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走后的第三天下午,我被取保候审了,但我背着个小背包走出看守所的第一眼就看见老爸老妈在大门外眼巴巴的盯着看守所的大门。当看到我走出来的时候,老妈几步就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清楚的话语。

老爸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的光头然后对着老妈说:“别哭了,你看你把孩子抱得都快要喘不上来气了,孩子没事了,都出来了你还嚎个啥呢。”

老妈听了老爸的一番话,也把死死抱住我的手松开了,擦着眼泪,哽咽着说:“走,毛毛,咱们快点回家,回家。”

当我从老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的时候,已经站立在了我家单元楼下。抬头看着这栋熟悉无比的楼房时,心里感慨万分。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失去自由,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自由的感觉真爽!这是看见单元门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我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宋姨好。”那个叫宋姨的中年女人看见我以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不利索的回答道:“毛毛啊,回来了。”然后像见到鬼一样急匆匆的就走了。望着宋姨的背影我觉得怎么今天的宋姨这么奇怪。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回头就对老爸老妈说道:“老爸老妈咱们上楼吧,我可想吃红烧肉了。”说完也没有管跟在我后边的老爸老妈,快步冲向了三楼我的家!

因为我老爸是省电力公司科研所的一个工程师,我家住的房子就在电力公司家属院内。公家分的两室一厅,九十来平米,80年代末的建筑,房屋布局不算合理,胜在房间够大,客厅够大,厨房够大,卫生间够大,总体一个字,大。可能这就是那个年代盖房子人的观念吧。

当我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大沙发中,才感觉到,原来我家这个我爸找木匠自己打的破沙发也是很舒服的。老妈走过来说道:“毛毛你想吃啥,妈妈一会去买菜给你做。”老爸没好气的说道:“孩子来楼下就说了要吃红烧肉,你记不住呀,快点去买肉,五花的,多买点,给孩子好好补补,你看着一个多月都瘦成啥了,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受了多少罪额!”

“老爸,我没受罪!”我随手拿起来茶几果盘里边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说道“姜政叔你知道吧,就是姥姥他们家属院里姜爷爷家的老八,他也进去了,正好跟我一个号子,还是号长,对我很照顾。”我使劲的嚼了几下口里的苹果,咽了下去,接着说“他因为他的货运线路的事情跟人家发生争执了,据说动手将人家的车给砸坏了,不过前几天提审的时候说是和解了,赔了人家的钱,人家不追究了,可能这几天也要出来了。在号子里他对我很照顾,吃的也不错也不用干活。”

这时老妈提着菜兜准备出门买菜,听见我说的话就说:“姜老八啊,他爸跟你姥爷是一个科室的同事,比你姥爷小八九岁呢,严格说算是你姥爷的徒弟,不过单位同事不讲究这个。他家大姐跟我还是同学。他们家那时候孩子多比较困难,几个小的经常来咱家蹭饭,有时候老六老七老八就在咱家住,不过那时候还没有你。你姥爷姥姥对他们很好,后来我跟你爸结婚了还没有搬出来住的时候,老三这个大姐的跟屁虫那么大了还喜欢跟着他大姐来咱家玩,跟你爸喝酒,有时候还带着老八过来,不过那时候你还小,还上着小学,不知道你有印象没有,这一晃都十来年了吧。”老妈顿了顿又说“这个老八其实比你大不了几岁,应该也就是八九岁那样,从小不太喜欢上学,不过脑子好使,为人也仗义,小时候就经常为了他几个姐姐去打架,后来听说初中上完就不上了,在社会上混了。据说混得还不错,成了社会大哥,这几年搞了一个什么货运公司,手里也挣了不少钱!”

老爸听了不愉的挥挥手冲着老妈嚷道:“快去买菜做饭去,姜老八那孩子人虽然不错,但是咱家毛毛不能学他,混社会那是啥,混子一个,挣的那些钱干净不干净谁敢说,咱们是正经人家,不要跟他多来往。你看我也就跟他家老三来往,老三正干,现在不也在交通系统里边是个副科级的科员了。”

老妈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屁个来往,你不就看着老三有点权,有人给他送好酒,你就跟人家来往蹭人家的好酒喝,还没脸没臊的评论人家,你就这点出息了。”

看着老爸老妈他们俩斗着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随手就把我的小背包拿了过来,从里边掏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老爸“老爸,这是我干爹给刑警队付队长送的两千块钱,付队长退给我了,让我拿回来给你。”

老爸看着牛皮纸信封里的钱,呆了一下,就说:“这怎么可以呢,这不可以的啊。”说完猛然站起来,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冲着电话就说“松明啊,晚上下班了来家里一趟吧,毛毛回来了,你过了让孩子给你磕个头,另外咱们哥俩喝点,另外还有点事。”然后嗯了几声后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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