放了你的!别在这怨天尤人了。”李清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李玉山的意思了,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还谈论他和郑秀秀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的所作所为,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听到这里,旁边的长谷野治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没听出什么来,他也不想再让这爷俩聊下去了,尴尬地看了看李清,然后说到“李清先生?今天就到这儿吧?”
李清点了点头,然后对牢房中的李玉山说到“爹就先回去了!明天让你安伯来给你送东西。”
“爹,您慢走!”李玉山在牢房内爽快地回答到。
“有劳长谷将军了,希望您能信守诺言,不要对犬子动粗!”李清临走之前,对长谷野治说到。
“放心!您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长谷野治回答到,现在的李清在他眼里可不一样了,他忌惮李清身后的德国势力,所以只能给足他李清面子。
李清走后,留下李玉山在狱中独自思考,看上去,长谷野治似乎很忌惮李清,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自己的爹他自然是了解的,他们家身后没有什么背景能让长谷野治有所顾忌了,说句难听的长谷野治在整个东北三省的位置也能算是数一数二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介商人,虽然说确实有些实力,但是在长谷野治面前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啊。
今天看他对待自己父亲的态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实在是想不透,索性闭上眼睛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反正已经把北山破庙有情况的消息传递出去了,一切都看造化吧。
李清回到家中,连忙把人都召集了起来,来到会客厅,大家也都凑了过来,询问李玉山的情况。
李清把怀中的枪放到了桌子上,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到“这次还真多亏了这把枪了!润芝,你说得没错,这把枪确实不一般。”
张润芝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桌子上那把纯银打造的毛瑟手枪,仔细回忆了起来,然后问到“这把枪不是渡边送给你的吗?”
李清点了点头,然后说到“我今天忽然想起你跟我说过,这把枪是纳粹德国高层才有资格佩戴的,今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拿着它去糊弄一下长谷野治了,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大家听的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把德国枪能帮上什么忙。只有张润芝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地问到“你拿这把枪把长谷野治唬住了?”
李清点了点头,如实说到“前些日子听你说,日德两个国家已经站在了一个队列里面,日本一直想讨好德国,等到瓜分世界的时候能分一杯羹,所以,我就突然想到,如果冒充和德国人扯上关系,那么长谷野治会不会有些顾忌,结果还真成了!
我去军部找他的时候,跟他理论了没有几句,他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准备也把我押入大牢,等我掏出这把枪的时候,他的态度明显就转变了,呵呵,这长谷野治还真把我当成德国人的朋友了。”
“老奸巨猾!老奸巨猾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啊!这种主意都能让你想出来!我是真的服气了!”张润芝夸赞李清说到。
“唉,说来也惭愧!我一个堂堂中国人,竟然要靠装德国人的朋友,才能保全自己和儿子的性命,这不是一种侮辱吗?”李清叹气说道。
“爹!玉山怎么样了?他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啊?”郑秀秀在旁边迫不及待地问到。
李清对旁边的人说到“不是告诉你们别告诉秀秀这件事情吗,她有身孕,不能着急!”
郑秀秀开口说到“爹!不怪他们!是我偷听到的,这事情您不能瞒着我啊!毕竟玉山是我男人,不见到他,我怎么能安心啊。”
“唉,玉山还在牢里面,现在还出不来,不过你不用担心,长谷野治已经跟我保证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是不会为难玉山的。”李清劝说儿媳郑秀秀。
“嗯!那就好!我相信玉山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儿的!”郑秀秀坚定地说到,他现在只能选择坚强,因为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
“爹?长谷野治到底是为什么又把玉山抓了起来啊?”李玉河在旁边问到。
“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长谷川说就是因为有证据表明玉山是出卖长谷野治的内奸,我和玉山见面以后,长谷野治在旁边,玉山也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告诉我那五个工匠已经死了,是被土匪杀死的。”李清皱着眉头回答道。
“什么?那五个工匠死了?被土匪杀死的?不可能!咱们周边哪里还有土匪啊!”钉子在旁边接话说到,今天也赶巧了,钉子来家中收集情报准备去雾灵山做报告,得知李玉山出事以后,就留了下来。
李清也早已经把钉子当成自己家的人了,所以有什么事情也把他叫来一起商量,方便把消息传递给李平。
“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对了,秀秀?你和玉山第一次见面是在哪?”李清转身对郑秀秀发问到。
“额,应该是在政府大院吧,我在那把玉山打晕的,那算是第一次见面吗?”郑秀秀也仔细回忆到。
“政府大院?不可能吧,我天天在那上班,这些日子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发生过啊!”生子在旁边插话说到。
“那就不是政府大院!北山!对!一定是北山!”李清忽然说到。
“啊!对!在政府大院的时候,李玉山没见到我就被我打晕了,如果说第一次见面,那就是北山那个破庙了!不过,爹?您问这个干什么啊?”郑秀秀问道。
“今天跟玉山见面的时候,他提起什么让我照顾好你,如果回到最初认识你的地方,一定不会再招惹你什么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他想要传递出来的消息,这么一分析,那肯定就是北山破庙里面有蹊跷了!”李清确定地说到。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调查!”李玉河站起身子说到。
“等等!你不能去!”这时候钉子插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